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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核之污实验贰

 

方宁与姜语的交情并不多,本以为g乡已经是结束,没想到在临飞往国前两夜收到了她的请帖。

“6月26日,姜语25岁生日,请务必携李导出席,感情我是顺带的。”

她着金色曳地晚礼裙,镶钻超细高跟,已经及肩的短发松松挽起,慵懒倚靠在加长车座中,对面李迪伦在纠结那对46克拉的钻石耳钉是否要拆分佩戴。

“毕竟这帖子是赵家发出的,只是以姜语的名义而已,谁知道他们肚子里藏的什么坏点子,文谦,你看我只带一只耳钉怎么样?”

方宁一并被李迪伦话语吸引过去,他今天没有花孔雀开屏,而是上下装改为白色,下装是规矩但更为宽松一点的常规西裤,上装几乎镂空,繁复的手工蔷薇盛开其上,银色丝线将它们圈养禁锢,同时裁剪露出胸膛的大片v领,腹肌在v领下沿露出两块,上方是一条镶满了碎钻的银十字架,反射出的光芒掠夺了在蔷薇花下胸肌上两颗若隐若现粉红色嫩蕊的风骚招摇。

方宁已经顾不上看他右耳的钻石耳钉了,“你现在给我的感觉特别闪耀。”

“是吗?那就达到我想要的效果了。”

“是啊,就像一颗大灯球,闪瞎我了。”

文谦是专业助理,保证绝不笑话老板,他拿起另一枚耳钉对比了一下,还是给出了戴两个更加合适的建议。

赵家主别墅准确来说并不在a市内,小祝助理沿地图往市外开去,一路上车辆越来越少,偶尔从后视镜里面看到几辆低调却明显造价不菲的私家车擦过,他们目的地相同,都是坐落着赵家别墅群的翠旌山。

几乎占据了半个山头的别墅群,如同一个小王国般围绕着最高的那栋白色建筑为中心,国内并不提倡张扬奢靡,尤其是作为政治中心的a市。

赵家这样做派,不仅仅是像一个箭靶一样让所有箭头都指向于此,也在于它的自信与底气,并不惧怕任何势力的抱团攻击。

在和方宣的交谈中,方宁得知同样的庞然大物不止一家,它们争权夺利,依存着彼此的对立共同存在,就好像远远瞧见一座坚固的大厦,凑近了才发现它的地基竟然由相互吞噬的怪物而存在。方宁感到一丝不适,但这东西从古至今都是如此,任何人都可以谩骂痛恨它,任何人都无法摧毁改变它。

方宁挽着李迪伦入场,她今夜作为客体陪伴在李迪伦身边,成为他诸多装饰中的一个,觥筹交错间见到许多或出现在政商版面或隐于幕后的名流。隔着远远的距离,她看到着深色西装更衬苍白的方宣,与赵潜等人靠近中心,戴着无框金边细链条眼镜,从容的与他们交谈着什么。

姜语是在所有人到齐以后出场,由赵潜进行介绍,他的母亲姜嘉闵陪伴在姜语身旁,怜爱疼惜之色溢于言表,奇怪的是赵潜的父亲并没有出现,似乎是在无声的表达不满。

李迪伦凑近方宁跟她说悄悄话,“据说姜嘉闵在跟赵逸哲争权,原来坊间流传的八卦是真的。”

方宁一惊,仔细瞧那雍容华贵的妇人,她看上去极尽鲜妍璀璨,岁月为她添增了包容的气质,这样惊心动魄的美丽,方宁只在姜语去世的母亲照片上见过。这让人难以置信,往往愈加美丽的外表越让人觉得无害或徒有其表,谁能想到她身体里面潜藏着无穷的野心呢?

