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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冷静下来的二人,陷入沉默。
苏屿汐厌烦的挥开纪南岑的双手,哽着哀怨的哭腔,颤了彼此的心:“我一次次的向你承诺,我可以养你,又一次次的祈求,能不能别再接危险的工作?
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话?
你以为我喜欢看你血肉模糊的样子吗?
你以为我会不担心吗?
我腰缠万贯想买你平安,你偏偏,偏偏就是不愿意!”
得不来回答,她看向眼前佝着背脊的人,这才发现,纪南岑哭了。
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哭的很安静,悲伤大过疼痛,以至于让她扭曲了五官,眼泪似破闸的洪水,在脸颊上汹涌一片。
纪南岑鼓动着鼻子,嗫嚅着微微发白的唇,得知真相后,她的无助随着流逝的分秒,而变得越发沉重。
“我保护不了更多的人,但我能保护你,我现在没办法向你解释前因后果,但是你能不能听我的话,跟我走,我会把你好好的藏起来。”
苏屿汐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任务,会让乐天无忧的纪南岑难过成这样。
摒弃争吵后的冷漠,她红着湿润的眼睛,牢牢抱住爱人,深怕她在顷刻间消失在眼前,“可不可以不去?我知道你不会顺我心意,我不敢去想象后果,我也有自私的一面我何尝不想把你藏起来呢?”
拂过妻子柔顺的长发,纪南岑伤感的吻着她的额心,说起幼稚的情话:“我要是哆啦a梦就好了,我会把你偷偷藏进我的小兜里,这样就能好好的陪着你,好好的保护你,而不是让你为我寝食难安。”
苏屿汐终究是妥协的听了话,她不舍的吻着爱人的耳朵,询问着:“你想带我去哪儿?”
“还记得么,我的童话世界。”
纪南岑十指紧扣着苏屿汐,是一秒都不肯与她分开,另一边则牵着听话的富贵。
宛如一家三口故居重游,只是少了昔日的欢快,徒留伤感的落寞。
再当回到破旧的小巷时,这里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烟火气。
大多数居民拿到丰厚的拆迁款后,兴致勃勃的离开了蜗居几十年的地方,似乎并不留念。
就连隔壁的张大妈,也被子女接去了外地。
矗立在门口,二人心照不宣的站在院墙前,盯着那大大的拆字发呆。
“我打心眼不愿接受冷冰沁的存在,却又矛盾的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你带给我的快乐,是这样的不同。”
听到老婆少有的肺腑之言,纪南岑扬起春风暖煦的微笑,笃定的回答着:“如果有重来的机会,我依然会选择把你捡回家,然后骗你当我的小保姆,然后照顾笨手笨脚的你,过着平淡又快乐的小日子。”
挽住小老攻的胳膊,苏屿汐实在扯不出漂亮的笑容,神色黯然的招呼:“我们进去吧。”
‘是不是巷口那群熊孩子欺负你的?’
‘介绍一下,这是五朵金花,以后早上你就负责捡走它们的蛋!’
‘你们要学会比学赶超,要好好完成生产的kpi,为我们这个家庭做出贡献!’
‘岑岑,我饿了!’
‘你只要不哭了,我就给你买小礼物!’
‘’
二人穿过花园时,当初生活的片段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明明只是迈过初秋住进了深冬,不知为何,有种时过境迁的错觉。
穿过二楼的楼梯,再次面对厚重的防爆门时,苏屿汐怅然叹息:“原以为这道门的存在是多此一举,如今再看,全是你的处处留心。”
纪南岑解锁的手悬在空中,她转身宠溺的揉着老婆的脑袋,努力逗她开心:“它能保护我为数不多所拥有的东西,你以前是这么说的,今天把你藏进去,你不也成了我为数不多所拥有的珍贵么?”
捂住爱人的手,苏屿汐脆弱的埋进她的怀里,艰难的嘟哝着:“原来在大是大非的面前,我们的争吵是如此的微不足道,我想我们好好的”
纪南岑解完指纹锁,搂住老婆朝木门走去:“跟我来。”
再次走进独属于纪南岑的童话世界,苏屿汐已经没了往日的悠闲,她拉住爱人坐进沙发,娇声祈求着:“能多陪陪我一会儿么?”
纪南岑极力消解着她的惆怅,“乖,我会陪你到天黑。”
翻身骑坐到小老攻的腿上,大小姐捧着她的脸颊,深情的吻着爱人的眉眼,鼻尖,唇角,耳朵,好似每一个地方都要盖戳,占为己有。
微扬着头,纪南岑任由妻子放肆的亲吻。
油然而生出的歉意是复杂的,一面源于自己的猜疑,一面源于任务带来的忧虑,她只能主动迎合着热吻,让妻子得到片刻的安宁。
“对了,你还没拆我送的礼物呢。”从挎包里翻出礼品盒,纪南岑笑着示意:“打开看看吧,昨晚我可是弄了整整一夜。”
双手环住小老攻脖子,苏屿汐缀吻着她的唇瓣,埋怨着:“我在床上等了你整整一夜,生气你为什么不闯进来哄我,结果你在弄这玩意?”
“所以,我很期待看到你打开礼物的模样。”
苏屿汐顺了小老攻的心意,抽开蝴蝶结,小绵羊透明罩里的东西让她眼前一亮。
翻来覆去的打量被涂鸦的蛋壳,她冒着欣喜若狂的明眸,惊呼着:“这不是我第一次掏的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