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一见不可能鐘情02
「我还以为你睡了。」黑漆漆的房里忽然响起声音只差没把我给吓死。
「你干嘛呢？」
很痛你知不知道啊？我拼命忍着痛，没时间和他说话。
「我去找护士吧。」没等我反应程浩光就出去了，我无奈的叹气。
护士进来为我打止痛针后浩光就拿了椅子坐在我面前说：「我今晚就睡这儿啦。」
「喔，真没想到大少爷您这么喜欢睡椅子啊？」
浩光耸肩，忽然拿起手巾为我擦掉因疼痛而流的冷汗：「脾气那么倔强干嘛？痛就叫护士给你打针啊。」
我没回答，而是扯开话题问他：「我的手机摔坏了？」
「荧幕裂了点，还能用。可我会给你买个新的。」
「那你帮我传个简讯给我妈吧。说我最近忙，没空打电话回去。」
浩光立刻拿起我的手机滑了几下：「怎么不和你妈说实话？你妈是哪个呀？」他把手机凑到我面前，我默默的留了语音给妈妈。
我说完后浩光把手机放在小桌上说：「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不想让她担心唄。况且我这样……」都不能走路，她照顾我会很难的。想到这里我就说不下去了，我轻轻撇开头，不让他看见我的眼泪。
沉默围绕着我们，待我快睡着时他说了一句：「对不起。」这是我听到最有良心的话了。这个傲娇的富二代终于愿意承认错误了。
于是我侧回头笑着说：「没事。」不论什么，只要愿意道歉，我也愿意无条件原谅。
「明天我带你出去走走吧，看看这里的风景。在你国家可是没有的。」
我侧头看他轻笑道：「得了吧，我可是完全不能下床啊。」
他愣了愣，低下头又说：「抱歉。」
「…………」我想了很久，于是鼓起勇气问：「是不是我要求什么，你都会做到？」
他点点头。
我想了想说：「我想读外文。」
「意思是，你要留在这里？」
「不能的话没事。」
「不不不，能是能。可要是……」他忽然想到什么似得激动的抓住我的手，害我痛得倒抽一口气。他立刻放开，我无奈说：「先生，我就只剩下这隻手没有脱臼，可是也不代表没伤口啊。」
「抱歉……」他歉意的轻轻抚摸我被他抓痛的手，我歪头道：「你刚刚要说什么？」
「噢，你在医院会很无聊对吧？那我让家教过来教你好了。那样你出院就可以直接上学，还可以考高分。你想学什么语言？」
我看着他，心想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啊。
「主修日文，副修韩文。当然要是能够多一个法文会更好。」
「你想变语言天才啊？」
我轻笑，随后是一阵沉默。我尷尬的转头想说看看窗外风景，可是全身不能动，而头部也只能够180度转动，所以我看不到窗外的景色。
「昕晨啊。」
「嗯？」
「对不起。」
我回头：「什么？」
他很认真的看着我问：「很难受吧？」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中，嘴角很僵硬的上扬：「怎么会？我又不是永远走不动啦。」
「可是现在这样，你都会痛得睡不着。有时候伤口也会养，可你又不能乱动……」
我立刻打断他：「欸，别完完全全说出来好吗？」我翻白眼继续道：「那样我很难堪耶。」
浩光耸肩，笑了笑说：「那我现在就去帮你安排个家教。那样你也不会太过无聊。」
我点点头：「谢谢。」
「应该的。」他微微一笑然后走出房门。我静下心来，始终没有告诉他，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脸。
门打开了，皓然一进门就问：「你和他说了吗？」
我轻轻摇头。皓然在我面前坐下：「为什么没说？你过会儿就要手术了。」
「我这样他已经很自责了，别再给他压力了。」
「……」他看了我许久然后苦笑：「你真是太善良了。可是知道吗？太善良只会让你自己吃亏。」
我没说什么。
「只是个小手术，别怕啊。」我抬起头嗯了声：「我没事。」
护士小姐很快进来替我穿上手术服然后推进手术室。
「现在我们开始打麻醉针了。」我点点头。
整个手术过程我是醒着的，可是感觉不到疼痛。
手术只有15分鐘，我很快被推会病房。可是我的眼睛被一层层的绷带给蒙住了，什么也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让我莫名想哭，可被我硬生生的吞回肚里。
「昕晨，听到我说话吗？」
发不出声音，我只能点点头。我感觉到皓然握住我的手：「麻醉退了过后你可能会有点痛，忍忍就好，知道吗？」
我浅笑：「没差。」比起背部的疼痛，这应该不算什么吧。
睡了不知道有多久，我醒来只觉得有人握住我的左手，握得都沁出汗了。我稍微动了动手。
「醒啦？你等等我。」这声音是浩光没错。床位被调高后他把杯子凑到我嘴角边：「喝水，我帮你。」
喝了水他就说：「过几天就可以拆绷带了，你别太难过啊。」
我听后笑了：「我难过什么呀？」
「……没事。」
「我很快会好起来的，别自责了。」
「下星期拆绷带之后你就可以稍微动动了。那时候我带你出去看看吧。」
「……」我只是浅笑，没有回答他。我不想看什么风景，我心里就一个念头：只要拆了绷带稍微能够走动我就必须回z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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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很快就流逝，拆了绷带的我终于可以很清楚的看看周围了。
「明天开始你就得每天做物理治疗了。」浩光推着我去医院风景最好的地方——天台，让我好好俯视台北市。
「可是我希望明天就回家去了。」
「学业什么的你不是不需要操心嘛？既然已经决定留在台湾攻读外文了，就不需要操心你的学业啦。」
我皱眉摇摇头：「不是的。我还得问过我妈呢。」
「为什么啊？都几岁啦，还要听你妈的。」
这句话听在我耳里怎么变成是骂我妈宝了。
「不管你几岁，你永远都是父母的孩子啊。」我轻笑道：「你可以说我没主见，但那是我尊重我母亲的方式。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嘛。我还是得回去告诉我妈。这你就不需要帮我了，我自己和她说去。」说完我掏出手机，抬头问：「麻烦回避一会儿？」
「哦。你自己小心一点，这里风大。」
我点点头，挥手让他走。
几乎一个月没给家里打电话，我的耳朵差点被说教说得长茧子了。
「所以，你愿不愿意让我去读？学业方面您无需操心了，我拿到奖学金了。」浩光告诉我，我有语言天赋，所以他替我拿到奖学金了。至于他是怎么判断我拥有语言天赋，那就看看我接下来的考试怎么样了。反正在医院的这段时间，各式各样的考试都会找上我。我只能说家教不是开玩笑的啊。
通完电话，我独自坐在轮椅上吹着夏风。
「说完啦？怎么样啊？」
我没有回头，事实上我也不能回头啊：「她让我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