可姜嘉闵对姜语的怜爱偏不带任何私心,她只是要把姜语介绍给所有人,似乎是要给自己去世的妹妹姜文英一个交代。

直视观察姜语的人很多,可姜语单单注意到了方宁,她今夜同样一袭金色长裙,但并不如方宁般张扬着自身的绽放,她更加典雅端庄,嘴角噙一抹恰好的弧度,隔着稍远的距离,和方宁点了点头。

许久未见,姜语生活质量的转变用天地来形容尤嫌不够,但方宁看到对方望自己的眼神,平稳沉静,从未改变。

见到姜语离席,方宁与李迪伦稍稍告歉,跟着姜语来到室外僻静处。

中间人群熙攘,免不了会有触碰,当方宁赶到时,看到姜语在隐蔽处扶着花坛干呕。

方宁不明白,姜语为什么突然出现这种异样,对方似乎忽然被雷电摧折了,弯着腰要把五脏六腑全部反呕出来。方宁又匆匆赶回宴会厅,问侍者要了一杯清水与手帕,返回姜语等待的地方将这些东西递给她。

在返回的路上,姜语已经缓和过来,她轻声对方宁说了谢谢,用清水漱了漱口后,才用手帕擦去唇边遗留的口水渍。

“一起走走吧。”姜语提出建议。

“好。”方宁回应道。

于是远远地有人看到,两位身披金色流光的神女漫步在披洒着月芒的草坪上,忽然有人认出方宁,在三楼阳台疑惑,“潜哥,宣哥儿,你表姐跟你妹妹原来还是熟人?”

赵潜轻笑,“她们谈得来的话,语姐也能有个玩伴。”

方宣注意到赵潜看向姜语的神色中带着隐晦的情愫,与自己从前看待方宁何其相似?他弯起眼眸,“姜语姐姐看起来对谁都温柔大方,实际上是最客气的。”

“是啊,她对谁都客气。”可不就是对谁都疏离么,“宣哥儿,要不叫你们家宁宁别拍戏了,那有劳什子前途,不如我给她找份更好的活儿?”

方宣失笑,“我可没有拿我妹妹主意的能力,凭空给她换个活儿她会杀了我的,不过宁宁档期空的话,我会经常带她来找姜语姐姐玩儿的。”

他们在谈笑之间试探,转眼之间交锋又消弭无形,李迪伦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端着红酒杯啧啧道,“多么美好的一副画卷呀,真应该携刻在胶卷之中,留影百年。”

知眼色的人已经退下了,只留下李迪伦、赵潜,方宣三人。

赵潜没注意到李迪伦过来的时机,撇了眼室内,姜嘉闵已经不见了。

赵潜很敷衍的套话,“你跟我妈聊了什么?”

“可惜我只是个传话的,所以无可奉告啦。”

“啧,墙头草。”

“有没有人教过你,墙头草的生命力才是最顽强的,并且哪儿都缺不了墙头草呢。”李迪伦优雅啜饮杯中红酒,“只是有点可惜,你爸还是没你妈厉害,今天这场合来了不少人吧,他连个面都露不了。”

眼见外人揭开自家唵噆,赵潜却很能沉得住气,李迪伦眼见没乐子,换了个对象,上下扫视方宣,“说说,你身上出了什么事儿?看在我们家主角宁宁的份上,我给你出出主意?”

“你这样……知道的人多吗?”方宁开口。

其实两人连朋友都算不上,若不是这场生日宴,恐怕她们人生的交叉点不会大于二。

姜语摇摇头,这是从认识方宁之前就留下的旧疾,是熬过无数个绝望的黑夜留下的后遗症,不管与人是有意或无意地触碰,都会产生极度的反胃和恶心,只不过她通常忍着,忍到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才会把那仿佛被污染的痛苦与恶心呕吐出来。

方宁沉默,在姜语面前她好像患上了失语症,两人就这样沿着草坪静静走着,却感到肩上的压力卸去,有一种无言的闲适与放松弥漫着。

大概因为方宁是姜语在a市唯一算得上“熟识”的人?大概她们曾经同样站在福全胜的对立面?又大概她们同为女人?

姜语在心里排除着,实在无法给这融洽的氛围与那些猜测划上等号,她呼吸着新鲜的晚风,与方宁说,“我去姜家待了段时间,那边权利倾轧更加厉害,大姨帮我拿回了我妈妈留在那儿的一些东西就带我回来了,不过,赵家的人也不待见我。”

方宁皱眉,斜睨在阳台上交谈的三个人,“赵潜不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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