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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

已经十点多了,汪哲放下手机,莫名生出一丝焦躁。

距离蒋少琰出门已经近一个小时了,教学楼离得不远,怎么去了那么久?难道是教务主任有很多事跟他说?

而且他手机都没带,落在宿舍里,没办法联繫上。

汪哲只能干坐着,又等了一会儿,心里却隐隐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之前学长似乎说过要当心那个叫姚意的oga,而且还为了他和邹锐吵了一架……

想到这儿,他实在坐不住了。不管怎样先去教学楼看看好了,要是没事最好不过,就当去接学长回来。

于是他起身穿上外套出了门。

五分钟后,汪哲如疾风般冲出教学楼,太阳穴不安地狂跳。

教学楼的保安说,教务主任早就下班回家了,蒋少琰也没来过。

他立即撒开腿狂奔,从综合楼找到体育馆,从图书馆跑向宿舍楼。当他满头大汗地回到宿舍,发现蒋少琰仍没回来时,心臟彷佛都不会跳动了。

他把人弄丢了,把他的oga弄丢了。

他抱着一线希望打电话给柳函,一接通便问:「少琰和你在一起吗?」

或许蒋少琰是半途遇到了同学,去哪里玩乐了。

可惜柳函没能给他期待中的回答。

「没有啊,怎么了?」

「那我再打给罗永恆吧。」

「哎等等。」柳函在他挂断前出声道,「他也在我这儿呢,我、他、许倩,还有我家晓晓,都在外边看电影呢,之前喊了少琰他说不来,他没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他被人叫去教务主任那儿,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回来,我去教学楼问,保安说他根本没去,我怕他出事。」

柳函立即严肃起来:「你先别慌,少琰他那么强,不会出事的。」

「他再强也是个oga。」汪哲头一次没有肯定蒋少琰的优点,「我再去调一下校门口监控,他可能出学校了。」

柳函忙道:「那我们这就回——」

然而电话已经被焦急的汪哲挂断了。

他转身朝宿舍外狂奔,每一次呼吸都觉得被冷风刺痛了心臟。

蒋少琰根本就没大家想的那么强。

就算他比普通oga身板结实,武力值更高,能打赢两个alpha,又怎么样?归根结底,他依然是个oga。

只不过是因为家里就一个oga爸爸,不得不挑起重担,不得不学会打架防身,不得不用强硬的外壳保护自己。

若非如此,其实他本来也可以做个漂亮精緻的oga,受人保护,享受宠爱,被无数人竞相追求。

但即便像现在这样成为了人人口中敬而远之的「琰哥」,他内心依然有柔软脆弱而不自知的地方。倘若他真的无坚不摧,高傲冷酷,怎么会被个第一次见面的学弟表白一下就觉得可以交往试试呢?

分明就是缺爱缺到不行。

除了家人,没体会过被喜欢的感觉,没遇到过真心对他的人,所以即使邹锐并没有多用心,只不过示了点好,他就觉得够了。而后一被真心相待,就把自己整个都交付出去了,甚至愿意被完全标记,让自己的一辈子掌握在别人手中。

他内心明明渴望被爱护,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也会害羞,经历第一次发情期时也会害怕,但从小就养成的要强性格使他不会轻易外露这些情绪,统统忍耐在心里,以强者的姿态自居。

哪怕知道了自己的alpha并不弱之后,一旦觉得有危险,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也没有寻求保护,反倒提醒比自己更强的alpha要当心。

想到这里,汪哲的心臟已经疼得发颤了,可他还是自虐地去想,如果蒋少琰没遇到他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无非就是在抑制剂失效后,被强行打破那层硬壳,揪出脆弱的内在,任人欺辱、反覆糟蹋吧。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绝对不能遭受这种对待。

所以不管蒋少琰有没有出事,出了事能不能自己解决,都不是他所考虑的范畴,他所要做的就是找到自己的oga,陪在他身边,保护他,宠爱他,告诉他:

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再多依靠我一点吧。

哪怕什么事都没有,被骂一声「傻狗」,他也心定了。

十点多校园天空黑沉沉的,已无多少学生走动,只有孤单的路灯打下的昏黄灯光照亮了前行的道路,汪哲焦急地在大道上疾奔,突然看到迎面跑来一个人。

等距离近了再一看,居然是姚意。

他立即冲上去,一把揪过姚意的衣领,正欲质问,红着眼快要哭出来的姚意倒先开口了,语气急促慌乱:

「你快去仓库!蒋少琰他被……他被……」

汪哲瞳孔猛地一缩。

他没时间询问更多,直接朝学校仓库的方向拼了命狂奔,一下把姚意远远落在身后。

深夜的校园相当安静,显得仓库里隐约传来的嘈杂声格外突兀明显。

汪哲冲至仓库百米内的时候就听见了动静,等到了门口,立即用力「哗啦」一下拉开了铁门。

率先入眼的是在仓库中央厮打的几道身影。

蒋少琰是其中最吓人的一个。

他满脸都是混着灰的鲜血,一条手臂紧紧锁住了一人的脖子,死命咬着对方的肩上肉,齿间甚至渗出了血,被咬的那人惨叫不断,其他两人拿着棍子慌忙往蒋少琰背上招呼,可他纹丝不动,额头的鲜血流过眼角进了眼睛,他不得不瞇起一隻眼,可另隻眼里的凶狠暴戾震慑得人胆颤。

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势。

汪哲开门的瞬间,蒋少琰就看见了他,心下终于鬆了口气,所有狠劲和力气顿时卸了去。

他想埋怨声「你怎么才来,老子好痛。」可喉头却被腥甜堵住,什么都说不出来,眼前的景物越发模糊不清,他想抬手去擦掉脸上的血和灰好让自己不那么狼狈,可手也抬不起来。

对了,左手刚刚好像被打折了……

眼前彻底一黑,身体似乎重重撞上了坚硬的水泥地,可他一点痛都感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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