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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春弯着眼颔首,评价还没出口,另一道声音却捷足先登——
“喵~”
余光瞄到一个灰影,裤脚被柔软的物体蹭着,折春低头去看,便对上一双绿色的圆眼睛。
竹鱼惊讶地叫:“猫猫!”
一隻白棕相间的花猫,被善心泛滥的女大学生们喂得很圆,皮毛油光水滑。它尾巴高高翘着,一边往竹春灰色的直筒裤上蹭自己的毛,一边“喵喵”叫着。
竹鱼蹲下,和它对视,晃晃手上的红薯,“想吃这个吗?”
猫猫鼻子动了动,屈尊纡贵地走到她面前,等着投喂。
折春蹲在竹鱼旁边,听她自说自话地和猫聊天,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替猫顺毛。
“你怎么这么胖啊,不会生病了吧?”竹鱼挪揄。它看起来像猫中的漫画韩国攻,双开门冰箱那种。
“估计你吃得比我都好。”
她嘟嘟囔囔,手下还是不自主地把红薯掰碎喂给它。
折春捂着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对上她看过来的视线后摆摆手,“真的忍不住,你太神奇了。”
这是个什么形容词?竹鱼想了一阵,直到折春问了句“你准备全部给它吃完吗”才回过神。
手中的红薯只剩一半了。
猫猫还睁着圆眼看她,在她脚边又绕又蹭。
“不行了哦。”竹鱼衝它晃手指,“吃多了会生病的。”
她还没吃几口呢。
这可是折春买给她的。
猫猫跟了一阵,看竹鱼铁石心肠真的不给,才摇着尾巴跳上了树。
折春问:“你很喜欢猫吗?”
“很少有人会说不喜欢吧?”竹鱼理所当然地回答,又憧憬地形容道:“我是将来有钱了,一定要养十条的那种喜欢。”
竹鱼抬起眼,发现折春又在盯着她,用那种单纯又直白的眼神,很专注,又很柔软。
“到了。”折春停下脚步,抬抬下巴指向六号楼,又把装满零食的包递给她。
竹鱼满眼疑惑,不知道该不该接。
“快点,我拿不住了。”折春往前递递。
“呀!别学我说话。”竹鱼一把接过,脸都漫上粉色。
救命,她的声音有那么夹吗?……好像在撒娇一样。
折春做了“封口”的动作,眼里还是不自觉流出笑意。
她不自然地加快了速度,想把零食拿出来装进自己的包里,下一秒却被按住了手腕。
“都拿走吧。”折春轻声说:“下次再给我。”
竹鱼眨眨眼,抿唇露出了一个酒窝。
“好。”
她转身向侧门走去,下一秒,厚重的门帘被伸过来的一隻手掀开。
竹鱼向后看,小动物般甩甩头,把碎发蹭到脸后,又很小声地说了谢谢。犹豫再犹豫,突然仰起头问她:“……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啊?”
每次她垂下眼,都会不经意感受到那道令人无法忽视的视线。
折春愣了愣,似乎才意识到这一点。
但这并不需要多思考,她歪歪头,答案自然而然地淌出来——
“因为你的眼睛好亮。”
(本书来自:龙凤互联)
第二次在宿管阿姨打量的目光中逃回宿舍,竹鱼已经叹一口气,后悔自己第一次埋下的坑。
果然,一个谎言是需要很多个去弥补的。
宿舍里还是只有一个人,骆凝看起来半死不活:“太冷了,玩了一会儿就有人要走。”
“都没吃饱,”她掀开盖子,泡麵的香味溢满整个宿舍,“你们在中文楼坐着吗?”
竹鱼正在掏零食,顺口答:“没有,我们在操场边的路上。”
“啧啧,爱的力量。”骆凝做总结性回答,叉一口面往嘴里嚼。
竹鱼手一停,对上她的眼睛,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手指轻移,包被挂在椅背上。
“……骆老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骆凝喜欢掌控,喜欢领导,也一心想当老师,竹鱼就开玩笑地这么叫她。
也正因为骆凝性格如此,她们才能成为互补的朋友。
“今天。”她诚恳道:“你看她的眼神太明显了。”
“啊?”竹鱼紧张,“展开说说?”
“嗯……怎么说呢,就是上次我去演唱会看我爱豆的眼神。”
竹鱼一哽。
那也太明晃晃了。
她不说话了,目光落在折春的包上好久,描绘浅白色的软皮和简致的装饰,然后问:“那你怎么看的……嗯……就是说怎么想?”比划半天,竹鱼放弃了,盯着骆凝的眼睛等。
“想什么?哦,就是突然明白,为什么前些日子那个学长问你要微信你不给了。”
竹鱼:?
“没了?”
“没了。”
竹鱼抿唇,嘴角却不由自主上翘。她好像把一切都想得太复杂了,因来到未知城市、未知环境而滋生的不安感在慢慢溶解,好像把心上的石头变成了一个气球,轻飘飘地飞上了天空。
骆凝利落果断地翻表白墙,划了半个月的才找到,放大照片,怼到竹鱼面前,“我就说她的名字怎么有点熟,黄筝提醒我我才想起来,是经常上表白墙的那个美女。”
竹鱼平时不看这个,闻之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