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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匀抬手拭去眼泪,恢復情绪的速度叫人吃惊,她走到沙发边坐下,一边抚摸招财的脑袋一边娓娓道来:“我刚从国外留学归来时,手里有一笔试水的投资金,但是不太了解国内的投资行情,便想着不如自己创办一家公司。于是,在某个酒会上认识了何木,何木很聪明,年纪轻轻就能在这个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他对工程行业的敏锐度相当高,只要是他看中的地皮,市值一路高涨。
当我邀请他资源入股我的公司时,其实有很多家公司想要挖走他,提出的条件比我的更丰厚,那时候的办公区只是一间不大的异形房,员工领导加上不到十个人,公司借着何木的人脉关系拓展了许多业务,何木用自己的方式追求着我,并且告诉我,他可以放弃那些常人垂涎的优越,只为了跟我同甘共苦,证明着他的靠谱和认真。
我被他的用心打动,接受了他的追求,他还蛮符合我的择偶标准。创业的辛苦让人难以想象,我们时常因为一个政府的投标,忙上好一阵子,吃住都在那小小的一片天地里,好在回报没让人失望。
公司的效益越来越好,我们越来越忙,直到规模扩大,需要健全部门体系,需要更大的办公区域容纳新的员工,公司的资质也达到了上市的标准,我向他提出了上市计划,然而这个计划让我们出现了巨大的分歧。我们开始无休止的争论,他坚决不同意,我执意必须上市。
闹得最狠的一次也就是我们分手,我执意要将公司上司,他便撂挑子不干了,正如你看到的那样,背着包包一走了之,我很生气,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我们的争吵太多太多,最后上升到生活里,见缝插针的矛盾。”
听闻琴匀的苦诉,我犹豫的询问着:“那你还爱他吗?”
“我更想知道,他还爱我吗?”
“所以,你们这是相爱相杀?”
琴匀蹙眉看着我,最后摇了摇头:“我不爱他了,隻留存感激。”
“你好冷血。”
“是呢,我也觉得我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总感觉这样很不厚道。”
“如果他回来找你,甚至向你求婚呢?”
“我们彻底闹崩了,他也不会回来,就算求婚我也会拒绝。我不想再看到他一走了之的样子,那段日子很煎熬,公司需要他,我需要他,他却说他喜欢路途的风光,他不需要我的打扰。”
这是一个没有结果的爱情故事,当然我个人觉得,琴匀对待事业的热爱大过了爱情,她似乎不需要爱情。说着,她将脑袋自然的靠在我的肩头,盯着自己的房子,面对这个空间莫大的陌生感已经感染了我。
其实听她提及这样的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不好受,这种感觉好似争风吃醋了一般,可我还是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劝慰着:“不过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公司也起步了,不是么?”
琴匀摇了摇头:“上市计划搁浅了,我需要找到更好的机会。”
我翘起兰花指弹了弹她的脑门:“老板,这次合作很愉快,我该告辞了。”
提及离开,我准备站起身,琴匀却一把拽住了我的裙摆,我倒进沙发,她翻身压住了我,这这这这什么情况?
她的口红带着热带水果的微甜,温柔伪装了她的强势侵略,我瞪大眼睛盯向她,彻底凌乱了!上一次的热吻,我能理解是酒精在作祟,可今天呢?这突如其来的湿吻是什么意思,逢场作戏吗?求一个寂寞的填补?
我推开她,喘着粗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胡乱的擦拭着嘴角晕染的口红,琴匀不动声色的说着:“这次我是清醒的”
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抬起手揉着我的长发,悠悠然的回忆起:“那天你也披散着头髮,穿着阔脚背带裤,一根带子从肩上垮下,单挎着帆布包,急匆匆的衝进办公室,怀里抱着一大迭手绘的稿图,生怕我们不满意。
后来敲定了图稿,你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公司,趁着公交车没来时,你蹲在树脚逗着小猫,从那天起,我每天都能站在窗前看见你,每见你一次,我就会在日历上画一个圈,觉得这是一种小乐趣,
时间久了,我就跟自己打了一个赌,看你哪天会中断,没想到大雨天你也会去,这个赌算我输,于是我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情。”
“琴匀,你”
她认真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问着:“我可以追你吗?”
她的语调平缓,把一句问话讲出了陈述句的感觉来,听进我的耳里,又是一阵叫人起鸡皮疙瘩的酥麻感,我吞吞吐吐的说着:“我你你刚才还在为情所伤,现在却”
“现在却像是在逢场作戏,对吗?”
她指了指房子,开起了玩笑:“这里像不像你幻想过的家?我不急着讨要一个答案,但请慎重考虑一下我不是一个把心思和时间花在玩乐上的人,但我很钟意你”
她的云淡风轻是从骨子里飘出来的,所以嘴里说着重要的事情,脸上却悠然自得的闲适,仿佛一股脑的表白是一件很自然很随性的事儿,似乎我接受不受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表白了。
所以突如其来的表白,使得我们同处在一个空间里的气氛,变得叫人喘不过气来,我一把抓住招财就像一隻想要逃避所以问题的鸵鸟那样,很狼狈的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