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节
既赚了一万块钱,有了活动经费,又顺利处理掉小丫头这个累赘。到时候闵成航要是问起,就说老家亲戚带着,等他顺利入狱换出邱三勇,再把丫头送回来。至于要不要送回来,嘁!开什么玩笑。
听到罗小菊的汇报,赵向晚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那,明天我来领孩子吧。我身上没有那么多现金,还得去银行取钱。”
罗小菊生怕到手的鸭子飞了,着急地催促:“那边说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要是干脆呢,他们也干脆。如果你磨磨唧唧,就怕他们不肯卖了。”
赵向晚这才慢吞吞起床:“那行吧,我去取钱,你等着。”
她左右看看这屋子,皱眉道:“烦死了,多个孩子怎么睡嘛。算了,我等会叫个车过来,直接把孩子带回去得了,不然还得安顿她睡觉的地方。”
罗小菊一听更觉得好:“好,挺好。这房费我也不收你的,你直接把那小姑娘带走吧,免得被人看到也不好。”
赵向晚与祝康到市里银行取了钱,叫了一辆出租车开到湾口等着。祝康拎了行李放上车,赵向晚则与罗小菊一手交钱、一手领人。
龚长水没有出面,带孩子过来的人是桂婶。
桂婶牵着闵双双的手,把她推到赵向晚面前,有些不忍地闭了闭眼:“去吧,跟着这个姨,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要听话。”
闵双双很听话地点头,仰着头看着赵向晚,喊了一声:“姨……”
赵向晚点了一万块,拿在手上却没有给桂婶。
桂婶眼巴巴地看着那钱,却不敢催。
赵向晚说:“你得给我立个字据,还要签字画押,不然将来万一你后悔要把这孩子要回去,我岂不是亏死?”
桂婶期期艾艾:“不会的,不会的。”
罗小菊读过初中,算是湾里的文化人,她看着赵向晚手中的钱,眼睛里恨不得生出勾子来,赶紧拿来纸笔,按照赵向晚的要求立了字据,把钱数写上,又按了手印签了字,赵向晚这才把钱给了她俩。
赵向晚将字据叠好放进口袋,心里想着这可是报销的凭证。她伸出手牵过闵双双的手,对桂婶和罗小菊冷着脸说:“人我可领回去了啊,以后是死是活你们都不要管,也别和人家说,听到没?”
桂婶和罗小菊接过厚厚的一迭子百元大钞,早就迷了心窍,哪里还顾得上赵向晚和她们说话,只知道用手指沾着口水,快速地点着钱,嘴里说着:“好好好,听到了听到了。”
在这样的“友好”氛围中,赵向晚悠然离开了三村湾,根本没有任何村民阻挡。
上了出租车,坐在副驾驶的祝康说了一声:“走!去火车站。”
祝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啊啊啊,快走快走,快点离开这里。万一姓龚的冒出来怎么办?万一村民意识到不到冲出来怎么办?】
曾经参加过被拐卖妇女解救行动的祝康,见过太多村民合起伙来对抗警察,拿着锄头、尖扁担与警察对峙的场面,赵向晚带着双双一上车,他就开始紧张。
司机的后背一僵。
【这哪里来的外地人?不会是到我们三村湾搞什么名堂吧?】
赵向晚听到司机心中所想,知道他是三村湾的人,便冷声道:“火车还早呢,你催什么催。”
司机听到她这不耐烦的本地口音,脸色果然和缓下来:“你们几点的火车?”
赵向晚看了看表:“还有一个多小时呢,不急。”
司机哈哈一笑:“我们县城小,火车站离这里也就一刻钟,莫急莫急。”
说罢,司机一脚油门加起,将他们送到火车站。
到了火车站,祝康终于松了一口气,来到乘警室,亮出工作证,走特殊通道,带着赵向晚与闵双双上了最快到达星市的列车。
直到坐在餐车上,祝康这才有时间关注闵双双。
一路走来,这孩子乖得出奇,一个字也没有说,牵着赵向晚的手,寸步不离。不管大人走得有多快,她都努力跟上。不喊渴、不叫饿,连上厕所都不敢主动提要求。直到憋得受不了了,她才拉了拉赵向晚的胳膊。
赵向晚其实也在精神高度紧张中。
她不知道龚长水在火车站有没有同伙,也不清楚对方是否会反悔,更怕被他们看出端倪,因此刚才一路行来,一直在全神贯注观察着四周人群的反应。
被闵双双拉了一下,赵向晚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她憋得通红的小脸,听到她可怜兮兮的低语:“姨……上厕所。”恨不得砸自己脑袋一下,赶紧牵着她的手,送她到厕所门口。
闵双双上完厕所出来,洗了手,在衣服上擦干净手,这才过来牵住赵向晚的手,仰着脸说了句:“姨,我会听话的。”
这话一出,赵向晚心中一酸,恨不得抱着这个孩子好好安抚一下。
不过赵向晚并没有表达出强烈的情感,只是带她走到餐车角落坐下。
确认过餐车上的服务员都是正常人之后,赵向晚悄悄亮出自己的警官证。
闵双双一看到那上面的警徽,大眼睛里立刻盈满泪水,安静地顺着脸颊滑落。
【妈妈,你们快去救我妈妈。】
赵向晚压低声音道:“你先跟我回家,我们回头再来救你妈妈。现在我们不确认坏人到底有多少,所以要小心点。”
祝康看到闵双双那张默默流泪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再一次闪过记忆碎片。
扎蝴蝶结的小辫子,被扯脱了。
大大的眼睛,瞪得溜圆。
眼中满是泪水。
一根手指,竖到唇边,比了一个“嘘——”
剧烈的疼痛再一次袭来。
汹涌的记忆喷涌而出,而大脑仿佛成为一条狭窄的通道,被这大量的记忆挤压得胀痛无比。
祝康闷哼一声,抬起双手,死命按住太阳穴。
深呼吸。
呼——吸!
呼——吸!
不要想起,现在还不是时候!
赵向晚察觉到了祝康的异常,凝神看去,却再一次听到了祝康那压抑在内心的痛苦嚎叫。
【姐姐,姐姐——】
【有坏人,你快跑啊!】
【好多血,姐姐死了,我不敢叫,啊——】
最后那一声“啊——”撕心裂肺,就像钝刀子割着赵向晚的耳朵,让她毛骨悚然。
祝康幼时到底经历了什么恐怖的场景,让他的内心充满悲痛?
祝康是不是看到过姐姐被人杀害的场面,所以遭受了极为严重的心理创伤?
赵向晚伸出手,盖在祝康眼睛上,轻声道:“忘记吧,忘记吧。”
赵向晚的手掌柔软而干燥,祝康眼前一黑,在她的心理暗示下,所有记忆画面如退潮一般消失不见。
祝康身体往后一仰,让开赵向晚的手。
他原本紧绷的身体已经变得放松,不再需要从赵向晚那里汲取能量。
祝康放下按住太阳穴的双手,看着闵双双的目光里多了一份疼爱:“你别怕,我们是警察,是来救你的。”
自从被拐,闵双双没有睡过一天好觉。
别看她才八岁半,可是因为母亲身体病弱,平时叮嘱母亲吃药、休息的人都是她,因此她远比同龄的孩子成熟。
她知道自己不能吵闹、不能提过分要求,不能惹恼绑匪,只有先保存力量,才能等到爸爸来救她们。
闵双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