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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正在气头上的苏屿汐, 全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抽身朝楼梯走去, “你不是要回渲城么?好啊, 你现在就可以走, 想怎样就怎样,我不管了。”
纪南岑听不懂字句里的反面意思,傻不愣登的坚持着同来同归的想法,“我们得一起回去,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水北。”
交谈再次陷入无解的困境,为了结束蜜月还是留在水北,斡旋到底的两头倔牛,终是吵得精疲力尽,徒留愤怒搅着沉默的气氛难以消散。
“你当婚姻是儿戏么?也对我们本就是一纸协议的假婚。”苏屿汐按捺不住自己的愤怒,终究还是出口伤了人心,明眸黯然之后,只剩冰冷的安排,“既然我都不管你了,那你也别管着我。”留下无情的斥责,她径直走上了楼。
纪南岑孤零零的坐在地上,没有再去纠缠老婆,她伤神的揉着额心,在良久的心里斗阵后,依然坚持了立马动身回渲城的决定。
回到卧室,苏屿汐无力的扑倒在床上。
捂着脸颊的被子,还留有纪南岑的味道,她努力的深呼吸,想要留住迷恋的味道,但又厌弃自己一再退缩的底线,这样的她实在有失坚持原则的态度。
疲惫的闭上眼,她不敢多想电话里的陌生女人,害怕胡思乱想生出更多的不信任。
原来动情不仅会让人无法自拔的蜜恋,衍生的猜疑与患得患失,也叫人无法自控的心烦意乱。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感,乱了心神也乱了脾气。
指尖抓紧被子,扯出深深浅浅的褶痕,苏屿汐在思绪里同另一个自己做着强硬的斗阵。
倔强也好,傲慢也罢,似乎所有独属于自己的脾性,都站在了爱情的对立面,形成了水深火热的交织。
终究是狠不下心和纪南岑分开,引以为傲的理智被击得溃不成军。
在一阵哀然的吁叹后,她缓缓坐起身,面无表情拨通了肖乐遥的电话。
“喂,苏总,蜜月旅行愉快么?”肖乐遥愉悦的问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将苏屿汐的痛点生生撕成了口子。
“订两张回渲城的机票,时间越近越好。”
“这么快就”肖乐遥顿了疑惑的语气,已然在老板的声音里寻到了不爽,只能连连答应:“好,我马上处理。”
纪南岑坐在床边,将偷偷藏在床下的东西摸了出来。
爱惜的捧起小绵羊棉花糖,她的脸上流露出落寞自嘲的表情,怎么会有精心准备的礼物,送不出去的一天?
暗叹它从初秋到深冬,从巷子飞往水北,却依然滞在身边,也许棉花糖也有它自己无可言说的无奈。
原封不动的重新装进行李箱,又是一阵简单的收拾后,门忽而被苏屿汐推开,她提着行李箱赫然出现。
“最近一班的飞机已经订好了。”漂亮的女人,连生气都能美出栩栩如生的灵动,蕴着不爽与屈服的眸子,眨出薄薄的一层雾气,宣布回航班的声音已经凉到极致,“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苏屿汐的妥协使得纪南岑一时手足无措,将余下的行头胡乱塞进背包里,草草了事,“好了好了,都收拾好了。”走到门口,她试图接过老婆手中的行李。
大小姐可不会给什么好脸色,避开她示好的亲近,转身疾步走在最前面,将彼此拉出一定的距离。
就连把行李装进后备箱这样的琐事,她都沉默的亲自完成,似乎在无声的表明,没有纪南岑依然可以把自己顾的很好。
最后一声不吭的钻进车后排,没了动静。
车内狭窄的空间除了无穷无尽的低迷,难以找到其他的情绪。
纪南岑坐进驾驶座,指尖轻敲着方向盘,她想说些什么,却笨拙的编织不出像样的言语,隻得化出一句诚挚又简短的致谢,“谢谢。”
“”苏屿汐眼神空洞的盯着窗外的一处,不予回应,那是她已经余留不多的孤傲在作祟。
苏屿汐迈着又急又稳的步伐,穿梭在水北机场,就算穿了高跟鞋,也不怕行动匆匆的步履会否崴脚。
纪南岑不声不响的跟在她的身后,办完托运的同时,她拿到了登机牌。
只是二人不同的舱位,像一根卡喉的鱼刺,梗得她压抑又难受,哀怨的嘟哝着:“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在一起?”
“看着你,我烦。”苏屿汐终于有了争吵之后的第一次互动,只是并不友好的冷言冷语,戳得小财迷心窝子更疼了。
语毕,大小姐先一步做了安检,没有任何为之停留的意思,在贵宾接待的带领下,直接头也不回的进了休息区。
纪南岑拿着经济舱的登机牌,隻身一人在贵宾休息区的门口眺望。
接待人员解释可以付费进去休息时,她犹豫片刻后,还是没有掏钱买吃亏,捏着经济舱的登机牌,马不停蹄的穿过大半个候机厅,才找航班登机口。
航班有些延误,抵达渲城已是深更半夜。
苏屿汐故意没有走贵宾通道,她扶着行李箱放慢了步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着纪南岑的身影。
在飞机上,大小姐消化了所有的愤怒,甚至用心反思自己对待爱人过于严苛的管束,到头来竟生出了莫大的愧疚感。
心想着放下面子,跟纪南岑回家,也许安安心心的抱着睡一晚,或者诚挚的亲吻她,再等黎明时,她们又能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