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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花好-1

 

只不过这吃穿用度的钱都是日常不容小觑的。

说起来实在是难为雀枝,她能吹拉弹唱,喝酒划拳也是jg通,让她缝缝补补还好,其他的是万万不行的。

颂禾说,那她双手,一拿针手指保准三个血孔起步。

谈及此事,颂禾才恍然如隔世地发觉,原来他已经和雀枝过了小半年的日子。

想到这里,颂禾一下子来了兴致,当天下午拦了一辆h包车,两人一道,直去东街的老字号林氏裁缝。

之前平日里雀枝都是窝在小白楼里的,极少有出门的机会,在偌大的云城,她分不清东南西北,熟悉的巷子胡同屈指可数。

在雀枝印象里,她那小白楼的鸨母倒是林氏的老主顾,专门订衣裙来给她在云城nv中的大nv儿穿,等到身量不合适了便给她的小nv儿,到最后再留给她们这些专门赚钱的“乖nv儿”。

一裙三用,省之又省。

颂禾平日里习惯穿鸦青se的褂子,还有几身窄袖的短打,在现在这个节气看有些单薄。雀枝就更不用说了,就几件裙子小袍都是被救出来之后新置办的,她想买点新的衣裳和鞋。

如今,两人的身影映在裁缝铺子中那块和衣柜等高的水银镜子里,颂禾约高雀枝半个头的距离,身上是掌柜刚改完的长衫,黑缎立领,老派过头了。

雀枝身穿月牙白改良旗袍依偎在他身边,和他挽着手。

“这看起来是极为合适的,两位看看可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柜子后的裁缝拿着软尺,捏着单片玳瑁眼镜仔细瞧了几眼,问道。

颂禾端坐在一旁,通t气质乍一看以为是读书人家的公子,他眼睛盯着正在翻看其他裙子的雀枝,说道:“把刚才试过的三件长衫包起来,其他的让她选。”

雀枝闻言,脸上的笑更加真心实意起来,颂禾总是如此大方。

她夜里也出奇地开心,水多夹得紧,叫得也好听极了,颂禾感受得到。

出门探消息的路上,颂禾收到口信,是他混江湖的兄弟汕三突然递的消息,里面说最近风声严的很,是在排查间谍特务,一切小心行事。

回家后颂禾就和雀枝提了一嘴。

雀枝记得他,前不多久汕三帮忙给两人ga0了份如假包换的户籍证明,才有了现在的苏禾和苏雀兄妹二人,如若不然,他们过得还是东躲西藏的老鼠日子。

显然风声渐紧,这对雀枝二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茶米油盐,燃煤电水,水涨船高,一笔一笔开销让坐吃山空的两人有了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家里要没现银花了,零零散散的银角子早被大手大脚花了个g净。

雀枝提起来这事就容易上火,柳眉一竖,恶声恶气说道:“更不要提留房子交一笔,人头安家费又是一笔,安保费防火费维安费又是一笔笔烂账,月月收得准时,都收到狗肚子里了。”

穷,是在任何年代都最不能被接受的事情,被所有人。

实际上并非如此,颂禾明面上的钱,还是有的,手里的暗账才是万万动不得的。

至于雀枝,没人知道她现在偷着敛了多少银子。当铺老板将她已经当成是正经主顾了。

颂禾最近没得开张,钱来的也不大顺,好几家当铺都不要他的货,黑市出不了手,他知道有人盯上他了。从那以后,颂禾便没有出门过,躺在榻上拉着雀枝白日宣y。

昨日是观音坐莲,前日是老汉推车,春g0ng三十六式被他们学了不少。

雀枝也跟他一起胡闹,谁知道这日子能过几天呢,多活一日就是上辈子积德行善。

过了约莫四五日,汕三被当作说客来找颂禾,两个人在东厢谈了许久,晚饭点都过了半个时辰才开门出来。

夜里颂禾搂着雀枝说,他要出去办一件大事,成了两人就离开云城,去西北关外过逍遥日子。

颂禾说这事时,神se有些不定,难得迷糊。他不知道这日子往后该如何过,他本是准备居无定所的,现在带着雀枝,心里却是格外安定,像是被拴住了一样,前段时间还被汕三这老光棍笑话了。

