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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的山路修的极为宽敞,迈凯伦在弯道口飙出华丽丽的飘移。
纪南岑伸出手,想要抓住呼啸而过的风,在狂风暴雨来临前,她得好好享受片刻的安宁。
可还没过多久,苏屿汐一声轻唤,拉回了纪南岑游离的思索。
转头看向正前方,两扇巨幅铁门缓缓展开,白天苏家的豪门豪院可比晚上见到的更气派。
纪南岑凑近了脸蛋,小家子气的嘘声嘀咕:“我知道你有钱,但究竟是干什么的,能这么有钱,指条发家致富的明路呗~”
“协议第八条,你不可以打探我的工作,更不能私自调查,不然”
苏屿汐一言不合就上纲上线,纪南岑急忙捂住自己的耳朵,“打住打住,我听不得,听了要休克。”
车子缓缓驶入停车棚,小财迷笼罩在无法消解的紧张情绪里,除了机械性的吨吨吨灌水,基本处于宕机状态。
苏屿汐不耐烦的推开车门,回身嗔唤着:“别喝了,又不是酒壮不了你的怂胆,赶紧下车取东西。”
纪南岑抱着三个空瓶子跟在后面,“那给我个袋子呗。”
这家伙能急死人,惹得苏屿汐低声呵斥:“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捡废品,给我放回去!”
“哦哦”纪南岑隻好照着她说的做,傻乎乎的把瓶子又扔进了车里。
“我的汐汐臭乖宝回来啦~”身后传来父亲一如既往的激动呼喊。
苏屿汐微怔着顿了手上的动作,在季家家宴之后,她对父母之爱的感官,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
这样的变化,想起来可笑又可悲。
纪南岑接过她手里的大包小包,看向不远处的苏啸,嘴里跟着念叨:“汐汐臭乖宝?你在家里的绰号这么炸裂?”
苏屿汐甩出一记眼杀,嘘声警告:“闭嘴。”
苏啸听闻女儿会回来,清早跑到院子里练高尔夫推杆,就为了能守到她。
终于见着苏屿汐的车呼啦啦的开过,他挥舞着球杆小跑欢呼。
直到看清纪南岑的存在,瞬间表演阳光明媚的笑脸垮成黢黑的煤炭。
那糟心的饭局历历在目,先不论季颜的混帐作风,隻谈眼前这个陌生女人。
就凭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了自家的心肝宝贝,今天便有的是机会找她的麻烦,好让她知难而退。
被老头子盯得毛骨悚然,纪南岑的身体微妙的颤了一下。
“爸,额叔叔好,我是屿汐的”话讲到一半卡喉咙,小财迷寻思自己核弹般轰烈的身份,不介绍也罢。
被冒然称呼了一声爸,苏啸扬着高低眉,厉声反驳:“谁是你爸?”
“还是进屋坐着慢慢聊吧。”
好在苏屿汐开口镇住了局面,她自然而然地挽住纪南岑,动作娴熟得仿似真的关系匪浅。
也不难怪,同居的那段日子,她可没少挂纪南岑的胳膊。
苏啸头一次见女儿主动往别人身上贴,醋坛子翻出成吨的酸意,他傲慢的冷哼着转身就走。
能明显感觉到老丈人的敌意,纪南岑的脸色五彩斑斓的变幻,双脚仿似灌了铅举步维艰。
苏屿汐拉了拉她的胳膊,低语:“别傻愣着,跟我走。”
纪南岑最大化的放慢速度,温温吞吞的往前挪移。
明明入冬寒气逼人,她却渗了满头的汗,终究还是怯了场:“那个要不我还是回去吧我怕”
“他们又不会吃了你,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有我在。”苏屿汐冷冰冰的反讽,拖着某人往前拽,“走快点,别让他们等太久。”
赶鸭子上架,纪南岑只能硬着头皮,扛起谎言的大旗。
待到走进会客厅,眼前的画面实在叫人大跌眼镜。
苏啸把脑袋埋在奚榆的颈间,正死乞白赖的哭诉:“我家臭乖宝挽着那家伙,特亲密,我是不是快失去她了?”
奚榆的手覆在苏啸的脸上,哄宠着:“你已经失去了,哭吧,哭着哭着就好了。”
苏屿汐依旧挽着纪南岑,快要走近沙发时,她微偏着头嘘声要求:“搂着我。”
纪南岑全身僵成了石头,之前那股从天而降的神气劲儿早没了。
见她无动于衷,苏屿汐隻好忍着脾气,再次轻唤:“搂着我!”
小财迷后知后觉的抬起胳膊,揽住大小姐纤瘦的肩头,不自在,全身上下哪哪儿都不自在。
落在苏啸的眼里,这冒犯的动作就成了大势挑衅,他嚎得更大声了:“这是哪家的狗东西,故意跑来气我的吗?”
苏屿汐咬着牙关,嘴皮子微动,压着嗓子低斥:“搂腰!”
纪南岑借着摸鼻子的动作,掩着嘴回怼:“那你不说清楚?”
苏啸眼里衝出爱女心切的妒火,倏而又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正襟危坐:“咳,坐。”
苏屿汐用胳膊肘暗捅纪南岑右腰(受伤的是左边哈),捅了好几下,见她半天没反应,力度越来越大,直到顶得她锥疼。
纪南岑吃痛,还要装出宠溺的笑容,嘴里挤出无力的话:“又干嘛?”
苏屿汐面若桃花星眸璀璨,微微翕动的唇瓣,冒出来的却是嘘声催促:“送礼物,你就不能放聪明点?”
二人凑近了脸窃窃私语,落在两口子的眼里,全然成了热恋互动的小细节。
恍然大悟,纪南岑背脊抽凉,双手举起礼物,忍痛来了个九十度鞠躬的问候:“叔叔阿姨好,也不知道二老喜欢什么,这些礼物还请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