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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孙远舟睡到一半感觉掉进冰窖,做爱时他开了空调,他明明记得自己调了睡眠模式。他这么抗冻都冻醒了,她倒是能忍。他压着声音问:“冷不冷?”

没人回答。

“齐佳。”

他一摸,旁边空无一人。

一个激灵,他猛地坐起来,突如其来的惊吓让他的脑袋都炸了,顾不上直立性头晕,他去桌上找手机,找一圈才发现是他昏了头,手机在枕头下面。凌晨一点半。

她接得很及时,声音轻快:“你起啦?”再晚一秒接他就要冲下楼了。

“你在哪?”他少见地说了重话,咬字特别使劲。

她听出他上火,嗯啊敷衍着,背景音是摊主的吆喝:“我在外面吃饭,我饿得不行了,我怕吵你呀。”

“行、行。”他按着突突跳的侧额,围着床沿走了一圈,夹着手机开始套衣服,“你不要动。这么晚。我过去。”

“啊,不用。离挺近的一个夜市…我好快就回去了。”

“这边不安全。”

“市中心呢。”

“把定位发我。”他扒拉一把头发,打开免提后台叫车,“你穿外套了吗?”

“穿了,外面可冷…你要不加个衣服吧。”

“你忘拿房卡了。”

“…”到头还是要给他弄醒。她抠着桌角的木屑,没说话。

他毫无起伏:“没事。我带身上了。你就呆那里。”他发现她连包都没拿,她心真大。

孙远舟到得太快了,他是从她背后走来的,她正偷夹一根面条放嘴里,等他来了,她可以装作自己在等他上桌。

才吸溜一半,他拉开板凳坐到她对面,手上拎着她的链条包。她摸不清他脸色,只能给他掰开筷子:“来了啊,你也吃。”

夜市开在十字路口,人声喧闹,年轻人颠倒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孙远舟意识到他已经老了,他和这股锅气不搭调,最近的还要追溯到研一,实验室最后走人的关门关灯役,赶在食堂关门的前刻打包炒面拎走。快十年前。

后面的日子连炒面都没了,进山下井都是饥一顿饱一顿,有的吃就算不错,大多数时候就是揣袋饼。

他把面拌开,这家手艺不行,油大却寡淡:“有醋吗?”

“我给你拿…”

“不用我去吧。”

前面堵着叁个半醉的男孩,正勾着背聊炒股,孙远舟说“让让”没人理他,他径直穿过,把醋瓶顺走了,摊主在后面喊:“用完给我放回来啊!”

“你还生气吗?”她试探。

他不知道她指的是性事把他晾一边,还是半夜不知会偷跑,但都已经过去了:“没有。不生气。”

瓶壁一圈结膜的油渍,他扣上盖子:“给我张纸。”

“我没带纸…”

“你包里。”他抽不开手,到时候给她宝贝皮包弄上油点子,叁万的宝贝,她要疯魔了。

不小心把夹层的套带出来,她强装镇定塞回去,孙远舟没反应,用纸巾包着瓶子给人家放回铁板旁边。

“你还想点别的吗?有烤串…什么的。”

“不用了。”油腻腻的,对胃消化不好,目前看来他还没问题,但谁也保不齐天降噩耗,老李的胃癌给他敲响了警钟。

“你不要吃太撑。”他提醒,“垫一垫行了。”

“…哦。”齐佳强行笑了笑,他什么东西也嫌她胖,把自己当男明星了。

孙远舟不再说话,他吃饭安静,但总归不是从小规训的教养,装久了难免有纰漏,像谢坤一丁点咀嚼音都没有,天底下有几个。没钱就会没逼格,这是肯定的。

她点了一碟凉拌菜,上来却是一大盆,不锈钢盆。民风剽悍,她感到丢人,往孙远舟那边推了推,他以为她是要他服务了,开始挑蒜末。

他挑得不快但很仔细,只要夹到她碗里的黄瓜丝是绝对干净清白的,视线穿过他肩,后面坐着个打工仔,电脑半截露出小桌外,以扭曲的斜姿边吃饭边赶工,让她联想到从前的孙远舟。

在她不知道的几年里,他或许就是这样。她不愿意去联想。大家只喜欢天选之子,勤劳在当下毫无高贵可言。他的辛苦应该留在幕后,就不必呈现给她看了。

和李之涌谈恋爱的时候,他抱怨课业重学得累,她亲切地喂他一瓣橘子,心里冷笑直骂去死。她不是来听惨看惨的,同甘可以共苦不行。

加之李之涌要和她a七十二块两毛五…她至今记得这个数字,天崩地裂的震惊她难以言表,连他家的大浴缸也不再光鲜,她指着她家的门叫他滚。

书记的儿子岂是舔狗之辈,“别不识相!过了这村没这店!”,摔上门扬长而去。她怀疑门就是被他搞坏的。

“我不吃了。”她擦擦手,面碗还剩一层底,夹过去,孙远舟摆摆手说他吃不下,能把凉菜吃完就差不多了。

“一共叁十多块,别强迫自己,扔了没什么可惜的。”

他沉默着继续挑蒜,给她挑完给自己挑,垂着眼睛,眉宇低敛。

他又在卖弄他不浪费粮食的优良品质,八荣八耻学得这么好,也没见有人吹捧、宣传。

“我想回去睡觉。”她说,孙远舟停了一下,回答,“那我快点。”

她相信他稳稳的手不会把酱汁弄到她包上,但她还是害怕,于是把叁万块抱到了自己这边。

之所以没带包出来也是因为这个,她当然知道附近治安不好,有人见了牌子要偷要抢,旅游季更猖狂了。

“明天去这个吧。”她找到旅游攻略发给他,孙远舟只说,“你能起来就去。”

“你叫我起嘛。”

“我自己也不一定能起来。回去都叁点了。”

他不是不能熬夜,非公事性质的熬百害无利,白白消耗身体,很亏。回去路上市齐佳看夜景,给他指城楼旧址上的彩灯秀,他已经阖着眼快睡着了,“嗯?”了一声,靠着车窗,懒得做回应。

他没有得到体谅,她洗澡的时候又这又那,还强调她的裙子让前台洗完一定要熨,他的头沉重而酸痛,等把她半抱上床,关上灯,仿佛打完一场大仗。

孙远舟睡得不太踏实,他隐隐感觉自己病了,但这只是幻觉,事实上他没有任何异常。很多次都是这样,他觉得自己快累死了,以正常人的逻辑,那样的强度肯定会死人,但结果却是好好的。可能他天生就是劳碌命,上天给他派了一堆活,没干完不许翘辫子。

怀里的人并不老实,他管不住的妻子,到处动到处跑,他只能抱紧些,稍微一松,她就会丝滑地溜走。他搂着她,让她枕在自己胸口,她咕哝什么他一律回答“好、好”,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出声。

酒店还是好啊,没有嘈杂的车鸣,柔软的床,柔软的女体,她身上的味道迷惑了他,让他兜底的限度更加宽松。只要不触红线,各种事他都归纳进“当然选择原谅她啦”。

她把他呼醒的时候,他正在做梦,年纪大了时常想起以前的事,他梦见齐佳打开饰品盒,说她见缝插针忙了一个月,给他串好了,洗澡也能戴,不要摘下来。

他食言了,和护身符一起挂在后视镜上,每看到他都安慰自己,至少她也有过真心的时候。

梦里他听到她喊他。他呓语:“乖乖…”

“这谁?”他的乖乖把屏幕贴到他脸上,陈倩的头像放大,优雅知性的商务照,一点看不出是汤泉的女老板。

消息:“在处理了,不用催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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