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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短其五·中

 

给……给娘子过目。”她到底是个内敛腼腆的x子,不好意思直接将姐姐妹妹挂在嘴边,仍旧称呼娘子。

熟料此话一出,王清反倒着急起来,今晨之所以特意拜访,就是为了展示手艺,她好从中牵线搭桥,帮着柳绿烟把生意敲定下来。

哪知傻妹子是个实心肠,还想带回家慢慢缝制,这可怎生是好?

不待出言劝阻,就听苏柔曼声说道:“且慢。”

两人一齐回头,只见这位主人家轻敛裙摆,转身去了二楼,片刻以后姗姗归来,拉过柳绿烟双手,笑道:“我还想替我的丈夫制件大氅,只是独自一人,难免力有不逮,倘若柳姐姐愿意帮忙,妹妹自当感激不尽。”

与此同时,她将一份软缎荷包塞进柳绿烟手中,全当这次委托的报酬。

“这是一点子心意,万望姐姐勿要嫌弃。”

通过先前交流,她已隐约猜出二人来意,正愁独自赶工进度太慢,眼下有人帮忙出力,自是乐见其成,至于银钱开销,倒是小事。

“啊,这太多……”

荷包入手,分量略沉,显然超乎预期,柳绿烟正要摇头推拒,却被王清抢先一步接过话头:“应当的、应当的!都是邻里街坊,哪有不愿帮忙的,苏妹妹以后有什么针线上的难处,尽管来找我家妹子,她这一手nv红,放眼整个松月镇,再没人能b得上了!”

虽然有些夸张意味,不过态度十分恳切,双方一拍即合,三言两语迅速约好每日登门时间,以及所需织补的衣物数量。

如此一来,不仅了却一桩心事,苏柔更得了清闲,气氛愈加放松安适,她便又重新斟了两盏新茶过来,几人一面漫聊叙话,一面穿针捻线,及至隅中,这才各自散去。

【其五·捣寒衣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祝晚棠拎着满满当当的菜篮,仍在街角打转。

今日任务相当繁重,除却布匹与食材,他还预备买个腌制酸菜的大缸,以及一副脚踏——这样晨起之际,便不会发出吱嘎杂声扰到妻子清梦。

兜兜转转两圈,还未找到家具铺子,却在半路围观了一出闹剧。

事件发生在集市附近的茶寮,起初是名少nv沿街兜售菊花su,忽被里间的客人叫住,准备买上几份配着吃茶,哪知糕点送过去了,尝了两口,偏说味道涩口变质,不肯付钱。

如此一来,自然引发争吵,后来动静渐渐大了,使得街边往来人cha0陷入滞留,纷纷自发驻足围观。或许凑热闹乃是人之天x,祝晚棠亦不能免俗,一时忘却此行目的,同样立在街边远远观望起来。

“——啪嚓!”

店内乍然传来一声脆响,似是器皿坠地碎裂,众人半是惊疑半是好奇,不过多时,只见一名身着茜se罗裙的少nv奔出店门,步伐匆匆,神情惶然无措,急yu躲进人群之中,恰似一头被猎人追至穷途的幼鹿。

有人认出她的身份,忙问:“蕊丫头,出什么事了?”

少nv犹在慌乱之中,并不答话,一味想要远离是非。岂料身后紧随一名锦袍男子,竟然一把揪住她的左腕,用力扯回,直往自己怀里带去,同时大声叫嚷道:“可不许走!你这糕点出了问题,难道还想一走了之?”

“无赖!流氓!放手、放手!”大庭广众之下被人随意拉扯,那名少nv又恼又羞,杏眼当中水光闪动,隐有泪意,可是神情仍旧倔强,不肯示弱半分,“我的su饼是今早才出炉的,哪里就变味了,休要乱说!且我在这里卖了两年的糕饼,从未出过岔子,左右街坊都能作证,你、你不愿付账,怎么还胡乱w蔑于我——呸,好不要脸!”

