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节
道个不是,当初我多报了些许年龄,不过,户籍上虽记载我的年龄是十五岁,但我是冬季出生,大家也知农家无历,分不清具体几月,也就是说,我其实有可能是景帝九年生人,也有可能是十年生人。”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蔡彭的心一半落到了肚子里,另一半又提了起来,他刚刚想说话,便看到韩盈摆了摆手,又道:
“除了此点混乱还有一条大家可能不知的是为了省口税很多农户若是有机会便会少报自家儿女一至两年的年龄而当年我父尚在他与亭长认识……总之我也不知道自己年岁具体是多少。”
蔡彭、娄行辛玉都是城内居民官吏管束严格还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倒是左仪一点也不意外她点了点头:
“此事在本地不少见二十钱口赋虽不多可能省一年也是一年啊而且成人时交人头税时不仅省了一百钱不说
若是男孩还能少一年被拉去参加徭役我小时候这种谎报更多有人甚至敢少谎报四五岁以至于徭役过来拉人的时都不看年龄只看外貌身高了。”
如此‘刁民’行径着实让蔡彭开了眼界不过暗戳戳搞事和消极应对的行为是农人反抗强权的主要手段以过往吏目的剥削程度农人这样做也没什么他更关注于后者:
“那韩医曹你当真不知道自己的年龄?”
“具体是不清楚的。”韩盈无奈摊手她也是近两年听周户曹聊天的时候才知道以前有这样的情况而回问母亲的时候她也确定的说的确少报了年龄但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她早就忘记自己少报了多少所以韩盈的具体年龄便成了迷。
“不过女子经期多在十二至十四岁时到我已经来四年多不算胎龄那最小可能是十六岁接近十七岁的样子最大……不超过十九岁吧?”
这也是韩盈在今年吃掉许昭的缘故她心理年龄早就成熟身体年龄也到了可以繁衍的阶段甚至在充沛营养的供应下已经不只是可以繁衍而是主动追求比如排卵期前后身体体温略有升高不忙的时候还容易想入非非总之雌性激素的确在提醒她身体已经步入成年期了。
“十六七……十九这……罢了甘罗尚能十二为相你勤奋好学又如此努力有此成就也不足为奇。”
蔡彭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服了自己:“倒是这样来说女子正常成年还是二十上下就是韩医曹你这身高到底是吃的好还是天生如此呢?”
“两者都有吧不过多吃晚生育是关键尤其是生育女子生育之后骨骼长合基本上不会再长高了。”
蔡彭边听边点头他放松下来笑着道:“这就和老夫观察的数据就差不多了。”
如今有了这么多成就年龄也就不是多重要的事情韩盈不再多提此事她道:
“嗯既然天灾已经商定我还有事儿要忙就先回去做些准备日后有时间大家再聚吧。”
无知无觉
以大家不是同个行业,又各自忙碌的情况,这样聚在一起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韩盈说的日后再聚,不过是句空话,不过她这么说,明摆着是要走了。
于是,有眼力的左仪立刻表示她也要走,紧跟着蔡彭于辛玉也说自己有事,就连闲在家里的娄行也说他要去水渠转转,会不用韩盈多说,就自动结束了。
回到县衙,韩盈做的第一件事,是给其她医属的女医写信。
本地风调雨顺已经很多年,按照正常的气象来说,也的确到了转向异常的时候,这次遇不到天灾,保不准以后也会遇到。
而且,韩盈还记得后世汉武帝黑粉举例其治下自然天灾次数极多,这其实有失客观,毕竟整个汉朝汉武帝超长待机时间达到西汉的四分之一,天灾数量看起来不多才怪。
如果看年平均数量,汉武帝时出现的天灾次数,和西汉王朝其它皇帝基本相等,就是如果韩盈没有记错的话,他这段时期旱灾,蝗灾,水灾是最多的,甚至连难得一遇的黄河决堤改道都遇上了。
糟糕的点是,韩盈居住在鲁地,黄河正好从她们这儿过,而鲁地地势又非常平坦,极其不易泄洪。
本县专门挖了水渠,遇上此事或许还能自救,其它地方可就不好说了,韩盈还是得给她们做个提醒。
水灾防了,旱灾也得预备上,韩盈又抽出来纸张,给调任他郡的徐显写信。
徐显就是韩盈的兄长徐田曹,三年前桑弘羊返回长安,向皇帝举荐韩盈,皇帝没有提拔韩盈,倒是注意到了宛安县,而娄行还挖着水渠,尚傅太老,经不起舟车劳顿,还需要给韩盈做后台,都无法重用,直到他‘看’到了于田事上极为勤勉的徐显,极为高兴的将其提拔到了郡里。
去年秋,汉武帝发现徐显种地颇有成效后,再次提拔,将其派去了颖川任职郡曹。
这样的情况,其实是韩盈在背后运作的结果。
现在的汉武帝还没有发动战争,文景两地留下来的国库够他挥霍,即便是当家已知柴米油盐贵,也还没到山穷水尽,脸皮不要,孤注一掷到什么人都能用的时候。
而韩盈的性别是一道硬卡,当时的宛安只是刚起势,汉武帝无论是自身的权力,还是局势上来说,都做不到为了她和朝臣对着干,于是,推徐显上位,便是韩盈的候补计划。
徐显两年能有那么大的成就,很大程度上靠的是前往各线的女医,而他也在郡中积极为这些女医提供帮助,调动资源,双方互相帮助,最后徐显升职,女医得民心和稳定职位,也算是合理的交易。
而徐显也知道自己根基从何而来,去年调任颖川郡,发现本地种植的麦种用水极少,是少见的抗旱品种,便立刻筛选出来了上好的品种,请行商送了三车回来。
这些麦种韩盈种了一半,也就是一百二十亩田,不多,考虑今年有可能发生天灾以至于减产,韩盈觉着很有必要请他再多送一些过来。
女医、徐显都还好说,在要不要给郡里提醒上,韩盈稍微犹豫了一阵,最后决定还是得写,尤其是给齐主薄提个醒,让他重视一下,哪怕没有保全郡里的百姓,只要大部分官吏还活着,能够维持秩序,组织确定灾害大小,受灾情况,及时上报长安,对后续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
这些事情处理完,韩盈注意力便放在了存粮上。
确定宛安县具体的存粮数量非常重要,但就像她之前和卓依他们所说的那样,如今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尤其是那些商人,一旦动作有异常,他们便会立刻打听原委,寻找其中的商机。
没办法,宛安县的市场并不像后世那样足够开放,而是公私合营、政府强力主导的意味,而控制着所有产业发展的韩盈,便成了掌握一切的关键。
她不会管理具体的交易,可一但她开始调整产业,商品交易的数额就会产生变化,这会给商业活动带来极大的影响,若是开始进行其它布局,那便是新的经济增长点……如此大的利益在眼前,这些商人怎么可能不盯着她的动作分析?
而宛安县货场管束严苛,县内也就是能去看游侠比斗,以及下场踢踢蹴鞠,运气好的话能赶得上巫觋表演,除此之外,也就是从左家酒舍那边吃点儿好吃的,更多娱乐活动乃至赌博和找男倡女妓想都不要想。
管理聚众赌博上,韩盈下的力度不比打击拿粮食酿酒差,女闾更是从未开过。
不过,能来的行商都不缺财,大把钱砸下去,也是能吸引到女孩过来的,为此,韩盈做了两手准备。
一是随着医学观念的推广,韩盈成功将十二岁未来经期的女孩定义为幼女,让其怀孕等同于杀人的认知植入本地百姓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