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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世事幽沉()(强制爱/捆绑束缚/微)

 

出来。”

“这就对了,你们先在出来,本将军保证你们毫发无伤。”黄金麟趁机插了一句嘴,碎梦即刻呛声道:“黄将军说的好听,谁知道你会不会骗我?这样吧,你们进来一个人,咱们当面把条件谈妥了,我们再出去也不迟。”

“你——”黄金麟当即想破口大骂却被顾惜朝打断了。“不知道三弟想让谁进去呢?”

“眼下连云寨情况全拜二哥所赐,所以我们不信你!黄将军武将世家自当信守承诺,自然人选非黄将军莫属,难道黄将军怕了?”一招激将法碎梦学的如火纯情,黄金麟还想出声反驳,却只听见江自道语带威胁地说到:“黄大人,退者死,这也是相爷的意思。”

“哼……瓮中之鳖,本将军还怕你们不成。”黄金麟冷哼一声,空明居门外突兀地安静了下来,过了半晌,才听见脚步声愈来愈近,被暗箭射的千疮百孔的大门被一双有力的手推开了。

青衫衣袍,挺拔身影,四目相对,二人只觉恍若隔世。

碎梦的手虚按在机关上,迟疑了良久,终于还是颤抖着收回了一半。

“二哥……怎么……是你。”

为什么,为什么是二哥,不应该是黄金麟吗,碎梦只胸腔中砰砰狂跳,只听见顾惜朝面色沉沉,将声音压道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说到:“硫磺的气味,阮二哥果真留有后手。三弟,你不该犹豫的。”

不……什么不该犹豫,碎梦只觉得眼角酸涩的厉害,只想把心中的重重困惑一股脑的都抛出来,可是屋外重兵重重,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将阮二哥的计策继续实施下去。所以少年张着嘴却一时什么都问不出来。

隔了良久,碎梦几乎是带着哭泣冲着顾惜朝身后呐喊:“我都说了!我们不信顾惜朝!黄金麟你个胆小鼠辈,白瞎了你这一身将军服!”

听到他这话,顾惜朝欣慰地点点头顺承着扬声道:“他们三个已是瓮中之鳖,黄大人到底在害怕什么,还需得顾某来探路?眼下戚少商信不过顾某,黄大人到底是进,还是不进?

顾惜朝的背影挡住了门内的光景,黄金麟瞧见没再有暗器射出,又被羞辱般的话语搞得恼羞成怒,大步向着空明居大门走来。

正当身着一身金甲的黄金麟踏步进屋内之时,本站在门口的顾惜朝飞速地向着碎梦这个方向冲过来。

“不要再迟疑了,三弟!动手!”怕他依旧犹豫,顾惜朝飞扑过来,直接按着少年的手一把压在了机关之上,随着正门处铁栅落下,彻底将退路封死了去。

黄金麟惊恐地回头一看,坚固的铁栅变成了他临终的囚笼,空明居顷刻间地动山摇,滚烫的热浪从脚底升起,霎时间爆炸声滚滚而来。顾惜朝眼疾手快地将少年往地道一推,碎梦瞬间失去重心,向着地道内跌落而去。

爆炸声的分贝似乎影响了听力,碎梦只觉得耳朵里失了声,什么也听不到,宛若进入了真空一样安静。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进入了慢动作,所以他能看到爆炸产生的流石飞溅而来,刮擦顾惜朝的脸颊,滚烫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屋子,火舌舔舐上顾惜朝的后背,热浪从正门一直翻滚到二人身前,顾惜朝以身为盾,为碎梦阻挡出了一方天地。

“兄弟之义……皓如日月。”顾惜朝的眼睛,正牢牢的盯着碎梦,那双眼睛还带着担忧和一丝解脱。

“背信弃义,天人共戮。”

他的唇角挂着笑,不知道是笑自己终于大计得逞保全了戚少商和三弟,还是庆幸自己进到屋内能保证三弟不被爆炸所波及。他笑得坦然又明媚,往昔与碎梦还有戚大哥相与的畅快时光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过,记忆力的少年与正跌落的碎梦逐渐重合。顾惜朝只觉得,这辈子能遇到三弟……以及连云寨的这些兄弟们,还算不坏。

可,就在这须臾,顾惜朝只觉得腰上一扽,失去重心的少年一把拉住了他的衣带,拽着他齐齐地往地道内跌落下去。已经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到半昏的顾惜朝下意识地将少年搂在怀里,在飞速下落之中用手护在了他的脑后。

