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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门庭【更何况他还长了个B】

 

说起来他和鸡巴还颇有渊源。

时小寒从前不叫时小寒,他叫时亭,亭亭玉立的亭。人长得秀气,中等偏上的身高,又瘦又白,用他妈的话说就是山沟沟石缝缝里蹦出的金豆子,可惜性子阴郁了点,打小就不怎么讨人喜欢。

更何况他还长了个逼。

他刚生下来的时候很是风光,村里多少年才出了他这么一个男丁,老时家的门槛都快给人踏破了。村支书拄着根拐杖抬腿迈进了时家那口破茅屋,眯着眼就朝他妈怀里瞟,老脸笑出朵灿烂的菊花。

他爸砸吧砸吧着旱烟乐得合不拢嘴,大刺刺地岔着腿,甩着屌,对着过来取经的后生说得唾沫横飞。他们的眼睛瞪的像某种蛙类,鼓着,迅速膨胀着,好像下一秒就要进化出细细窄窄的脚蹼,脱掉衣服,上前膜拜着男人胯间的屌,再顺着那根屌爬上女人柔软的胸脯。

他被父亲从襁褓里抱下来,剥得一点不剩,同他往后的人生的一样赤裸苍白——仅仅是为了给别人欣赏腿间的屌。

可他们看到的却是一条缝,一个逼。

村长脸上的菊花褶子顿时没了踪影,旱烟袋哐当砸下去,他爸软趴趴的屌停在了两腿之间,后生们细细窄窄的蹼消退下去,凭空变出了衣服,又人模人样的了,好像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老时家的门庭又冷落下去。

檐下的水滴答落下去,尿桶里死尸的腐臭又飘起来。他从襁褓里走了下来,手臂变得越来越长,双腿变得越来越长,个子也越长越高,比尿桶高,可以伸手环抱住每个尿桶。

一个接一个的尿桶里漂浮着一个接一个模样相似的团状物,远远望去,像黑压压的成堆的脑袋。

他知道,那是他的姐姐,他的妹妹。

姐姐,妹妹。

他日复一日地注视着平静的水面,看着躺在里面的姐姐妹妹,他抱住尿桶,缓缓将脸贴上去,仿佛这样就能隔着尿水拥抱着她们早已冰冷的僵硬的身体,换来的却是母亲崩溃的尖叫声和数不清的耳光。

他跪在床上,将自己深深折下去,拿着手电筒照向那条尚未发育的屄缝,那么小,那么细,像嘴唇之间的缝隙,像生长时皮肉撑开的纹路,奇异又漂亮。

时亭不禁想到了母亲下面和他相似的器官,阴唇要大一点,颜色要更深一点。父亲的身体叠上去,紫黑的鸡巴朝中间的小洞插进去,吼着,叫着,两条白花花的肉体交缠着蠕动不休。

村子里的人说,里面是阴道,是他出来的地方。

于是他走到梁丽娟跟前,扯住她的衣角,抬起眼问,妈妈,妈妈,我也是女人吗?我也有阴道吗?我也能生宝宝吗?

梁丽娟面上的笑容定格在那一瞬间,取而代之的是狼狈,惊恐,嫌恶,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个死人。

她动了动唇,口中又迸出了熟悉尖啸,扬手就落下两道耳光,随后猛地扯开他的手,将他狠狠推倒在地。仿佛听不得他口中一个“女”字,一个“逼”字。

真奇怪。

明明她也是女人。

时亭在地上滚了一圈,又爬起来,草草抹去唇边的血,不死心地追问着。

“妈妈…我是女……”

一巴掌。

“妈妈…我是女……”

又是一巴掌。

父亲冲出来,手中高高扬起的拖鞋雨点般地落下来,脸上疼,身上也疼,胸口隐隐传来闷沉痛楚。眼前飞扬的泡沫屑如射出的精液一样飞溅开来,蹦在他的眼睛上,弹在他的嘴唇上,滑在他的肚皮上。

很快,他的弟弟,老时家名义上真真正正的长子很快就诞生在精液里。

老时家的门庭又热闹起来。

七岁的时亭,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很快就坐上了县城福利院的爱心巴士,从一根屌走到了他命中注定的另一根屌上。

