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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小雨

 

头,打累了才停下。

他闷闷地坐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一声轻笑突兀地响起,郁白僵硬地扭头去看。夏序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又看到了多少。但刚刚那声笑,显然是他没忍住漏出来的。

两人对望着,眼见着夏序怀嘴角的弧度愈来愈大,郁白再也承受不住,一个转身跪在床上,撅着屁股够到衣柜门,打开拿出来一个包,往里面塞衣服。

“做什么?”夏序怀笑着问他。

郁白没回头:“我要换一个星球,重新开始生活!”

夏序怀的笑声渐大,直笑得郁白红透了脸转头瞪他,他才收敛。

“穿好衣服,下来吃饭。”夏序怀说完,适时走出去,再把门带上。

郁白揉揉脸,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是烧坏了,到现在都还没转动起来,做出的一切举动都显得很蠢,一点都不聪明。

他穿上衣服,去洗漱完后才磨磨蹭蹭地下楼。

夏序怀想到郁白病还没好全,吃东西可能没胃口,所以每种早饭都买了一点,包子油条热干面手抓饼豆浆皮蛋瘦肉粥等,几乎摆满了大半张桌子。

他们俩从昨天到现在就一人喝了一碗白粥,现在都很饿,尤其是郁白,在看见这些早饭时,肚子就叫起来了。

两人也没工夫说其他的,一人坐一边开始吃东西。

桌上的早饭解决了大半,郁白捂着肚子瘫在椅子上,觉得病都完全好了。

“下午还要去挂一次水。”夏序怀把桌上剩下的东西收拾起来,放进冰箱。

“……哦。”郁白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答应一声。

“你今天不去学校吗?”郁白突然想起来,这两天要期中考试,现在时间已经晚了,但是夏序怀好像完全没有要去学校的打算。

“不去。”夏序怀收拾完,坐回郁白身边。

“那考试怎么办?”

“没事,昨天的卷子我也没写。”

“为什么?”

“胃痛。”

郁白一滞,想起上学期自己胃痛时夏序怀给他的药,原来是因为他自己胃不好,所以才会随身带着胃药。

“那你现在还疼吗?”

刚问完,郁白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傻。要是还疼,夏序怀就不可能还坐在这里了。

气氛沉默了会儿,郁白没话找话地问:“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有回家?舒阿姨和夏叔叔没有说你什么吗?”

“没有。”

“那你现在要不要回去一下?”

夏序怀顿了下,才没什么语气地问:“你很希望我走?”

郁白当然没有这个意思,他连忙说:“没有,我就是怕舒阿姨他们担心你。”

夏序怀没再说什么,他昨晚没休息好,现在吃饱了就容易犯困,想找个床睡一觉。

“你上楼干什么?”身后,郁白看着他往楼上去,直愣愣地问。

夏序怀脚步没停:“补觉。”

他说完,郁白更呆了。怎么好像他只住了一晚,就成了这屋子的主人了?

屋子的“新主人”回头看他一眼:“医生说你要多休息。”

郁白眨了下眼,觉得这话里的意思是,他也需要睡觉。

虽然他现在一点都不困。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房间,脱衣服上床。

郁白甩掉拖鞋,刚掀开被子,就听见夏序怀说:“袜子呢?”

郁白不由自主地低头看脚,应该是刚刚起床洗漱时他嫌有点热,所以脱掉了。

“起床的时候脱掉了,有点热。”郁白解释。

昨天晚上郁白全身上下都发热,就一双脚冰凉,在被窝里怎么都捂不热,所以夏序怀把睡前给他脱掉的厚袜子找出来,又给他穿上才好些。

两人躺到床上,夏序怀闭上眼不过一会儿就睡着了,而郁白全无睡意,脑子里还在循环播放从昨晚到今早发生的所有事情,势必要记起每一个遗漏的情节。

努力想了片刻,郁白翻身看向夏序怀睡着的侧脸,情不自禁地想起早晨的那个吻。

在那之前,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他兜兜。

可是,这个世上会叫他兜兜的人,已经全都不在了。

郁白想,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会这么叫他了。

下午的时候,郁白又有一点发烧,夏序怀带他去昨晚那家诊所挂水。

现在人还不算多,诊所里只有三四个人在输液,其中一个恰好是昨晚上坐在他们对面也在挂水的女生。

郁白随便找了地方坐下,看夏序怀去和医生交涉,回头时正好和那个女生的目光相对。

女生微愣,随后镇定地转开眼,低头看自己的手机。

夏序怀和医生说完,走到郁白身边坐下,动作自然地用手背贴了下他的额头:“医生在配药。”

郁白恹恹地,也不怎么动,只是疑惑地低声问他:“对面那个女生,你认识吗?”

夏序怀随意扫了眼:“不认识。”

“那她为什么一直在看我们?”

夏序怀大约知道答案,他不动声色地握了握自己的右手,说:“不知道。”

郁白吸吸鼻涕,把懵着的脑袋缩进厚衣领,身体也从椅子上往下溜,寻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后,就不动了。

等了不到一分钟,医生拿着药走过来,郁白坐直了些,伸出左手放在扶手上。

他左手手背有一小片青紫,是昨晚挂水后留下的痕迹。可能是因为太瘦的缘故,郁白手背上的血管很明显,衬得针眼和青紫痕迹也比别人更醒目。

再加上今天气温降得有些厉害,郁白不过挂了一会儿水,手就有些凉,配上青紫痕迹,怎么看都有点吓唬人。

夏序怀坐在他左边,拿着手机漫无目的地划着,右手就搭在扶手上,离郁白正在挂水的手挨得很近。

所以,郁白不过是手僵稍微动了一下,就贴住了他温热的手腕。

那一点温热顺着郁白的指尖蔓延过来,使得他呼吸放缓,感觉自己如同杯中不断上升的气泡,劈里啪啦破碎的小声响只有他能听到。

静了片刻,郁白也没等来夏序怀的什么反应,他的注意力似乎全部都放在了手机上。

正当他想慢慢地撤回手时,夏序怀突然握住了他的半只手。

也就是这一瞬间,郁白猛地想起来,昨天晚上,也是在这个位置,好像有一个人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一直都没有放开过。

掌心徒然灼热起来,连同昨日残留的温度,让郁白一时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举动。

“手太凉了。”夏序怀的视线没有离开手机,轻皱着眉头说出的这句话,让人以为仅是郁白的手太凉,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行为,而不包含其他的意思。

如果不是对面女生的表情太过怪异的话,郁白也会这样认为。

但哪怕是这样,郁白也没有再撤回自己的手。他逐渐放松神经,再次在座椅上寻到一个舒适的姿势,把自己的半张脸埋进领口里。

等到快要挂完水,夏序怀才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医生过来拔针,然后两人先后起身,往回走。

晚饭时间,郁白又量了一次体温,温度计显示温度正常。

年轻人身上的小病小痛总是恢复的很快,夏序怀也没有理由再继续留下来,于是确定他没什么问题后,就回家了。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小区的棚子里,夏序怀锁好自行车,刚走到楼下,口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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