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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想戳你的脸

 

手无措的时候,人都会选择各种方式的逃避。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

旁观者清,沈屹原的这番说法并非没有道理。无论出于什么理由,至少当下的严盛夏并不愿留在万海。

严烺轻轻点了几下屏幕,就在沈屹原的脸颊位置,好像在戳他脸上的软肉。

“你说你要是现在在我身边多好!”严烺好生遗憾。要不是明天早上出差,他能立刻去找沈屹原。

“让你戳我脸吗?”沈屹原笑了起来。

“不止,还有很多事可以做。”

不用猜那些事都不会正经。沈屹原努努嘴,翘着下巴,转头盯着自己的屏幕,装作认真搞科研的样子。

严烺没放过他。他的手指沿着屏幕里的脸颊轮廓滑动,嗓音故作低沉:“还可以摸你的脸、在床上抱着你、亲你的嘴唇、耳垂、胸口……”

热气从心底蹿升到脑袋,沈屹原忍不住扫了他一眼:“你改行当黄色声播了么?”声音还挺有磁性

严烺笑道:“我就把我想做的事告诉你。”

电脑黑色背景上的光标在不停闪烁,有个代码写错了,沈屹原握着鼠标想要改,挪来挪去没挪对位置。他的表情一如往常得冷冷淡淡,看不出犯错,只有眼角处藏不住地泛红。

“出差回来想做什么都可以,不用告诉我。”

严烺在美国呆了半个月。从余知崖抵达美国那一刻起,所有员工都知道严商在美国的公司要变天了,但谁也猜不准会怎么个变法。

那笔低价出售资产的交易成为了严烺与严海潮交锋的导火索。余知崖在公司高层会议上直接甩出了证据:资产被恶意低估、收购方实际控股人是严盛冕持有的一家境外公司、甚至还有严海潮贿赂资产评估公司的账单。

一众高管沉默不语。严海潮在美国早就作威作福惯了,这些操作已经不是第一次,谁能把他怎么样?从严石城传位给严烺,严海潮就开始肆无忌惮地敛财,丝毫不在乎公司利益。他心里算盘打得清楚:干再好这些以后都是严烺的,和他严海潮有什么关系?只有入了自己口袋的才是真金白银。

严烺能忍到现在已是极限。他来之前特意去见了一趟爷爷,把这事说开了。严石城对严海潮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要不是当初他的纵容默许,严海潮不至于像现在那么嚣张。好在他还没年老昏聩,摆摆手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给他留条路。

半个月后,那笔存在严重问题的交易被中止,严海潮也被暂停公司董事长一职,严商聘请的第三方审计进驻美国公司。

十几年前严烺刚去美国时,严海潮正意气风发,智商尚在线,还能和严烺斗个你来我往。现在真有点廉颇老矣,脑子心智不好使,不明白越嚣张越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这场准备充分的争斗,严烺赢得理所当然。

达成预期目标后,严烺飞回了国内。他这15天没好好睡过。严海潮从公司内吵到公司外,气急败坏得脸皮都不要了。要不是六十岁多岁的人了,能当场和严烺打起来。

整半个月,严烺只和沈屹原视频过三次,每次都是旧金山凌晨两三点,国内差不多晚饭时间。有一次,他实在太疲惫,躺在床上聊了七八分钟睡着了。沈屹原本想挂了视频,不知怎么就没动,一边吃着饭一边看严烺睡觉。镜头放大了那张脸。他发现严烺太阳穴连接鬓角处有个小小的伤疤,很淡,不仔细看看不出。他的眼窝比平时深,鼻根凸起,像是两个山谷之间的一座山脊。因为闭着眼,神色看上去平和很多,只是偶尔微微皱眉会让人觉得这人不好惹。

