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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禾,别害怕。”

 

王丽莎是个很有趣的人,她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东西,不用中文的话表达能力也相当优秀,沉嘉禾这个连国门都没出过的人一下子就被她给吸引住了。

沉嘉禾和王丽莎一起玩了好几天,每天早上在约好的地方集合的时候,王丽莎都会准时带着一杯给沉嘉禾买的咖啡出现。

王丽莎之前说沉嘉禾出去玩的费用她来买单也一点都不含糊,如果沉嘉禾要和她抢着买单她还会不高兴。

虽然都不是什么大钱,但沉嘉禾能感觉到王丽莎是个热情而真诚的人。

沉嘉禾觉得自己有可能阴差阳错的交到第三个好朋友了。

唯一的小问题是王丽莎对沉嘉禾的感情生活很感兴趣,她谈起自己丰富的情感史的时候总是会问起沉嘉禾的男朋友。

沉嘉禾想到贺南枝的职业性质,每次都含糊的带过。

后来王丽莎就开始给沉嘉禾出主意,比如买份礼物寄给他之类的,说情侣之间不能总是一个人单向付出,她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沉嘉禾一听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上午两个人刚去逛过一个小园林,出来找了一家面馆吃面的时候,王丽莎开始帮沉嘉禾参考礼物的选择。

“新年礼物的话,还是要好看又实用一点的比较好。他抽烟吗?抽烟的话可以送个打火机。”

沉嘉禾没见过贺南枝在她面前抽过烟,摇头说:“他应该不抽烟。”

“那他平时有什么经常会用到的东西吗?”王丽莎说,“他平时穿西装吗?袖扣、领带夹之类的用不用的上?”

沉嘉禾好像没见贺南枝在她面前穿过西装,“他平时一般不穿西装。”

沉嘉禾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她能送贺南枝什么礼物。

最后还是王丽莎说:“要不就送个平安符什么的吧?我们下午不是正好要去西山上的寺庙参观吗?你可以顺便给他求个平安符。”

沉嘉禾想了想,觉得这个建议不错。

虽然礼物说不上多贵重,但至少代表了她的一份心意。

西山不高,沉嘉禾和王丽莎爬到山顶也才花了一个小时多一点。

沉嘉禾家里不信教,一般到寺庙参观也不会进去拜。

王丽莎这个外国人反而没沉嘉禾这么多讲究,等沉嘉禾买到平安符之后,她提议她把平安符带进去一起拜一拜,沾沾香火气。

沉嘉禾没多想就答应了。

王丽莎拿着平安符进去,在里面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她把平安符还给沉嘉禾的时候里面还有点鼓鼓的。

“我特地让里面的大师弄了个什么……”王丽莎似乎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英语词汇形容,“符之类的东西?放在里面了,应该会更加有用。”

沉嘉禾意外的说:“谢谢你。”

“不客气。”王丽莎笑着说,“我们走吧。”

但没想到她们刚下山就发生了变故,一群穿着便衣的警察围上来不由分说的就把她们两个个分开带上了警车。

沉嘉禾这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背着她爸妈和贺南枝同居,但这应该是不犯法的,她被不苟言笑的警察一左一右的押上车的时候都快吓得哭出来了。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沉嘉禾小声的辩解,“我做了什么事情吗?”

但是一车的警察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话,“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沉嘉禾的手机一上车就被没收了,有个警察让她解锁,沉嘉禾也不敢反抗,把手机给解锁了。

到警局之后,沉嘉禾和王丽莎又被分开带到了两间房间里,她被带到桌子后面的位置上,还好没给她上手铐。

沉嘉禾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事情把自己弄到警局里来了,她当了十八年的守法公民,在此之前唯一一次进警局还是高考前来办身份证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很委屈,但是她连哭都不敢。

负责给她问话的是一个女警察,她的态度还算温和,让沉嘉禾把这几天的行踪事无巨细的复述一遍。

沉嘉禾磕磕绊绊的回忆,女警察一遍一遍的问同样的问题,确认她每一遍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沉嘉禾坐在位置上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面前只有一杯水,灯光不刺眼,房间里也没有冷到受不了,但是沉嘉禾开始恍惚的觉得她是不是真的做错什么了。

直到女警察让沉嘉禾把刚求来的平安符拿出来,当着她的面从里面取出来了被王丽莎称为符的一个微型窃听器和定位器。

沉嘉禾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

她高中学习了三年保密法和反间谍法,但是她差点成为了间谍的帮凶。

王丽莎根本不是想和她做朋友,她找上自己只是想通过她接近贺南枝,窃取关于空军研究所的情报。

沉嘉禾被强烈的自我怀疑和内疚感给吞没了。

越是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越觉得自己像是个小丑一样可笑。

“对不起。”沉嘉禾一边擦眼泪一边苍白的解释,“我真的不知道她是间谍……”

女警察还想说话,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女警察起身离开,门被关上,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沉嘉禾自己压抑的哭声。

沉嘉禾趴在桌上哭的喘不上气来,她觉得自己蠢透了,她在这一刻只想立刻回到自己的家里,把所有莫名其妙的人全都删掉。

这一次警察及时制止了她犯错,但她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

贺南枝是天上的太阳,有太多人在觊觎着他、想要掠夺他身上的光芒,而他现在却有了她这样一个弱点和累赘。

沉嘉禾很讨厌这样给别人添麻烦的自己,就像是个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只会犯错、拖后腿的蠢货一样。

她和贺南枝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开始。

沉嘉禾哭的脑袋都开始晕乎乎的时候,房间的门再次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的人看到沉嘉禾起伏的肩膀和压抑的哭声,无声的叹息了一声。

他走到沉嘉禾的身边,半蹲下去轻声喊她,“沉嘉禾,别害怕。”

沉嘉禾刚抬起头,就被他抱进了怀里,“我在这里,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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