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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节

 

夏连翘原地站了一会儿,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十六个字的至理名言,“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想要倒追回这位傲娇别扭又ptsd发作的小道长,也不外乎如此。

本来周玉文无辜躺枪就已经很倒霉,夏连翘也不好意思再折回去找他,免得他继续受她牵连。只能委托叶依棠,间接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叶依棠带来周玉文的消息。

道是他无碍,师尊未曾迁怒于他。还不忘安慰她,叫她千万宽心,莫要多想。

夏连翘心中不减沉重,她很清楚,为了周玉文好,她这几天最好还是不要再去打搅他了。

好在她如今已经学会了月亮兔子灯的制作方法,接下来唯一需要克服的难关,无非是研究怎么将月亮灯扎得更好看。

没了老师场外指点,为此,她特地减少了出门的频率。

许是这几天来殚精竭虑,

这天晚上,对着这一盏月亮灯捣鼓了没一会儿,夏连翘只觉神思疲倦,眼皮越来越沉重,上下眼皮直打架。

惊喜要是被人提前知道那就不叫惊喜了。

怕一不小心暴露出月亮灯的存在,她勉强忍着困意,将月亮兔子灯收入芥子囊中,收拾妥当之后,这才趴在桌上,阖上眼,打算小憩一会儿。

仙门无有日夜之分。

但渡霄殿内却按四季流转,日升月落设有禁制。

是夜。

一道如星剑光降落在侧殿外。

剑光散去,露出白衣少年唇红齿白,冷淡英挺的容色。面皮绷得紧紧的,浅淡的双眼冷而沉,像是在和谁置气一般,浑身上下犹如一张紧绷到极点的弓。

目光一转,凌守夷望向面前紧闭的门窗,略顿了顿,眼睫一颤,鬼使神差地放轻脚步走到窗下,抬臂推开窗,跳窗潜入殿内。

做出这一切的凌守夷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疯了。

在此之前,他绝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还会作出跳窗偷窥这般下作之事。

他的心里像是燃烧着一团火,这团火日夜不息,爁炎不灭,似乎不将他与夏连翘一起烧尽便绝不罢休。

渡霄殿是他的领地,只要他想,便可悄然隐匿身形不为任何人所知。

凌守夷静静地站在桌前,望向伏案而眠的少女,心里蓦地再次升腾起一股绵绵不绝的怨恨来。

对于他这个不速之客,女孩儿一无所知,闭着眼睡得正安稳,乌黑的发垂落在颊侧,零落几绺碎发,白生生的小脸像明净的月亮。花瓣般的唇微肉,似乎在等人一亲芳泽。

自从二人上次在渡霄殿外爆发的那场争执过后,每当夜幕降临,他就像是鬼迷了心窍,三番两次悄然跳窗探入她所居的侧殿之中。

一次比一次更熟稔,一次比一次停留得时间更长。

只有在凝望她的睡颜时,燃烧在他体内的心火才能短暂得到平息。

然而凌守夷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无疑于扬汤止沸,饮鸩止渴。待他回到主殿之后,心火的反噬一次比一次更加激烈。

不够,还不够。远远不够。

此时此刻,凌守夷紧紧地盯着她。

恨她为何还能睡得这么香甜。

恨她为何无时无刻不在他脑中作乱,搅得他不得安宁,她却还能置身事外。

他绝不能纵容她置身事外。

凌守夷定了定呼吸,滔天的恨意在达到巅峰时倏忽回落,他在这一刻似乎陡然平息下来。

他从未这般冷静,因为清楚地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他清醒到近乎冷酷的,并指一点,施予一道咒术下来。

但见她眼前华光一闪,霎时便没入她眼皮之下。

他这才垂眸俯身,拽着她一只胳膊将她拉起,在她苏醒挣扎之前,一手扳起她下颌。

另一只手则颇有先见之明地牢牢并拢、攫住她两只手腕。

两片淡而柔软的唇,迫不及待地紧贴上她的唇瓣,拼命地从她口中攫取能够熄灭心火的甘霖。

夏连翘在睡梦中被人惊醒的。

胳膊吃痛,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拽着胳膊挺起了上半身。

唇瓣倏忽迎接了两瓣柔软。

她大脑嗡地一声,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

流氓?!

尖叫压抑在喉口,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声响。她下意识地睁开眼,手脚并用就要挣扎,但双眼也像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一般,任凭她如何努力,也只是一片漆黑。

这里是渡霄殿,凌守夷的洞府,按理来说绝不可能有人敢混入殿内,暗行不轨。

最重要的是,这些纷乱的思绪只在夏连翘大脑里一晃而过。

待那唇瓣贴得愈近,熟悉的触感一拥而上时,她大脑顿时陷入一片空白,整个人倏忽就安静下来,也忘记了挣扎。

这个气息……

她已然意识到对方的真实身份。

无数个耳鬓厮磨,抵死交缠的日日夜夜,她怎么分辨不出此人的真实身份?亲她的这个人,似乎很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以仙术强硬地封闭了她的五感之三。

眼耳鼻舌身五感,对方仅仅为她保留了触觉与味觉。

又偏偏为她保留了触觉和味觉。

微凉的唇瓣几乎是凶狠地在她唇瓣上辗转,厮磨。

意识到来人身份的一瞬间,她犹豫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是挣扎抵抗,还是迎合?

还没等她想好,此人便松开唇,将她拦腰抱起,抵在桌上。

唇瓣一触即分,便又紧密贴合,撬开她的齿关,她迟疑一瞬,还是乖顺地张开唇,有意迎合。

但此举好像彻底刺激了来人。

对方浑身倏忽一僵,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气势,卷起她的激烈地与之共舞。

她被他彻底压倒在桌上。

来人的身躯清冷,坚韧,结实,隔着粗布麻衣制成的道袍,也能清楚地感觉到每一寸的肌肉轮廓,流畅有力的线条,突起的青筋,曾日夜如海潮一般偾张起伏。

顺泽的长发垂落,发间芳馨清冷的药香,如流水一般漫过她的颊侧,又如茧一般将她包围。

他倾压在她身上,腾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探上她的背心,不断把她往自己怀中按,几乎将她揉入骨血之中。

被剥离的视觉、嗅觉与听觉,令触觉与味觉变得愈发敏感起来。她能尝到他舌尖那一点微冷的馨香。

来人垂眸亲得认真,也不许她走神,纤长的眼睫轻轻搔着她的眼皮,将她牙关、上颚历历舔过,四瓣唇一触即分,又一触即合。用力含住她的口允口及不止,扫荡着她口中甘霖。

过电般的触感从尾椎一直蔓延到脑髓。她不自觉颤抖,眼角也溢出生理性的眼泪,被亲得大脑缺氧,晕头转向。

女孩儿的呜咽被他吞没,眼角的眼泪被他舐去,她脖颈难耐地伸长,企图躲避这过于激烈的亲吻,却收效甚微。

不知过了多久,来人才终于大发慈悲地放开她,急促地喘着粗气。

在那之前,夏连翘还以为自己会被他囫囵拆吃入腹。

对方平了平凌乱的呼吸,不忘伸出指腹替她拭去唇角滑落的银丝。

她眼前的禁制为之一解,五感恢复。

夏连翘慌忙直起发抖的身体,拢紧凌乱的衣裳,濡湿的眼睫颤动,想要去追寻对方的身影。

泪眼朦胧间,白衣的道子浑身僵硬如木,似乎自觉再无颜面面对她,早在她睁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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