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晨之殿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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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落到咱们手里了,那不愿意也得愿意啊!」
马车内,甯子悦听着那些大汉的不善的言语和笑声,不由得钻进霄璈雪怀里,怯声道:「姐姐,我怕……」
「子悦不怕,姐姐在呢。」霄璈雪温柔安慰,但毕竟是第一次遇到匪徒,心里亦不由得感觉到一丝害怕,声音不觉轻颤。
眼下看来,这些盗匪只怕不只是会劫财。
倒是都过了这会,在前头驾车的少司yan怎麽也没个动静?不会被宰了吧?
不对,要是少司yan被宰了,这些大汉早就直接上马车了,不会绕着马车说废话。
为首的大汉,绕回马车前道:「小兄弟!看在你这马车上漂亮姑娘的面子上,爷劝你识相让开,将马车跟姑娘留下,然後有多远滚多远去。」
少司yan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大汉,隐隐透着一丝冷冽。
大汉并未察觉少司yan眼底的寒意,只是见少司yan半点反应没有,有些没耐心地再次开口:「嘶……我说这位小兄弟,你是哑了?还是聋了?没听见爷说话呢?」
少司yan依旧是安静地一动也不动。
「唉?我说你是不想活了是吧?」大汉一下没了耐心,举起大刀就挥向马背上的少司yan。
然而大刀从马背上挥过,方才还在马背上的少年竟凭空消失,没了影。
大汉见状,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又r0u了r0u,吼道:「人呢?你们──」正yu发号施令的大汉,脸se一僵,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断断续续地自口中吐出不尽完整的字句,声音已然细若蚊蚋:「人……不、不是人……」只见大汉的x膛上,手握着短刀自背後刺入,将心生生剜出。大汉圆睁着双目,很快便断了气。
不知何时来到大汉身後的少司yan见大汉没了气息,遂ch0u回贯穿x膛的手和短刀,手上正握着一颗还微微颤动着的心脏。
其他几个大汉见状,先是一片鸦雀无声後,复惊慌失措地喊道:「他、他……鬼、鬼啊!」谁能想到,一个安静的少年下手会如此狠戾,那短刀连着手贯穿心口的举措,更非常人所为。
「不……不、不要剜我的心脏,我还不想si啊!」
马车外,一瞬间响起鬼哭狼嚎。方才还豪横着的大汉,一个个哭爹喊娘,吓得四散奔逃。慌乱间,有人自野驴背上摔落,甚至连手脚都软得都没了爬起来的力气,只能趴在地上号哭讨饶。
少司yan冷冷看了一眼被逃窜的盗匪落下而趴在地上哭喊的大汉,抬起脚缓步向他走去。
大汉的眼角余光暼见少司yan走近,哭得便更厉害了,奈何他手脚都吓得发软,根本使不上力。
少司yan仿若修罗附t一般,面se森冷,毫无怜悯之意地朝着大汉走近,直到霄璈雪掀开车前的帘幕,喊住了少司yan:「你住手!」
霄璈雪看了眼x口破了个大洞、si状甚为凄惨的大汉,再看向少司yan一手的鲜血和手里握着的一颗已然被捏烂的心脏。她强压下内心的惊惧,微颤抖着唇道:「不要杀他。」
微微歪头,少司yan依言没有再对哭得满脸鼻涕眼泪的大汉下手,同时松手任由手里那颗心脏掉落在地,复旋过身走到马车後放置行李的地方,翻出一袋水清洗着手上的血w。
霄璈雪放下车帘,深x1了口气,半晌还是忍不住一阵乾呕:「呕──」胃里翻搅的难受,头也很昏。
