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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太陀蛋糕叉

 

“所以,要来试试看吗?”像是突然妥协似的,更多的则是无可奈何,浑身绷带的卷发青年悠悠地叹了口气,举起手掌晃了晃,随意的就像是决定今晚晚餐去便利店解决一样,“费奥多尔君看起来一副非常想吃的表情呢。”

“但是——”

“请务必要自己来用餐喔。”

太宰治的语气算不上是多么的戏谑或讥讽,就和日常生活中轻飘飘的一个提议差不多,但对于趴在他数米开外地板上、缺失了一只手臂还遍体鳞伤、几乎气息奄奄的男人而言,光是将距离拉近都像是个莫大的挑战。

没有回应。

空气里安静的几乎只剩下两个男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魔人没有抬头,甚至连视线都懒得往上抬高寸许,对于遍体鳞伤的虚弱男子而言,像条搁浅的鲸鱼一样在粗糙冰冷的混凝土地面上扭动、手脚并用的挣扎着往前挪动,将距离拉近,最后用仅剩的力气,也用了他仅剩的手臂,像捧起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将太宰治的手捧在掌心间——已经能够算是对“活下去”这一欲望和生理反应兴致寥寥的费奥多尔对“饥饿”所做出的最大妥协了。

他的目光紧紧注视着那只手,从来都如同魔鬼般纯粹得可怖的空洞目光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些许近乎是贪婪的迷恋。太宰治的手算不上多么漂亮,和他本人如出一辙的瘦削、修长,半透明的白皙皮肤包裹着骨骼的轮廓,淡青色的血管在皮肉间隆起形状,会让人联想起洁白的糖霜和柔软的奶冻,看起来味道会比想象中还要诱人。甜腻的蜂蜜香气间混杂着烘烤坚果沁出的油脂芬香,久违的食欲以摧枯拉朽般的速度席卷而来。魔人靠着他最后的自制力端详着这只手,假模假样的公式微笑几乎要转变成欣喜若狂的狂喜,随着嘴角一并咧开张大的还有fork的獠牙,苍白的犬齿轻而易举的扎进骨骼空隙中的柔软血肉间,门牙随即沿着伤口扯开皮肤,固定似的随着下颌收紧慢慢扣上骨骼。甜美而甘醇的血液顺着断裂的血管涌进口腔,滑下食道,像是温度恰好的热可可,又像是细腻甜美的卡仕达酱,带着香草奶油般令人着迷的醇厚滋味,各式甜品复杂交错的滋味在舌尖上萦绕交错,仿佛是场专属于味蕾的交响乐。

“唔嗯…太宰君、呃唔……”正在毫不留情地使用或者说食用着cake的fork却从鼻腔间发出了细微的断续呻吟,正在残忍“进食”的疼痛施加者反而却以更接近受害者的姿态,相当无助地蜷缩成一团,无序地颤栗着,不自觉地悲鸣,“呜呜……呜…。”

他再一次收紧下颌,更多的牙齿随着力度的增加、也因为那些皮肉组织在撕咬间愈发破碎再也承受不住半点伤害,一点点地嵌入了太宰治的手掌间。

“我太想您了。”

极轻的语气,语调婉转的像是魔鬼的低语,费奥多尔终于抬起了头,紫色的瞳眸中映射出了属于太宰治的倒影,目光平静的可怕,仿佛那些独属于残酷而冷血的掠食者的食欲并没有左右他的身体,口中咀嚼啃咬的并不是什么属于同类的手掌、淌进咽喉的温热液体只是些随手就能买到的普通热饮。

太宰治的喉结慢慢收紧,不仅仅只是因为愈发加重的疼痛和身体正在被慢慢撕扯开的恍惚,尽管他对于死亡的渴求从未停歇,但这无论如何也和计划中“清爽干脆的自杀”毫无关联。更何况这种被当成餐盘里的什么东西正在被细致分解吞下的“被狩猎感”对于感官的压迫是远远强过死亡的。

他理解不来fork的感受,也体会不到那些令他着迷的诱惑气息,呼吸和身体都在因为逐渐过量超出承受力极限的疼痛而颤抖着,肾上腺素分泌刺激出大量的汗水,急促的喘息却只是让空气间愈发浓厚令人作呕的铁锈般的血腥气生生呛进喉腔里,再加上指尖因失血而逐渐泛起冷意……太宰治忽然便对眼前的一切感到乏味和无聊,紧接着就像什么处于青春期情绪多变的小孩一样,相当情绪化的产生出了点可以被称之为烦躁的情绪。

