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143
短短一个多月,想让研究所把潜水艇打造出来,显得非常不切实际。
还好根据系统的说法,想回老家看看,也不需要用到潜水艇。
[想去拉莱耶,可以搭乘深海会的船。]
[这些年,深海会虽然被打压的喘不过气,在明面上几乎销声匿迹。但暗地里,一直有一批忠实的信徒。]
[他们聆听深海的召唤,相信迟早有天,新神会降临世界。每年12月13日的午夜时分,都会有一艘幽灵船出现,船隻会载着虔诚的信徒驶向拉莱耶。]
[这艘船上的游客,都是主动献身给神明的祭品。信徒们相信,它们会透过死亡的方式,和神融为一体。待到伟大的神明苏醒,他们也会成为统治者的一部分。]
陆言听到这话的时候,难免挑起了眉:“那我两千万打造的潜艇?”
系统支吾了两声:[你不是钱多的花不完吗?以后总会用到的。例如带着小狗狗龙下海看看之类的。]
陆言:“…我再确认一次,我生不出来,是吗?”
系统的声音含情脉脉:[是的,宝。我可舍不得你怀孕。]
于是,陆言问出了另一个问题:“那要怎么上船?”
[先想办法抵达波莱岛,这里是距离拉莱耶最近的岛屿。我的意思是,找个偏僻的地方游过去。]
陆言打开总部发送的电子地图,搜寻起波莱岛的位置。
根据资料显示,这是一个无人岛。距离波莱岛最近的城市,有5,100海浬。
陆言也利用自己的权限,调查了一下相关报告。
海洋一直是污染病的重灾区,越是远离大陆的海域,污染值就越高。
但波莱岛附近的污染值却很低,就像是灾变来临之前一样平静。
陆言在电脑上截了个图,发给了唐寻安:我们要去这里。
陆言:“对了,你游泳学的怎么样了?”
唐寻安:“还好。”
唐寻安这人对自己要求格外严苛,说还行,那应该很行。
陆言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距离系统说的时间,已经没几天了。
三天时间,长嘉的海雾稀薄不少。就是叶良山吃的有些多,每天上船后,都会呕吐。
他的表情有些病恹恹的,有时候还会呕出血和内臟,让谢海青看着非常心疼。
透过一层浅浅的雾气,已经能看见长嘉海岸线轮廓。
时隔多年,这里终于驶来一艘来自外界的船。
海神教的一号信徒宋景辰,如今在离海岸线最近的学校教书。
因为整个长嘉文明断代严重,老师严重不足,他一天要上十几堂课。
今天教的是语文,宋景辰在念诗,正念到“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流满面衣裳”,学校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广播是倖存者们刚装好的,平常用来播放上下课铃声,这还是第一次传出人声。
说话的人声音很哽,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似的,最后只念出来三个字:“雾散了。”
对于生活在长嘉的人来说,「雾」只有一种雾,那就是把他们困在这里无数年的海雾。
宋景辰还年轻,没看过外面的世界。隔壁班的老师今年六十来岁,是几十年前的倖存者,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红了眼眶。
学校传来了哭声,也有欢呼声,各式各样的声响混在一起。让宋景辰毫无缘由地想到了这首诗的下一句。
课是上不成了。校门大开,不同年龄的学生朝着海岸线跑去。就连宋景辰自己也不例外。
除了惊喜之外,他心里还有一种隐约的期待。
宋景辰希望自己能见到「老师」。
等他到海岸的时候,这里已经围着不少人。随行的还有专门的记者,观察记录长嘉如今的生态环境。
宁淮站在中央,从a市赶来的领导正在和他交接。
他脸上,三双眼睛都半瞇着,完全看不出当年温文尔雅的模样,指间夹了一根烟,痞里痞气的。
在确认过基本身份后,宋景辰顺口问了句:“怎么没看见陆言?”
工作人员一愣:“之前还在,昨天说有急事,走了。”
“走了?什么事,这么急?”
工作人员搔了搔头:“好像说的是……回老家探亲?”
南半球的12月是夏季。
陆言出发的时候,还穿着长袖。过了几天换成短袖,随着纬度南移,又换上了长袖。
这是一艘每年定期前往南极的科考船。同样的航线已经航行了数十年。
船上的成员大多是国外的研究工作者,知道今年队伍里有两位来自第一区的学者。
大家平时互不干涉,倒也相安无事。
随着船隻不断靠近目的地,陆言每天睡眠的时间越来越短。
他又开始做恶梦了。
陆言不记得梦里到底有什么,但是那种窒息的、冰冷的感官却久久残留在神经末梢。
他一天只需要睡三、四个小时,甚至能很长一段时间不睡觉。
但最近因为频繁的恶梦,他的状态显得格外糟。
每次惊醒,陆言都能对上唐寻安担忧的眼神。
他张嘴,像是被什么怪物扼住喉咙,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回答:“做噩梦了,没事。”
陆言本身体温就偏低,如今盖着几层被子,依然手脚冰冷。连心跳都很是迟缓。
唐寻安握住他的手,暖洋洋的。又把陆言的腿折了起来,抵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有些烫的体温,的确让陆言觉得舒服很多。
他的脸侧长出一层细细的鱼鳞。和之前的鳞片不同,这些鱼鳞收不回去,大概有点影响美观。
陆言从唐寻安的眼神里看见了心疼。
航程的第6天。
陆言的第四节手指十分突兀地冒了出来,在唐寻安的掌心划出几条血痕。
新长出的手指锐利如同刀锋,陆言想把手握成拳,但很快,被唐寻安掰开了手指,温柔的握住了掌心。
“不要划到自己了,刚才是意外。”
唐寻安悄悄用上了天赋龙骨。
陆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道:“系统。”
[在。]最近这段时间,因为陆言情绪的转变,连系统都变得沉默起来,[灵力阈值10445,污染值937。]
在陆言自己都没准备好的时候,他的灵力阈值悄悄突破了一万。
与此相对的,是骤然提升的污染值。短短几週时间,几乎翻了一倍。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临界值。
陆言:“原因?”
[因为时间的靠近,弟弟的确正在醒来,逐渐开始影响到你。]
陆言沉默了许久,突然问:“我是谁?”
[这个问题也太哲学了,恕我很难回答。]
陆言的手臂环上了唐寻安的脖子,有一瞬间,他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咬上一口的衝动。
他最后咬住的,是唐寻安的唇。
“想要。”
唐寻安想了想,回答:“尾巴给你玩,船上隔音不好。”
他别的地方都很大方,但和陆言有关的事情都显得尤其吝啬。
陆言窝在他的怀里,捏着尾巴,骤然听见头顶传来唐寻安低声的询问:“回家后,能好吗?”
他还想问。陆言说的回家,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