除了怕打雷,她还怕血。
「公主!」鸢紫忙上前搀扶。
「我难受……呕!」说着,又是乾呕。
昕紫正抱着甯子悦安抚,见霄璈雪如此难受的模样,便道:「公主这般难受,我们要不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吧?」只是这一耽搁,宵禁前恐怕是到不了煦都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霄璈雪有些无力道:「还是赶路吧,我不要紧。」她现在只想赶快回去煦都。
接下来的一路,霄璈雪靠在鸢紫肩上闭着眼,紧皱着眉头。奈何方才所见却怎麽也挥之不去。
又驶了一段路後,鸢紫仍是不放心地提议:「公主,马车多少还是有些颠,要不还是停下来歇会吧?」
霄璈雪一脸难受地皱着眉,却还是摇了摇头。少顷後,她开口问:「有水吗?渴了。」
一旁,昕紫也同样担心霄璈雪,主动说道:「水在後头堆行李的地方呢,奴婢让少司护卫停下马车去拿吧。」
除了霄璈雪,其他人只是听见外头的惨叫,并未亲眼见到那血腥。霄璈雪现在是有些害怕少司yan的,毕竟看见少司yan就会想起那血淋淋的画面,本想着拒绝昕紫,可方要出声,又是一阵头晕目眩感袭来。霄璈雪有些气恼地闭上眼,心里头暗骂道:该si的晕血。
昕紫随即喊停了马车,身子探出帘幕朝着外头的少司yan道:「公主渴了,劳烦少司暗卫去马车後取壶水来。」
少司yan拉紧缰绳,俐落地翻身下马,大步走向马车後取了一个水囊。
拎着水囊,少司yan走回马车前,复轻巧地一跃而上,拉开了帘幕递出手中的水囊。霄璈雪倏地倒ch0u了口凉气,将背紧紧靠着马车的墙板,不敢直视少司yan。
「公主?」鸢紫有些觉得奇怪地喊了声霄璈雪,可霄璈雪却还是紧捱着马车的墙板不肯回过头看,鸢紫复将视线投向少司yan,然而从少司yan平淡的面容上,鸢紫也没看出些什麽来,於是伸手接过水囊道了谢後,便将视线移转回霄璈雪身上。
帘幕重新盖上後,霄璈雪才微微侧过小脸,不易觉察地松了口气。
???
天刚蒙蒙微亮时,陌凉便醒了,她醒时禹寒熙还睡着。想起昨夜,心里明白禹寒熙这一夜必定多梦难眠,陌凉不觉心疼地伸手轻抚上禹寒熙的睡颜,见他一瞬皱眉,她顺势将指尖移至他的眉间,细心地一点一点抚平。
而禹寒熙也确实如陌凉所想,睡得确实不甚安稳。他梦见了闻人府的许多人,有阿爹、阿娘、姐姐、叔叔伯伯……,他更梦见了那一天,漫天白雪倏忽停歇,取而代之的鲜血染红了整座皑北城。他本来也该葬於此,可是阿爹的一个眼神,他便明白他得活着。
灵霄的皑皑白雪,不能就这麽永远消失。
可是只余他一人,他也总有害怕的时候,害怕他担当不起这样的责任,终是要辜负阿爹的期盼、全族的希望。
亲族的声声呼唤不绝於耳,萦绕於梦境。
「挽熙,唯有你能改变司祭的处境,保住灵霄的长久安宁。」
「挽熙……」
「挽熙!」
梦里的他听着至亲的声音,却是感到一瞬的喘不上气。
直到另一声从梦境之外传入的嗓音,乍然间将他从凝结的窒息感里唤醒:「寒熙!」他睁眼,陌凉愁眉不展的面容便映入视线。
见他醒来,陌凉顿时舒展眉头,松了口气道:「时间不早了。我喊了你好久,你若再不醒,我差点就要去喊大夫了……」
禹寒熙嗓音微微沙哑地开口:「抱歉。」
见禹寒熙脸se仍旧有些苍白,陌凉心下不忍,却没有再多言其他,只是撇开脸道:「我已经梳洗好了,早膳寒堙简单备了些,你快些起来收拾罢,早膳路上吃。」
禹寒熙起身下床,随手自包袱中翻出衣物,半晌见陌凉仍坐於卧榻上,复歪了歪头道:「我换衣服?」
陌凉一时没意会过来,有些奇怪地蹙眉就道:「你换呀。」须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