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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9节

 

但是,太子荼年轻气盛,此刻自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所以居然是在这里是对田乞一阵冷嘲热讽起来。

田乞倒也不动声色,只叹了口气道:

“哎……实在是方才的形势太过于凶险,乞又何曾遇到过如此的状况?如今尚还心有余悸,故而倒是让殿下见笑了。”

太子荼咧嘴笑道:

“田大人毕竟是在都城养尊处优惯了。据说田大人在都城之内,货殖之术乃为一绝。却不似高、国二卿,常年征战在外。所以,田大人以后还是少出临淄为妙啊。”

田乞也是一直陪笑,甚至是自嘲道:

“殿下所言甚是,田乞实是无用,方才如此危险,却不能保护殿下周全,反倒还要他人搭救,实在是令人汗颜,无地自容啊……”

很快,高张和国夏也是到达了此地,匆匆前来拜见太子荼。

太子荼见他二人,更为高兴,上前执住他们二人的手,十分热情。

田乞看到这一幕,心中更不是滋味。

而这一切,李然也都看在眼里。他心中暗自叹息,这太子荼终究太过于年轻了,得意之后却根本不顾忌田乞的心思。如此轻浮,只怕他日后终究是要吃亏的。

此前,国夏和李然也曾是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国夏于当场见到了李然,也自然是要客套了一番的。

待到众人都一一见过了面,李然则是拱手道:

“在下承蒙齐国的招待,太子亲自相送,到此边境,在下深感于心。更难得齐侯是言出必行,在下尚未出境,二位将军便已是撤军归还了鲁国土地,此等诚意,实是令人敬佩。”

“如今既已无事,在下这便要回归鲁国,就此告辞了。”

高张却是呵呵一笑:

“我道仲尼怎会这么轻易的让出那两地……呵呵,原来是有子明先生从旁运筹帷幄啊!久闻先生大名,今日终于得见,果然了得。只不过,这兜兜转转,我齐国上下却都是成了先生的棋子一般呐?”

“先生之神算,实是惊人呐!”

李然闻言,亦是笑道:

“呵呵,能够就此罢去刀兵,此乃齐鲁百姓之福啊!一切都有赖齐侯之英明,太子之赤诚,以及诸公之用命。区区李然,又是何德何能,可以算尽天下之事?”

李然言罢,又是与众人一番客套,便准备是辞行。

而太子荼却是依依不舍,坚持要将其送到边境。

当他们一同到达界石,这才是彻底停了下来。眼看边境处已有鲁师出现,显然是派来保护李然的。

太子荼握着李然的手,却顿生一股不舍之感。

李然望了一眼不远处的田乞,无奈低声道:

“还请太子殿下切记然之前所言,殿下如今锋芒尽露,可绝非好事,特别是在田乞的面前呐!”

太子荼应声道:

“荼明白,待这边局势安稳下来,荼定再来向先生讨教……希望届时,先生莫再推诿……”

李然微微点头。

“若当真有这一天,然定助殿下一臂之力!”

李然在范蠡、褚荡,以及仅剩下的几个鲁人的护送下,朝鲁国边境而去。

那边的士兵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早已是做好了接应的准备。

李然行得几步,回头又看了一眼太子荼他们,不由惋惜道:

“哎……可惜可惜啊……”

一旁的范蠡却是奇道:

“先生何故出此感叹?”

李然说道:

“这太子荼,只怕难为田乞的对手。我曾多次嘱咐,让他务必要韬光养晦,然而今日终究还是沉不住气,在那是对田乞是一阵冷嘲热讽。而田乞则是忍气吞声,竟还能以笑脸迎之,足见其城府啊。”

“只不过,这一路之上既有高张和国夏作陪,他自是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了。只是……待齐侯百年之后,太子荼又该将如何呢?!”

李然亲劝公敛阳

而此时范蠡却显得倒是一身轻松,毕竟,他们这是刚从鬼门关的门口给逛了一圈回来,算得是逃出生天,自是不愿再做它想。

“这就得看齐国太子的天命如何了。先生既已如此面授机宜,太子荼往后之命运,也唯有看他自己的造化咯!”

李然却是不由叹息一声,并对此是不无惋惜道:

“话虽是如此,但是这太子荼性格毕竟是过于操切,若无人从旁提醒,只怕长此以往,太子荼依旧不是田乞的对手。而他一旦失势,那田氏在齐国的权势……恐怕待齐侯百年之后,也就再也无人可以制衡了……”

范蠡沉默不语,他对此当然是没有预见的,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很快,他们就越过了鲁国的界石,而前来接应李然的鲁国司马则是特意前来接应。稍作一番休整后,李然便终于是坐上了车舆,往孔丘所在的军营而去。

高张和国夏二人亦是领兵撤去,并且是得了君命,将灌、阐二地奉还。孔丘在确认之后,便将大军是再度调到了成邑附近。

待到李然到时,孔丘已经将成邑给再度团团围住。

孔丘见到李然平安归来,也是不由大喜过望,亲自出营相迎,并是与李然是比肩而行:

“恩公,这段时日,丘当真是寝食难安呐!唯恐恩公是出现任何的意外,好在恩公终于是安然归来了!”

李然笑道:

“仲尼,成邑这边的情况如何?”

只听孔丘叹道:

“这公敛阳依旧是紧闭大门,拒绝与丘和谈,却也不曾出兵,只坚守不出,所以如今还在那困守着。不过,鉴于他之前在我们和齐师对峙之时选择了按兵不动,也算是言而有信,所以眼下也不便强攻。”

“而且,成邑城防坚固,即便是强攻,也不免是损失惨重,到时候也不免是有同室操戈之嫌呐!”

李然沉咛片刻,二人进入营帐,各自坐定:

“既如此,明日我便入成邑,去与公敛阳再见一面!”

孔丘瞪大眼睛。

“恩公刚从齐国赶回来,舟车劳顿,本该就此歇息,怎能再劳恩公前往成邑?而且,这公敛阳心思难测,就怕是恩公去后又有危险!至于和谈一事,丘其实已准备是让子贡前往……”

李然摆手道:

“子贡虽也是能言善辩,为人机敏,但是毕竟还是人微言轻,如此大事,不免显得我方是过于草率了些!所以,那公敛阳也不见得会卖他这个面子。此事,还是由我前往是最好不过!”

孔丘却依旧是有些惴惴不安:

“少伯其实在信札中,已将恩公在齐国的遭遇一一告知于丘,恩公在齐国的这一番遭遇,实是凶险异常!恩公也定然已是殚精竭虑,丘实在不忍心再让恩公为我鲁国如此操劳。”

李然苦笑一声。

“呵呵,这成邑若不拿下,鲁国便无有宁日。鲁国若无宁人,我又何来的安生日子?”

孔丘见李然这么说,知道也不好再劝说,只得说道:

“那……公敛处父会不会对恩公不利呢?”

李然闻言,却是微微一笑,显得是颇为轻描淡写:

“公敛阳此前举棋不定,无非就是在观望那边齐国的动静。而如今,齐国已安然归还了灌、阐二地后,其用意已是不言而喻的了。公敛阳如今败局已定,又能有何作为?”

“我入成邑,也不过是给到他一个台阶罢了,至于他接或不接,于我都是安如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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