“你愿不愿跟了我。”颂禾说。

“你这话说的,我现在不就是跟了你,跟个小媳妇似的。”雀枝眯着眼,唇却翘了起来。

“没和你说笑话,我认真的,你好生想想,等我回来我们就拜堂成亲,登报纸的那种。”颂禾嗓音低沉。

雀枝听出来他是当了真,她有些慌然。

“你是准备不要我了吗,嫌弃我无名无分地跟着你,拖累你是吧。”雀枝睁开眼,怯怯望着颂禾,手脚也不再安分。

在她印象里,嫁了人,结了婚的nv人最不值钱了。不然,男人也不会出来野花遍地开。

“哪有的事,你别多想,我苏颂禾有一说一,说的是一辈子长长久久的终身大事。”颂禾靠在床头,望着燃着的蜡,在第二滴蜡泪落下时,他语气变得坚定下来。

颂禾想要个家,他的魂在外面荡了太久。

“是不是你要跑,忽悠我留在这。”雀枝试探着说道。

颂禾眉头一竖:“你这nv人,说话怎么不听进去,左耳进右耳出。你以为爷们和nv子家家一样,今是风,明儿是雨的。爷是要去办大事,g一票大的,你懂什么!说了你也听不明白,男人的事nv人少掺合。”

“那,那你还会回来吗?”雀枝问道。

“回回回,不还有你在这,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颂禾有些不耐烦。

雀枝一咬牙,心想赶早不赶晚,他敢娶,她就敢嫁,她一锤定音。

“那我们明日就要成亲,纳契留名。”雀枝说道。

颂禾扬眉,言道:“呵,官府一看这表兄妹二人还1uann了不成,等爷回来,明面置办个新宅子,娶你不成?急什么急。”

雀枝暗气,不过是留的出了五服的假名假姓,官府都认的,就知道拿这逗弄她。

“你当现在着府衙还管这些事,上面说要学习现代新风,要思想解放。别说是兄妹再姻,那待字闺中留洋回来的nv学生都不知道和多少有妇之夫登报结婚了!天天的报纸我可都学着看呢,我可是上过一年nv学的人。”雀枝一口气说完,整个人洋洋得意,甚至觉得略有不足,光脚下床便去架子上拿起一叠报纸,手腕一抖,张开给颂禾指。

“我滴个上帝老天爷,真稀奇。”颂禾惊道,他顾不得雀枝一个出身暗窑的妓nv竟然上过nv学这样的异事,或许是她没被卖之前的事呢也说不准。想到这里,他便也披着衣服走到年历面前,看得入了神。

登报结婚,两家结姻,最是要选个h道吉日,马虎不得。

两人商议到灯花都要炸了两轮,才回到床榻上入眠。

“真像做梦一样。”颂禾喃喃道,头脑越发jg神。

临睡前他还是没忍住,轻轻地将雀枝的身子搂向自己,在昏暗的房间里描绘着雀枝的眉眼,凑前听了一会雀枝的轻缓呼x1声,在她的眉心上吻了吻。

他想,这真是世事难料,谁想得到他这个假洋小子也有今天,真怕夜里做梦笑出声,到时候还要被雀枝拿来笑话。

可惜,这后来的一切,当真是应了“世事难料”这四个字。

无人知晓,悲欢离合的人生大戏即将在他们身上轮番上演,只给人留几口喘气的功夫,然后至si方休。

<为了吃为了穿昼夜都要忙>

在那天两人商定好要订婚的事情后,第二日他们就起了个大早,筹备相关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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