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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J中文网 > 爱得刻骨铭心 >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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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盛在枪口威胁下并不显得恐惧,只是再三犹豫,似乎难以下定决心。我正想出言讥刺几句,赵盛忽然指着我们说:「你背后是谁?」

想趁我们回头之际逃跑或拔枪?不会这么老套吧?陈焕民倒是很大方地回头观望。忽然间他的脸色变了。我和芬达见状也急忙转头──我相信那一刻我的脸一定比所有人都夸张,比看见鬼还夸张。

其实并不是看到甚么夸张的物体,只不过是个四十多岁、留着书呆子旁分头、瘦巴巴的中年男子。此时的他穿一件蓝色直条纹衬衫(我还以为他永远只穿白衬衫),戴黑框眼镜,下巴有点鬍渣。小时候最喜欢玩他的鬍渣,用手掌磨来磨去,刺扎扎得很舒服。

上次见到他也是这样忽然就冒出来──早上打开宿舍房门时,被迎面的人形条状物吓了一大跳──好像是一年前的事了。

「爸,你怎么会在这儿!」

「海伦啊,好久不见了。」

他招招手朝我们走来。芬达抬头望着我,用眼神向我确认。她是第一次见到我爸。其实这三年来我见到他的次数只比芬达多两次。第一次是我得到国际数学竞赛奖的时候,他跑去颁奖典礼恭喜我,一付偷偷摸摸好像送便当的工人模样。第二次是我得麻疹,也不晓得他是怎么打听到的,跟妈妈两人跑来宿舍说要照顾我,结果被我赶出去。

爸爸一直走到我们和赵盛之间,转身对陈焕民说:「你认得我吗?」

「您是康先生。」

「可不可以给我个面子,放过这个人?」

「这………」

我发现陈焕民手中的枪依然保持原来的方向,变成指着爸爸。他的警戒程度似乎比面对赵盛时提高不少。

「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他既然收了钱答应要保密,就不应该逼他说出来。我认为你是明理的人。」

「可是黎先生指示……」

「你的任务是把少白找回来吧?他现在人在美国,在葛先生家里,打个电话过去问就知道了。」

「原来是跑去美国啊!谢谢康先生指点,我这就走。」

走了几步陈焕民又回头问:「您刚才……一直跟在我后面吗?」

「真抱歉,我不是刻意要跟踪你的。我只是来找海伦,恰好看见她跟踪别人又被人跟踪,于是就这么一路跟着来了。」

这支「串烧」也太重了吧!五个人一串;我仔细朝公园门口观察,想知道爸爸后面还有没有其他的跟踪者。

陈焕民离开时嘴角露出一点点心灵受伤的痕跡,似乎懊恼自己居然也被跟踪。我注意到他并没有将手枪收进公事包,只是枪口下垂而已。不知道他跟爸爸枪战的话谁会赢──这边是前纽约华埠头号杀手,那边是现任无敌金牌小密探,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目送陈秘书走出公园后,我才松了口气。原来相较于熊一般的「五十嵐」,我发现自己更忌惮的是那位陈秘书;不只是因为他有枪,而是那份带着冷酷的从容不迫,让人不禁猜想他搞不好真的杀过人。

爸爸走上前对赵盛低声说:「带着你的钱滚吧。记住,不该说的话永远都不要开口。」

赵盛与爸爸对视了一会儿,好像想告白甚么的样子,最后还是沉默地走了。

一场跟踪与对峙的游戏就此落幕。

还是搞不清楚状况啊!爸爸为甚么会忽然出现还救了赵胖子?他们认识吗?爸爸及时出现阻止姜珮的秘密外洩,难道他也知道姜珮的秘密?这个祕密是不是跟爸爸有关?他们这些人之间到底有甚么关联?

脑中的疑问不停扩大,我甚至开始怀疑我和姜珮的相遇并不是偶然,是不是背后有甚么大阴谋呢?

很想向爸爸发问,但我知道他一定会装傻。他从来就不肯坦率的面对我。他一定会说自己不认识赵盛也不认识姜珮,帮赵盛解围只是不希望情势变得恶化,以至于发生甚么危及到我的事……总之有个合理的解释。然而我的直觉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我开车送你们回去。」爸爸微笑说,还是一副温吞的老好人模样,与刚才警告赵胖子的声线完全不同。他极少露出那样的「另一面」。

「我自己有摩托车。」

「那好吧。有空回家一趟,你妈很掛念你。」

「知道了。走先!」

我拉着芬达的手快步离开公园,将爸爸扔在那盏路灯下。

「你跟你爸……好像有点……」

夜晚路上车少,摩托车快速奔驰。芬达紧紧抱着我的腰。

「你要说我们好像感情很差?」

「嗯。」

「是很差。」

「他看起来人不错。」

「那你去当他女儿好了,反正他不是我亲爸爸,送给你。」

「原来你是养女啊,你以前从来没跟我说过。」

「你干嘛摸我的头!」

「好可怜的小海……」

「呿!可怜个屁。我还没跟你算帐哩!你干嘛跟踪姜珮?」

「原来她叫姜珮……」

芬达把耳朵贴在我背上,喃喃道:「我想知道你…………」

「你说甚么?大声点!」在引擎噪音与啸啸风声中只有大声说话才能听清楚。

「我说………」

「甚么?」

「我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喜欢她!」

如果是今晚以前我可能会毫不思索地说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得死去活来,但今晚的疑问实在太大了,一大堆问号塞满了脑袋,也顺便把恋爱专用的粉红色心情藏起来。我爱上了姜珮是毫无疑问的,但似乎也只有这一点毫无疑问。我该做的就是当面去向姜珮问个明白。

「芬达,以后不许再这样,很危险你知道吗?你差点被那个流氓强姦了。」

「不会吧,顶多被杀死。」

「一定会强姦的,那可是深夜的小公园,强姦犯的天堂啊!要不是我来救你,你会被他强姦五十次然后杀掉,尸体就埋在蹺蹺板下面。可怜的芬达每天都被蹺蹺板撞脑袋,撞着撞着,直到有个小朋友发现一隻破破烂烂的小手露出地球表面。」

「臭小海!你可以说得再恐怖一点。」

「反正你不要乱来。他们那个世界……跟我们很不一样。」

芬达忽然搂得我好紧。

「干嘛啦!快把胃挤出来了……」我才想起刚才说「他们的世界」也把姜珮推到那边了;「我们」却是指我和芬达这边。

哼!有甚么好开心的,就算姜珮是「那个世界」的人我也照样喜欢她──这话我没说出口,就让芬达开心一下吧,她今晚的惊吓指数太高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芬达问:「今晚可不可以陪我?」

我让她睡桑芸的床。

「小海,你真好。」

「反正桑芸今天不会回来睡,没差。」

「我是说,你愿意留在宿舍陪我……你一定很想去找她吧?那个姜珮……」

是阿,我是很想去找她,想问清楚今天的事。她会不会也拿一堆看似合理的藉口塘塞我呢?应该不会,她不愿意说的事一定会直截了当的不说。她不是那种找藉口的人。

爸爸说黎少白去了美国。他去美国干嘛呢,去玩吗?一去就是一个月没消没息的。不过爸还真厉害,那个陈秘书看起来挺有能耐却找不到人,爸爸一跳出来就知道人在美国。他又是怎么知道呢?

打从我很小的时候就觉得爸爸有两张面孔,一张是平常使用的,另一张脸只有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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