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三天后我会回来
。”
像绮丽的童话,一场史诗浪漫故事,他的爱人披荆斩棘,带着束缚的枷锁,甘愿奔向名为兰斯的牢笼。
但那自我束缚的骑士不会是闻其咎,他若失了枷锁,首先追寻自己。
兰斯·伊恩,并未在他的理想国度入住,于是他会一次次逃离。
即使迟钝如兰斯,也能从他的细枝末节间看到对自己的在乎,却更清楚,他并非闻其咎眼中的全部,当自己的存在与他冲突,闻其咎首先考虑的,便是尝试舍弃自己。
他开始想明白了些,坦然道:“但是我不能确定你在不在乎我的死活。”
“你没兴趣驯化我,甚至觉得这样的我很麻烦,那我只好……”
他双手环在闻其咎脖颈,虚虚握了握:“套着你,就算你心上没有牵挂,但总要为了活命,回到我身边。”
微凉的掌心贴在脖颈上,他甚至不舍得用力,将威胁的动作做成了调情般的抚摸。
“宝宝是这样想的吗?”
闻其咎沉吟着向后倒去,视线在他脖颈上飘来飘去:“不太公平,你还是也打一针吧。”
“我要是回不来,那就一起死,宝宝,浪漫吗?”
他说着,从身上摸出一枚药剂,强硬握着兰斯脖颈给他注射,末了掌心盖在他眼前,遮住那双茫然闪烁的双眼:“等我回来再哭。”
他将兰斯按在怀里,轻阖上眼沉思。
从前用错了办法,一味的离开只会刺激他,想扳回来并非易事,索性兰斯还有另一个软肋。
他需要在大选前,让兰斯习惯自己的离开,而后……
就像他会因为顾及兰斯而留下,将来的兰斯,自有他不可逃离的束缚。
半年后。
带有辛迪加标识的船只轰然瓦解。
“大站点解决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小鱼小虾没必要。”
乔雷整了整头发,见自己一如既往英俊潇洒,满意地吹了声口哨:“跟你混还挺不错的,还能顺便在以前的同事面前耀武扬威……你说大美人会不会一高兴,给我招安了?”
公职人员呢,好有面子哦。
身边乱糟糟一团,这些日子他与乔雷奔波,处理了不少辛迪加遗留在外的分舰。
他有些受够了乔雷的聒噪,不太想搭理他:“牢饭吃不吃,我给你选个伙食最好的监狱。”
“好呀好呀。”
他捏着嗓子,凑过来阴阳怪气:“你~家~宝~宝~要~是~知~道~你~很~快~就~跑~~”
剩下的一句没能继续下去,被闻其咎轻飘飘扫过来的一眼打断。
他不死心,等两人离远了之后才小声接上一句:“那对我来说,监狱反倒是最安全的。”
就是不知道闻其咎怎么忍得下心。
他轻啧一声,看着闻其咎的背影,那人一如既往,有条不紊安排好一切,向大美人报平安,共享位置,懒洋洋划拉着星图,寻找下一个目标。
而后,乔雷朝着这散漫的身影,缓缓竖起一根中指。
老婆不要可以给我。
……
兰斯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拨了过来,纵使尽力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掩不住其中的雀跃:“你是不是要回来了,下周就是选举,我们会赢的。”
“当然会赢,宝宝。”
闻其咎将解码芯片与船只残骸链接,寻找其中的蛛丝马迹,随口答道:“我回不去,过几天送你一个惊喜。”
对面没能及时回答,闻其咎便专心解码,解释道:“我拦下一个总部的运输船,或许能顺着找到总部的位置,到时候做为你上任后的第一个政绩怎么样。”
左格当选,皆是兰斯无论晋升元帅还是做副总统,都无疑是帝国二号人物。
他碍于家族要求协助左格,却不会就此屈居人下,会有属于自己风格的政策。
然而对这个礼物,兰斯高兴归高兴,更多的仍是失落。
“可我还是想要你陪我。”
他在屏幕中张望四周,而后捏着衣领将其扯开,露出贴在锁骨上的毒性纹理:“你说好很快回来的,再不回来我就要死了。”
说话间莹蓝纹理随之蠕动,紧密附在他血肉之中,带着毒性的根茎从胸前开始生长,等蔓延到脖子上,也就意味着药效开始发作。
闻其咎隔着屏幕,想象着纹路的触感,将脑中叫嚣的,那些背叛自己的流连忘返压下,这才哄着他道:
“我会让人把药送过去,按时吃好不好,这次解决干净以后就不用再麻烦了。”
本该接上一句,这样以后就能好好陪你,来强调一波现在的辛苦付出。
但他说完便沉默下来,神色一成不变,温和地注视兰斯,无声催促他。
“……知道了。”
他声音闷闷的,整理好衣服后小声抱怨:“我果然不能给你停药,你现在又开始不回家了。”
半年来闻其咎出远门无数次,替帝国处理了几乎大半的辛迪加船只,有时时间太久,或是在路上耽搁,不能即使服用解药会很危险。
经历了几次有惊无险的擦边用药后,兰斯终于开始强迫自己相信他,只给自己用药等着闻其咎回来救他,若是回不来,他也总有办法送回来。
却不知道,闻其咎所经历过的那些有惊无险的毒发,都是在他的刻意拖延下导致的。
既保证了自己的安全,又能刺激兰斯一把,多试几次果然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挂断通讯后,乔雷果然准时出现嘲讽:
“喜欢上你算是倒了大霉了。”
闻其咎推着他的肩膀从旁边路过,对于他一贯的无视,乔雷已经习惯,追着他刨根问底:“图什么呢,你又不是不喜欢他,像我们这种人能混到个这么好的老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再说,就算图钱图地位,他也是顶尖的啊,你还打算甩了他再找个更次的?”
声音紧追不舍,试图扰乱他本就一突一突的神经。
闻其咎讨厌一切打乱自己计划的东西,他回身站在暗处,半张脸隐在阴影中,暴露的鼻梁与嘴角处处透着刻薄:“你烦够了没有。”
“急了?”
“没急。”闻其咎很冷静,他反倒嘲讽地勾了勾唇角问他:“你甘心吗?”
“没懂,说人话。”
“我不甘心,前半生是组织的工具,自由之后守着一个人活,这样有意思吗?”
“啊?”乔雷陷入深深的凌乱,他迟疑许久,放弃思考,又绕后最初的话题:“但是你确实挺喜欢他的啊。”
为了走后大美人能好好的,他当初跟自己谈合作,让自己在外面挑唆辛迪加行动,然后他就能趁机借着捣毁辛迪加的理由,一次次带着自己往返于帝星。
就为了能让大美人习惯分别,以及给他铺路。
想到闻其咎接下来的安排,他更觉匪夷所思,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还是感情太好,大美人好欺负,经得起折腾。”
换成他,大概会缓缓躺下,任由包养。
闻其咎不再听,启动驾驶后的方向却并非星图上的辛迪加所在,而是暗中回了帝星。
……
总统颓势已定,越是临近大选便越是焦躁,正如困兽般在总统府踱步,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选区暴雷,变色,形势逆转。
他趁着无人注意离开帝星,按照路线来到一处联络站,刚一进门,却察觉到几分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