沈屹原边吃边看几眼,当中还用手指戳了戳,像严烺上次做的那样。他戳额头时,严烺刚好皱了下眉,沈屹原自己笑了下,收回手,把时长37分42秒的视频通话关了。

严烺回国前一天,问了沈屹原晚上有没有空,说落地后去接他。沈屹原以为他又要像上次那样找个郊区别墅,让他别折腾了,他在市区里定个餐厅一起吃饭吧。

飞机落地时天下着蒙蒙细雨,空气潮湿闷热。梁趣在停机坪接到了严烺。梁趣之前负责总裁秘书处的事务工作,余知崖去美国后暂代他的职位。

上车后,梁趣在副驾驶座汇报:“今天中午严盛冕带人去西城禾蕴庄酒店闹事,按您之前的吩咐,报警处理了。”

严盛冕是他爹派回来找救兵的。严海潮之前听风声说余知崖即将赴美,就知道严烺要出手了,提前一步安排了严盛冕回国。严盛冕首当其冲去找的自然是严石城,抱着他爷爷的腿流泪哭诉严烺兄弟阋墙要把他们赶尽杀绝。严石城倒是淡定,说自己解甲归田管不了事,等以后归了天严家的所有东西都会平分,谁都不亏待,只不过他死之前总得先有人把这份产业守住,你也好你爸也好严烺也好,对事不对人,谁对严商有利就谁做主。

严盛冕听不进去这些话,当场就发脾气,说你们从小偏心严烺,给他取名都是特别的,家里好东西全给他!什么平分说得好听,现在公司里他一个人说了算,以后还不都是他严烺的!

吵吵闹闹一顿,把严海湘和严海漾两个姑姑都召来,到底也没吵出个结果来。严海湘夫家富庶,结婚后常年相夫教子,说话温软没分量。严海漾未婚,在严商工作二十年现任cfo,能力一直很突出。严烺上位她不能说没意见,但她冷眼看得清,严烺到底有点本事,严海潮算什么东西?

严盛冕在万海闹腾大半个月,终究也没能阻止严烺把严海潮停职。他索性破罐破摔,领着一帮不入流的小混混在严商的各个产业找麻烦。

梁趣每日汇报时提过这些事。严烺没什么意外,这十来年严盛冕就没长过一点脑子,遇事只会用拳脚解决,严海潮没少给他收拾烂摊子。

“这是第几次了?”

“第三次。第一次保安请走。第二次遇到小严财总在,被她劝回去。”其实是骂回去。严海漾骂起人来,严烺都要忌她三分。

窗外雨丝紧密,打在车窗上模糊了视线,也让车厢内的空间更显凝重。严烺不轻不重地问她:“已经有了两次,为什么还会有第三次?”

梁趣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刚要开口说“抱歉”,开车的叶武滨突然开口:“严总,有辆车跟在后面。”叶武滨任严烺的保镖兼司机,平日里负责严烺公务上的应酬接送。

严烺往后看了下。车窗被水汽遮盖,一片模糊。他问:“甩得掉吗?”

“应该可以。”叶武滨踩下了油门。

跟在后面的那辆大众性能不如劳斯莱斯,没过一会儿就被甩开。但过了田林路高架入口后,又有两辆车跟了上来。车明显经过改装,速度不比劳斯莱斯慢。

梁趣脸色有些发白。她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别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连心都是慌的。

“后面的车是谁派来的不用我说吧?有一就会有二。严盛冕第一次闹事后,你应该主动想办法阻止他再闹,不是被动等着给他收拾烂摊子。”严烺口气很淡,指责的意味不浓,更像是在教她。

梁趣到底不是余知崖,遇事警觉性不高,处理方式也不够成熟。明知道已经和严盛冕发生过几次冲突,甚至都没派人盯着他。

“抱歉,严总,是我没处理好。”梁趣低着头认错。

劳斯莱斯猛得向左拐入中间车道,连超两辆车后又甩入右车道。经过下一个高架入口后,跟车的多了一辆,呈包围架势。

车子早已过了进市区的出口,再往前就要进入环城高速。叶武滨在曲安大道出口下了高架。那条路是城北工业区的主干道之一,晚上空旷寂静,车辆很少。如果只有后面三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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