那根屌的主人正是贺云洲。

离开村子的那天是个难得的好天,他提着包袱在村口等了小半个时辰,说是要等他爹娘,可左等右等连半个人影都没见着,把人司机急得揪着他耳朵直骂。

死脑筋。

耳垂裂了道血口,扯出来的,血哗哗地就往下流。从耳朵淌到脖子,糊了小半边,肩头都浸的湿漉漉的,他却没事儿人一样的死站在原地不肯走。

同村的刘跛子远远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等走近了才瞥见他耳边血淋淋的口子,赫得猛地朝后退了两步。

时亭舔了舔干涸嘴唇,眼也不敢眨,直勾勾地盯着人瞧:“刘叔。”

刘跛子定了定神,一拍大腿,低低叹了口气:“娃呀,听叔一句话,甭在这儿傻等了,今天是你爹娘特地给你弟挑的好日子,哪还有那闲功夫顾得上你?再说了,这小两口子要真舍不得你,也犯不着你弟刚百日就把你送到县里。”

时亭下意识舔着嘴上裂开的血口,又苦又咸,心里酸酸的,眼睛也涩得厉害。

他低下头拨弄着手指不吱声,怀里却被冷不丁塞进了筐东西,沉甸甸的,揭开布盖一看,十来只涂红的洋鸡蛋赫然映入眼帘。

是他弟的。

“喏,你弟的,叔给你拿了,要是路上饿了就拿出来吃。”刘跛子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从怀里掏出个层层叠叠的布包,抖了两下,蘸着唾沫数了几张蓝票子朝他手心一团,“城里老爷都讲究,你过去可要懂点规矩,少不得要孝敬人家。”

“小亭啊,去都去了,就安心走吧!你性子本来就犟,可别让人家等急了。放心,你爹娘这儿还有叔给照应着,差不了!”

“谢谢刘叔。”时亭垂下眼,捏了捏手心里汗津津的票子,抱着一筐红鸡蛋跟在司机后头上了车。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车后响起,似乎是在热烈的庆祝着什么,去净晦气,欢天喜地地迎来泼天喜事。

时亭放下怀里的红鸡蛋,凑过去将脸紧紧地贴在巴士两边的玻璃上,隔着薄薄一层玻璃从车内朝车外看了过去。

村里热热闹闹的,酒席铺了一桌又一桌,桌上都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也从来没吃过的菜。他爸胸口挂了朵大红花,正端着酒扭头跟人吹嘘着什么,仿佛他弟是青天白日从他的屁股里生出来的。

请来的杂耍团骑着铁圈吹着喇叭逗弄着被众人围在中央的小婴儿,邻居阿婆提了兜赶集买的糖果过来,摸着他弟的脸笑得合不拢嘴。

他的父亲,他的母亲,所有人都围着他,围着他的弟弟,围着村里法,只知道小狗似地勾着人脖子舔着两瓣薄红的唇,大着胆子吮了两口,把人舔得湿漉漉的才意犹未尽地停下动作,砸吧两声回味着滋味。

卡在腰间的手顿了顿,终于忍无可忍地滑到了他的脖子上。

“你——”

可怜贺云洲着实是碰上了对手。

时亭从小学东西脑子就灵光,人情世故方面却缺了根弦,钝感力强得出奇,简直是个天生的傻逼。连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良好修养到了对方面前也很快就成了一片薄薄纸张,一戳就破,轻易露出面具下不为人知的狰狞面貌。

怀里的鸡蛋啪嗒一声碎了开来,粘稠蛋清混着不成型的蛋黄黏了两人一身。

周围忽然嘈杂起来,炸出了数道或高或低的惊呼。保育员慈爱的面庞上显出几分扭曲,院长脸上扑的香粉惨白惨白的,像张开血盆大口瞪着眼的纸扎人。

有人走上来,铁钳一样的手攥住了他的胳膊,小腿,甚至是头发。他像流窜逃亡的老鼠,扑腾着被摁进了烧热油锅。巴掌心像碎一地的红鸡蛋,红彤彤的,噼啪噼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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