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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首放完,按顺序播放时又跳到了木绒原来的列表中去了。
折春无奈道:“她的音乐品味真不怎么样,也就喝咖啡会喝一点。”
竹鱼笑起来。这就是损友之间的相处方式了。
她自动请缨,说:“我来吧。”
竹鱼微微侧身,向前靠一点,上半身就离折春很近。折春垂眸,便能闻见她身上的香味,甚至脸颊都能触到她晃动的发丝。
气泡从心底翻涌着泛起,苏打水一般。
这太危险,幸好马上就是红灯。
折春便将手放在方向盘上,更正大光明地盯着认真换歌的竹鱼看。
她把手机拿出来,在音乐软件上翻了一阵,然后一边念着字母一边在屏幕上打字,可爱得不行。
“好了。”她摁下播放键,抿起唇,酒窝显出,眼含笑意,下意识转头去看折春的反应,却正好撞进了她的眼里。
“咳。”
折春轻咳一声,连忙收回视线。后面的车开始摁喇叭,她重新发动汽车。
有些熟悉,折春听了几句便说出了歌名,问:“是圣诞节那天我们在车里放的歌,对吗?”
这种感觉出乎意料的好。当你说出一件两人的共同回忆时,对方能说一句“啊,我记得”。刹那间,时空重合,电流从已逝的过去传导至现在,紧密又贴合地从两个端点相连。
所以竹鱼露出个笑,说:“你居然也记得。”
“当然。”折春肯定道:“我每次听这首歌时都能回想起那个圣诞节。”
果然。
她们是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好像两块包装不同巧克力,口味完全重合在一起。
以至于两人已经在大洋两端分离了如此之久,相见时却可以避开满地的玻璃碴,将谈话拨回至原先的轨道。
但她们又是如此不同。
折春有底气一言不发地去往未知的地方,再洒脱地抛下一切返还,也敢发起邀请尝试重新拉进和竹鱼的关系。
而竹鱼努力保持着理智,被动地推脱或接受。她甚至始终踌躇着定不下一个国家报给徐顺,把一个答案咀嚼三四遍。
她远没有折春洒脱。
一首歌播了几遍,车才停了下来。
折春看看普通又灰败的楼房,很是认真地记了记,问:“是这儿吗?”
竹鱼点头,把窗子摁上去,说:“是这里。”
说完准备下车,却不知道该如何告别。
好像说什么都有点尴尬。
折春解开安全带,接过话头,说:“今天很愉快,下次见。”
什么官方发言。
竹鱼抿出笑,酒窝在脸颊上格外明显。
但她明显舒了一口气。从画展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又那么出乎意料。
她眼睛还是亮晶晶的,歪歪头说:“好吧,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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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鱼从微信列表找出那个头像纯白的帐号,把原先“金主爸爸”的备注改成了“折春”。
想了想,又改成了“折春小号”,然后把已经拉黑的大号放了出来。
过了半小时,微信就跳了出来。似乎折春刚刚回到家。
折春小号:怎么这么轻易就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了?
竹鱼:再多说就把你拉回去。
对面闭嘴了。
但闭了没多久,又问:当时为什么要把我拉黑啊……
竹鱼:你忘记了吗?大晚上打我电话诶。
信息半天没回復,估计她是真的在回忆。
折春小号:可能是喝断片了。
但道歉还是要道的。
她回:对不起。
虽然是大晚上,但也不算骚扰。折春有两次晚上打了电话又不说话,隻对着电话流泪。
竹鱼强撑着困意接了,可只有带着电流的哭声从对面传过来,她“喂”一声后就挂断了。
这也不是竹鱼拉黑她的根本原因。
实际上,在第不知道多少次在对话框打下字又删掉后,竹鱼才终于把她拖进了黑名单。
她害怕的是自己控制不住,万一在哪天忍不住说了什么……于是就先下手为强。
折春发来一个链接,竹鱼点进去看——
【2035“潮夏”音乐节
时间:2035年7月19日
地址:北城第一人民体育馆】
她停在宣传页面看了许久,下一条微信就从顶端弹出,竹鱼不点进去便能看清上面的字。
她问:一起去听吗?
在折春的视角中,【正在输入中……】反覆弹出,却没有消息发过来。
竹鱼很犹豫。
她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但似乎也没有理由答应。
于是她问:为什么要邀请我?
折春回得很快,两个熄屏间,一行字就跳了出来。
折春:这不是很明显吗。
折春:我在追你啊。
折春被从黑名单放出来后,首先点进了竹鱼的朋友圈浏览。
现在的竹鱼很少在朋友圈分享自己的生活。
或者说,是在毕业之后。
她的朋友圈开了全部可见,因此从五年前到现在的每一条折春都点开仔细查看。
最初的几条带着自己的照片,到了分手后的那段时期,数量骤然减少,之后又恢復到了一月一条的正常频率,其中几张照片中还有一张熟悉的脸出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