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节
而且更可怕的是,纸人居然齐刷刷的扭过头,盯着门的位置,像是随时会活过来一样。
视线偏移,江城的脸色也不禁发生改变,房间靠里的位置……竟然还停着一顶白纸做成的纸轿。
纸轿惨白惨白的,四周围还站着四个充当轿夫的纸人。
两盏素白的纸灯笼握在为首的两个纸人手中。
一时间,场面诡异极了。
“这些……”胖子瞪大眼睛,觉得鼻腔里吸进来的气都是凉的,“这些就是我们之前见到的……”
说了一半他就说不下去了,觉得周围阴森森的,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似乎……似乎这些纸人都是活的,在盯着他们,听他们说话。
江城向纸轿走去,在掀开轿帘的瞬间,胖子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
轿子里同样端坐着一个纸人。
一个身披红霞,头戴盖头的纸新娘。
新娘两只手扶在腿上,下面貌似压着什么东西,但从胖子的视角看不清晰。
胖子下意识觉得这个新娘迟早会活过来。
没有任何根据,纯粹是他的直觉。
但还好,直到医生从纸新娘的手中拿出一个漆成大红色的木盒,新娘也没有动,更没有变成青面獠牙,或是满脸烂肉的恶鬼扑出来。
打开盒子,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本书。
书看起来十分旧,还有些受潮,封皮已经烂掉了一半,里面的书页也早就泛黄,但好在上面的字还算清晰。
胖子抻着脖子看,觉得这本书像极了武侠小说中的秘籍。
“医生。”望着只是看,却不说话的江城,胖子急得心里像是猫抓一样,他喉咙滚动了几下,才开口问:“里面……里面写的什么啊?”
深吸一口气,江城看着胖子,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后者看不懂的东西,胖子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后面的话也没敢说出来。
“玄机确实是被黄老爷杀掉的。”江城说:“周管家想利用杀人凶手黄老爷,还有我们,为自己的女儿……招魂。”
陡的瞪大眼睛,胖子失声道:“招魂?”
点点头,江城翻着手中的书,示意说:“这本书里就记载着这样一种方式,在午夜通过某种仪式,利用纸人将被杀之人受害过程重演,就可以为死者招魂。”
胖子咽了口口水,小声道:“你……你指的仪式是……”
“人皮鼓。”江城回答。
盛宴
“这就是你最后的感觉吗?”藏身在一处山石后,安轩盯着眼前的左菁,脸色十分郑重。
这里是他们约定的联络地点。
两人分别甩开了临时队友,来这里汇合,交流所掌握的情报。
“是的。”左菁的语气很快,显得比较激动:“我怀疑是陈强,他就是潜入这场噩梦中的深红!”
顿了顿,左菁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对安轩说:“昨晚你们在一起,你对他怎么看?”
安轩一边回忆,一边摸着下巴说:“很冷静,完全没有一开始表现出的那种慌乱,如果说是新人的话,那么他的心理素质,还有潜力,相当不错。”
“不是不错。”左菁喘着粗气,纠正道:“是相当可怕!”
貌似是回忆起了自己第一次接触噩梦时的情景,左菁在心中,已经为这个叫做陈强的年轻人画上了极度危险的信号。
她笃定,这个年轻人,就是潜入本次任务的深红。
盯着面前这个名义上的下属,安轩微微皱了皱眉,“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他语气重了一些,“我不论你之前遇到什么,见到了什么,现在都必须冷静下来,不要让恐惧支配你。”
“还有,不要单纯凭借感觉判断问题。”安轩说道:“要用你的头脑。”
“可是……”
“没什么可是。”安轩打断了她。
对视半晌后,安轩凌厉的视线又逐渐柔和下来,嘴唇动了动,“小青。”他犹豫了一下,轻声说,“你不适合这份工作,这次任务结束后,我会和上面提交一份提案,将你从执行部调离。”
“我不走。”左菁果断拒绝,渐渐地,眼眶也跟着红了。
吐口气,安轩看着她说:“我知道你是为了你父亲,才加入的守夜人,并且一直在追踪深红的踪迹。你可以考虑调往其他部门,情报怎么样,那可是你的老本行,你的直觉在那里或许……”
“我说了,我不走!”左菁咬着牙,“你要是敢出去和上面乱说,我和你没完!”
“听话,我这是为你好!”
“我不听!”
……
安轩觉得自己头都大了,要不是看在她的直觉实在是厉害的份上,是说什么也不会带她来的,有时候就是这种最简单的直觉,会决定很多东西。
有一点其实左菁并没有说错,深红中的家伙最可怕的不是他们的残忍暴虐,而是那种能将这股沸水般的残忍暴虐隐藏在平静外表下的隐忍。
只有在决定狩猎的前一秒,他们才会撕碎伪装,暴露出獠牙。
而那时,作为猎物来说,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执行部作为守夜人中最强力,最精锐,最有话语权的部门,相较于其他部门,也面临着更大的风险。
他们在对噩梦进行深入调查的同时,还要执行保护要人,以及围剿类似深红这样依托于噩梦,进行各种无差别或是预谋犯罪的组织。
都说守夜人的历史就是一部用血写成的黑暗之书,而属于执行部的那一部分,就是其中最血腥的一页。
与安轩同期被招募进来的几个人,已经先后失去了音讯。
还有一个捡了条命,从噩梦中逃了出来,但是疯掉了。
被安置在守夜人自己经营的医院中。
而这间医院最显著的一个特点就是,几乎没有任何红色的东西存在,尤其是深红。
即便是输液用的血浆袋,也必须用其他颜色的纸包裹。
一般用天蓝色,少数也用浅绿,因为这样的颜色刺激性会小一些,有助于精神波动极不稳定的病人保持安静。
而且不止一层,防止因为病人撕咬,而露出血液本来的颜色。
一点点深红色的东西,都会令关押在这里的病人们发狂。
而这些人,都是安轩的队友,执行部曾经的精锐。
他们这辈子唯一做错的事,就是在噩梦中遭遇了深红,之后被像猎物一样捕捉,折磨……最后又戏谑般的将他们丢出门外。
让他们活下来。
作为耻辱……永远的活下去。
每每想到这些,还有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捆着拘束衣,双目无神,嘴角留着涎水,不时大喊大叫的队友,安轩就更加坚定了铲除深红的决心。
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也会死,或是像那些可怜可敬的队友一样被深红捕捉折磨,最后变成一个疯子。
但在此之前,他还是要将这条路继续下去,就和那些身遭不测的前辈们一样,虽九死而犹未悔。
噩梦中不能再有人死了,他冥冥中有种直觉,深红……是在酝酿一个极大的阴谋,有多大,他不敢妄测。
被卷入噩梦中的人都将深红看成是疯子,对他们凶残的手段望而生畏,但他清楚,在那种极致压抑的疯狂下,隐藏着的还有他们近乎完美的执行力。
在他眼中,深红更像是一群虔诚的信徒。
但他们崇敬的绝不是基督,仙佛这些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