于是他用力甩开了陀思妥耶夫斯基。

仅剩独臂的虚弱男人几乎连保持平衡都做不到,力气也所剩无几,即便是像野兽一样靠着本能在“进食”的fork也改变不了人类退化后的咬合力匮乏得几乎叼不住嘴边的食物。但太宰治的行动也并不算多么有效,深嵌进血肉里的犬齿还是勾住了大片未破碎的皮肉,连带着缠络其上的筋与肉都在这动作下承不住力被撕扯得外翻暴露出来,本来还只是被“咬出几个血洞”的手掌彻底变成了血肉外翻的狰狞惨状。

失去了平衡的魔人仰面跌倒在地上,动作僵硬迟钝得像是游戏或里那些关节腐朽的低等僵尸,他的脖子扭动着,不太自然地抬起头,过长的刘海被汗和血彻底浸透,格外散乱地贴在他同样血肉模糊的面颊和额角上,他就这么看着太宰治,咧开嘴笑了,被咬在口中一并扯下来了小团血肉在他猩红的口腔中随着舌尖的动作翻覆着,然后随着喉结滚动,那团半分钟前还属于太宰治的人体组织就顺着食道落入了费奥多尔·d的胃袋,即将被高浓度的胃酸消解融化,成为他身体里一小部分。

魔人眨了眨眼,嘴角那些鲜红的也血迹不知道是属于他自己的还是太宰治的。

“多谢款待,太宰君。”他说。

对于在社会底层苟延残喘、只有靠着掠夺和争斗才能头破血流的得到一点赖以为生资源的家伙而言,味觉大概是所有感官中最不必要的一类吧。毕竟在那样泥泞又肮脏的角落里,人应该存在的所有私欲都只会可悲被凝聚在一起,变为那种最简单、最基础,令人嗤笑的可悲“求生欲”。对一切的渴求和欲望,都成了来源于身体想要继续存在扎根在这片土地的本能,即便是常人看来最基本口腹之欲,也会被对生存的渴望挤到一旁。所谓“食欲”,也只不过是人体想要和需要摄入生命必须的能量,而因此才存在的警示灯罢了,那里的所有人都这么笃信着。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你永远也猜不到,随着自己粗暴的动作塞入嘴、甚至都填不满一半腮帮子的那口食物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滋味。甚至大多时候时候的人摸摸都来不及咀嚼,就要匆忙吞咽下去,最后任由各种刺激性十足、或是腥臭或是苦涩的味道残留在口腔里,喉咙收紧,唾液分泌,和身体自然产生的恶心干呕反应做对抗。一边努力感受着那微不足道的一点东西,在饿到空空如也不住蜷缩抽痛的胃部是否还有存在感,为“争取到了又一点活下去的机会”而暗自雀跃;一边又要惶恐不安的担心自己吃下去的东西,会不会存在毒性带来死亡或彻夜的腹泻与疼痛。就这么矛盾而又艰难的争夺吞下每一口“食物”,匍匐着生存。

舌头上的味蕾反而成了最不需要的非必要品。

对芥川而言更是如此,从存在记忆以来能够被吞咽咀嚼入口的东西便几乎都是腐臭或肮脏的,各种无法描述令人作呕的味道和口感,跟那种好像永远不会停止的饥饿感一起,成了这具身体最习以为常的东西。少有的能让人意识到味觉神奇的便只有糖,即便只有小小的碎末在舌头上化开,也能奇迹般的感觉到某种令人不由自主开始兴奋雀跃、格外愉快的甘美滋味……只有这样的东西,才能够被称之为“食物”吧?

某种小小的情绪就这么根深蒂固在脑子里扎了根。

芥川龙之介安静又迅速的享用完了这顿晚餐,浸泡着两块金黄色烤年糕的红豆汤是最后的收尾。周围没有其他的法可言的律动带来的更多是一跳一跳的胀痛,和肌肉被牵扯强行打开的撕扯感,缺乏润滑的身体用了点点时间才开始适应,于是因为太久不曾经历而逐渐被遗忘的身体自然反应也重新浮现。

皱褶被他用两只手的四根手指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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