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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仍然寂然无声,我断定“这里”除我之外,应该没什么人了。
咦?脚步声!
我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使其不再动弹,再屏息静听——恐怕来者并非善类。
“明白!”一个很长的关门声,听起来应该是:“吱呀——”。这似乎是木门才会发出的声音。
“明白”?难道这是在回答某种指示?莫非我是被……
我的大脑随即开启了“浮想联翩”模式——我猜测自己可能是被某种神秘的奇怪组织抓起来了,他们大概是要拿我做什么疯狂至极的人体生物实验!就像某些科幻悬疑恐怖小说里的情节一样!
我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要竖了起来。不会是真的吧?开什么国际玩笑,这可是违法的呀!非法限制他人自由,还拿活人做实验,这简直就是犯罪呀!而且是重罪!
我一个大活人摆在这儿,也逃不掉啊!那姓江的明明刚才回过我话的,现在也没“见”到人,估计是吓丢了魂,就扔下我逃走了。嗯,她一定是那样的人!要知道我们小学刚毕业那会儿,去看班主任,她由于害怕,都要跟在我后面进班主任家的门。这回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大事故),她又怎么会顾及我和她的这段情谊呢?
初次遇到这种情况嘛,没有经验——也是,总之我现在除了躺下等死,又有其他什么路可走呢?
好了,说躺下就躺下了吧!不过这手术台的触感,还真是有点与众不同啊——为什么硬邦邦的呢?跟块石板似的,躺着一点也不舒服!我看长痛不如短痛,直接找个人过来把我了结了,也省得让我一直在这里活活受罪!
仔细想想,还是发觉了哪里不对劲:他们既然要拿我做实验,不是应当先就束缚住我的四肢吗?眼睛虽看不见,可最基本的行动力还在,我也还是有机会逃走的啊!
别慌,反正这里有人,“抓”一个先问问情况也行。
“有人吗?我这是在哪里?”我侧了个身,凭着其他感官的知觉,尽量向“透光”的地方靠拢。啊!上天啊!何时才能“还我”一双慧眼,好让我“穿破迷雾”,重新看清这个世界的面貌?
“快来人啊!”我听见自己身边掠过一声张皇的吆喝。那是一个女声,听来还比较清脆,或许是个年轻女子。
紧接着又是被拖得长长的“吱呀”一声,大概是“木门”被打开了。
一下子好像就又“透进来”许多光。我感到似有不少光线直射到我脸上,随即,我的双眼就产生出一种强烈地想重新睁开的感觉。我想赶快伸手去揉揉眼睛,奈何却忽然听到周围再度起伏的说话声。
我立即小心翼翼地噤了声,又缓缓平躺下来。
“奇事!她果然动了!”我听见似乎是另外一个略沉静一些的女声,用略带惊异的语调叫道。看样子我并没完全猜错——这里一定有些什么事情,和人的身体有关。
“我马上去禀报!”那个清脆女声再次接应道。
要去禀报谁?好歹也说清楚些啊——难道同一个“组织”里的人,就能达到如此心照不宣的默契程度吗?还是说他们内部提前就有商榷?
在同一个位置待得久了,我忽然觉得身上开始燥热起来,而我也是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正盖着一层毯子之类的东西。我欲要重新起身,可又不敢轻举妄动。而似乎就在同一时刻,有一隻冰凉的手探到了我的后颈,似欲将我的上半身缓缓托起。
“是谁?别碰我!”我本能地向旁边一侧身,神经的作用却逼得双眼更加紧闭。
“小姐,是我呀!”我细听才发现是那个沉静女声。
我一听“小姐”这个称呼,马上定了神:莫非情况确实并非我想的那样?
“可你是……”我刚想问个究竟,可头却忽然绞痛了一阵,我咬紧牙关,缩着身子,来回翻身。
“小姐,先喝点汤药吧!”有什么冰凉坚硬的东西碰到了我的唇齿,我的理智强撑着使我镇静下来。
“汤药”?莫非是要趁我眼睛看不见,给我喂毒?
也就是在这时,我这倔强的双眼,才终于舍得睁开了。
“小姐,您终于睁开眼睛了!”
当我望见眼前这一切时,差点将生在自己脸上的这双眸子,从眼窝中生生剜出来!
我面前此时正半跪着一名身着浅青色长袖单衣的女子,面上画着简单玲珑的古典妆容;乌黑的长发在脑后盘成一个小巧的发髻,被似乎是铜製的小发簪别着。
我一惊,俯身向下看——这哪里是什么手术台,分明就是有着绣着精致花鸟图案的被褥和宽敞的床榻。我又抬眼环顾四周:只见古香古色的各种器物用品,都在房室中各得其所,陈列在周围的梳妆台(我看见了一面大铜镜,就在旁侧不远处的墙上)、茶桌、书架等家具摆件,无一不显得典雅古朴,和谐大方——我这莫不是误闯进哪个剧组了?
我面朝那女子,隻尴尬一笑,随后说:“你们只怕是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你们的‘小姐’!”
“小姐!”那女子一惊,险些将手中的“汤药”打翻洒出来。
我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吧,他们剧组居然连自己的演员也会认错?
“我怎么可能会是你们家的‘小姐’?我明明都……”我低头向自己身上瞧去,想着让她看清我自己的“现代装扮”,解除误会后便好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