“三弟……三弟,你感觉怎么样。”戚少商关切的声音萦绕在嗡嗡作响耳侧,碎梦半梦半醒地晃了晃脑袋,依旧没有摆脱持续不止的耳鸣声。朦朦胧胧的视线缓缓聚焦,出现在面前的竟是灰蒙蒙的床顶。

“大哥……”少年嗓音沙哑,头晕目眩地想要坐起身来,却被戚少商探头过来一把按了回去:“你们被爆炸波及,从地道里掉下来,你已经昏厥了两个多时辰了,总算醒了。”

“我……我们。”少年意识不清,扭头往身侧看去,顾惜朝就趴卧在自己身边,俊朗的脸颊不带一丝血色,那被飞溅碎片所刮伤的伤口血迹未干,碎梦急忙想抬起手为他擦拭一下,这才发现与他相邻的手臂正被二哥牢牢的握着。

阮明正正坐在顾惜朝那边的床侧,用白布蒙着口鼻,额上布满汗珠,手中握着消过毒的银纸镊子细细地从趴着的顾惜朝背上挑捡出一块块血淋淋的石片。石片掉在阮明正脚边掷地有声,他已经处理了许久,以至于脚边的石片和其他物体的碎块隆起一座小丘。这应该……很痛吧,可顾惜朝却毫无反应,碎梦眼睁睁地看着阮二哥捡出一块又一块,数量多的他只觉得心脏绞痛无比。

“你们摔下来的时候,二弟他,已经被爆炸所伤,但是他死死拽着你不肯松手,我们只好将你们……安置在一起。”戚少商颇为痛心地向碎梦解释经过,过多的苦涩如潮水般涌上让少年再也憋不住哽咽,捧上顾惜朝的脸颊嚎啕大哭:“二哥,二哥你醒醒!”

他这才看清楚顾惜朝背后的伤势,血肉模糊的后背惨不忍睹,肩胛骨处隐隐可见森森白骨,银白的镊子随着阮二哥颤抖的手翻开皮肉去夹住深深嵌入的碎石,石块拔出时又带出几滴飞溅的血星子,这肯定很疼,可他昏厥不醒,似乎连疼痛都没有感知,二哥浑身的血怕是都在这里流干了。

“我与阮二哥商讨许久……果然二弟他,是为了保全连云寨,他细心设法布置,甚至不惜以身破局……也正是给了我们一条生路啊。”看到碎梦这般模样,戚少商也忍不住喉头哽咽,他喃喃自道:“二弟从来心思细致,可是他思虑太重,总把话存在心里,天大的事情也只压在自己肩上,他从来没有辜负过连云寨大当家这个位置啊。”听着大哥的话,少年抽噎着颤抖地想伸手去碰顾惜朝,可是他全身上下几乎没什么好地能让他触碰,他只能又缩回手,轻轻搭在顾惜朝攥着自己腕子的手上,咬着嘴唇哀伤到浑身颤抖。

他曾求我,求我信他,而我选择了什么,我又将他逼迫到了怎样的程度,我这么好的二哥,究竟是多极端的压力,才会让他在那时变得……扭曲起来。从那时他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对吗。都是这该死的世道,这腐败的朝廷,这不肯开口告诉我真相的二哥,还有……一直不肯信他的,我自己。

尽管碎梦曾受到过顾惜朝的伤害,可是他怨来怨去,最终怨气回到了自己身上。温热的泪珠子啪嗒啪嗒砸到顾惜朝的手背上,顺着白皙的手骨汇成溪流,慢慢流淌而下,似乎是受到了某种感应一般,几乎没什么血色的手指轻轻动了动,让少年一下子紧紧抓上他的手急切地呼唤到:“二哥?!”

顾惜朝并没有如他所愿的醒来,回光返照一般的触动后又是死一般的宁静,阮明正抬起袖子胡乱摸了一把汗液,解下口鼻上的白布轻声说到:“他还没有脱离危险,一时半会怕是……没办法醒过来。”戚少商很默契地取了纱布和止血散递给阮二哥,两人异口同声地拒绝了碎梦想要帮忙的意愿并让他好好地休息,少年也只好跪坐在床上看着二哥的背部被层层纱布缠绕的严严实实,直到再也看不见殷红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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