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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屿汐冷然嗤笑, 她半垂着眸子盯着手背上的针, 懒得为自己解释,那是清者自清才会拥有的底气。
季颜无端的指责,执拗地将过错砸在了苏屿汐的身上, “为什么不和我辩解, 连敷衍一下都不肯,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是错的吗?”
谈话间, 苏屿汐慢慢撕开手背上的医用胶带, 拔掉针头摁着棉球止血。
她的毫不犹豫带着一股狠劲,这样的举动像是在暗讽季颜, 面对营养不良的关系, 她当断则断从不拖泥带水。
苏屿汐下了逐客令, “回去吧,取消订婚这件事,我希望大家能好聚好散,若是非要闹到各自父母那里,丢脸的人绝对不是我。”
像是被扼住了咽喉,季颜哑然深深吐息,沉默地走到装饰柜前,将残败的百合插进花瓶里,仿似被定住了一般,矗立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开。
“不可否认,源于对你的喜欢,我对这场婚姻抱有莫大的期盼”季颜轻抚着百合花瓣,示弱着说出了从未表达过的情感,“我用了最幼稚最可笑的方式去引起你的注意,可惜你从来没有被打动过,我也从来没办法靠近你。”
“包养各式各样的女人,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这样的行为不是幼稚可笑,是可耻。”苏屿汐的心比石头硬,自然不会被三言两语打动。
剥离无用的煽情话术,她剑指问题的根源,直捣季颜的痛点,“请你清醒点,不要把自己的花心包装成情深义重,跟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庆幸,钱管家很合时宜地推开房门,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小姐,肖秘书和陆总来看您了。”
“钱伯,送一送季小姐。”苏屿汐伺机吩咐,断了季颜继续逗留的机会,转身径直朝衣帽间走去。
季颜只能铁青着脸离开卧室,与陆之默擦肩而过时,她刻意放慢了脚步,打量几眼确定不是照片里的人,才放下了戒备心。
陆之默颔首微微点头示好,却嗅到了并不友好的味道,轻笑着没当一回事。
“进来。”门内传来一声轻唤,肖乐遥扶着门把手,示意陆之默先行一步:“陆总,您先请。”
“谢谢。”
走进卧室,陆之默环顾一圈,面积差不多同两居室的房子一般大,随处可见的艺术藏品摆设,无意彰显着家底的殷实。
欧式复古红蓝色双开垂帘下,苏屿汐端坐在皮质沙发上,她穿着及踝的黑色睡裙,肩头裹着羊绒披肩,气色是肉眼可见的孱弱。
苏屿汐惜字如金,道了一声‘请坐’便等着眼前的陌生人发话。
陆之默选了旁侧的独立沙发坐下,主动自我介绍道:“苏小姐你好,我是pa-40安保公司的负责人,陆之默。”
“你好。”苏屿汐简短回应,目光落在肖乐遥身上。
无须过多的交流,肖秘书会意,随即补充道:“这次发生意外,全靠陆总鼎力相助,今天来回访,是为了了解关于拍卖会上发生的事。”
“去备茶。”苏屿汐了然点头,挥挥手示意肖乐遥离开。
待到屋子里只剩二人,苏屿汐并没有马上谈及拍卖会的事,而是云淡风轻地询问着:“纪南岑还好吗?”
“没什么大碍,已经出院了,我替她感谢你的关心。”陆之默的回答,是惯常的言简意赅。
“没事就好。”苏屿汐低语,这样的关心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陆之默窥到某种情愫在萌芽,便故意言归正传:“苏小姐,我们还是聊正事吧。”
苏屿汐慵懒地靠到沙发里,单手撑着脸颊,正努力回忆着细节,“我被追杀跟拍卖会有关?”
“与其说今天是来回访,我觉得更像是拓展安全业务。”陆之默笑说,但很快又恢復到严肃的态度,“坦白说,你得罪了一个涉/黑组织的老大,昏迷前遇到的人和事,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交谈间,肖乐遥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苏屿汐亲自倒上一杯热茶,送到陆之默面前,“请用。”
“谢谢。”陆之默接过杯子,眼底蕴起好奇的笑意,“苏小姐似乎不太喜欢说话。”
“何以见得?”
小呷一口茶,她抿抿唇,笑着回答:“何以见得四个走,已然呈现。”
“陆总很幽默。”
苏屿汐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语气毫无温度的去夸讚他人?
“过奖了。”放下杯子,陆之默继续先前的话题,“我也不是非要谈下这笔业务,单纯的善意提醒,希望苏小姐慎重考虑,我认为你很有必要雇几名出色的保镖。”
苏屿汐没有一口应承,反问道:“为什么说我得罪了人?”
“那还得苏小姐仔细想想,在拍卖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陆总,请随我移步到藏室,再慢慢聊。”苏屿汐站起身,邀约着朝门外走去。
陆之默注视着眼前消瘦的背影,寻思以纪南岑的脾性,是怎么跟这座冰山和睦共处的?
恍然大悟,那日臭财迷询问如何恢復记忆,原来出自于此。
穿过旋转雕花木梯,苏屿汐领着陆之默走到了三楼。
视网膜扫描系统搭配三层防爆门,安保系数在陆之默意料之外。
当最后一层门缓缓开启,那几乎占据整层楼的收藏室,终于显露真容。
陆之默扫视一圈,价值百万到千万不等的藏品比比皆是,不禁让她感叹:“苏小姐对古董、艺术品的收藏,狂热得让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