说罢,她用右手反复推顶对方,急于摆脱这蚊蝇般的纠缠。

锦衣男子见状,依旧不肯撤手,嬉皮笑脸道:“小娘子别恼啊,我说味道不对,那就是味道不对,你若不服,自己尝尝便知。”

说话间,他又b近几分,一张疙疸脸凑到人前,腮边短须几乎扎向少nv面颊,涎脸饧眼,掩不住的粗俗猥亵。

哦,原是一出恶霸调戏民nv的无良戏码。

祝晚棠暗暗摇头,顿时失了围观兴致,本想自人群中ch0u身而去,余光却无意瞥见脚边散落两颗核桃,不由陷入思索。

核桃亦称胡桃,素有「万岁子」之美誉,医书有载,其具备温肺平喘、通润气血之效,既可生食,亦能榨油,效用甚广。

要不买上几斤回家吧,现下正值果期,核仁香而不涩,最好入菜。他用脚尖踩住核桃,陷入思索。拿了青红丝配白糖一拌,也是盘爽口甜食,再者研成粉末,还可以兑进牛rsu酪里,充作早点。

这厢祝晚棠还在纠结菜式,那厢争吵又起波澜。

“你、你!你把su饼全都扔到了地上,难不成要我捡来去吃?”

“既不愿吃,那便坐实了其中有异,不管如何,你今天都得给出个说法来。这样,你赔个十两银子,这事便算了结。若不然——”男子上下打量少nv容貌,言词愈发放肆,“陪我回去吃顿酒,勉强也行。”

这话实在强词夺理,显然存了寻衅欺辱之意,围观者中有人不忿,刚要上前帮忙伸张,却被身侧同伴慌忙拦住,连声劝道:“莫冲动,那可是秋老爷的内侄!行伍出身的!”

约莫涉及到地方上的某个大人物,乡民们不得不停下脚步,将那指责咽回肚里,徒留一声愤慨的低啐。

少nv孤立无援,眼见男子胡搅蛮缠,当下不yu过多分辩,扭身继续挣动。谁想对方动作愈加放肆,居然紧紧揽住自己肩头,只可恨力气单薄,难以挣脱出去,一张俏脸不由涨得通红,十足窘迫模样。

大约也是动了真怒,她故意抬腿踹向男子腿根,伺机而逃。哪知这人乍吃了痛,反而将人抓得更紧,面上更是b0然变se,厉声呵骂道:“小娼妇,我给你脸了!”

说罢,高高扬起手臂,作势就要殴打。

然而不待巴掌挥落,他的身t猛然朝后趔趄,原地摔滚半圈,随后慌忙捂住嘴巴,大声痛呼哀嚎起来。

情势急转直下,在场众人不知发生何事,各自错愕,直至看见几缕殷红从他指缝源源渗出,方才觉察到是被外物打伤了,只是究竟是被哪种东西打伤的,谁也不知。

面面相觑中,一颗沾了血丝的核桃轻轻滚向角落深处,不曾引发任何注意。

“是谁!是哪个王八犊子——”

一时间,场上只剩男子气急败坏的怒吼,但他甫一张大嘴巴,两颗牙齿伴随血水淅沥落下,场面狼狈骇人。惊惧笼罩之下,痛意反而不甚明显,唯有麻木的热烫充斥口腔。

眼见男人愣住,少nv觑得空隙,拔腿便跑,哪知对方仍然不依不饶,迅速揪住她的发髻,气力之大,扯得头皮阵阵发疼,不得不狼狈抓挠那只手掌。

“放开我……”

“放开她!”

一声断喝乍然响起,压过少nv的痛呼。旋即一抹黑影凌厉飞来,正中男子眉心,再度打得他晕头转向人仰马翻,彻底松开了对少nv的掣肘。

众人定睛看去,发现一柄长刀哐当斜cha地面,形似牛尾,末端系着绳穗,正是官差专用的样式。这下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者自行朝着两侧分开,对着尽头方向纷纷投以注目,七嘴八舌鼓噪起来。

“五哥——是五哥!”

“宋五哥!”

“五哥从八鹊亭回来了!”

祝晚棠随之转头看去,只见几名黑衣皂靴的衙役越众而来,领头之人约莫三十余岁,身量七尺有余,唇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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