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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节

 

惊蛰摇了摇头。

容九冷淡地说道:“那便好。”

他刚刚有那么多的耐心听她说那么多废话,不过是因为他远远看到了惊蛰。

他不想在惊蛰面前杀人,这才勉强忍住。

男人蹙眉,他何时也有了这样的犹疑?

“你怕我嫉妒?”惊蛰想起慧平刚刚的话,“一般来说,若是为你嫉妒,不该叫人更高兴些?”

说明心中有他?

依稀想着以前父亲看过的杂书,惊蛰稀里糊涂地想。

“一般?谁说的胡言乱语。”容九的大手按住惊蛰的小狗头,冷漠说道,“你是我的,何须这种无聊的事来验证。”

会惹来惊蛰嫉妒,恨意的东西,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根本不允许惊蛰对除他之外的存在产生那么激烈偏激的情绪,那怕是因为他,那也不行。

爱与恨,是世间最激进的情绪。

爱只能因他,若化为恨,也只能为他。

不过,想到方才的柳美人,男人敛下眼底的杀气……

这斗兽场已然无趣,更平添不喜,那也该将除去它这件事,提上议程。

慧平眼睁睁看着惊蛰被容九带走,期间惊蛰几次想回头叫他,都被慧平拼命挥手。

谁想和容九走一块?

慧平又不是上赶着找事,他可不想在容九面前碍眼。

等这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这才松了口气,冷不丁想起身边还有人,连忙看向石黎,朝着他也欠了欠身。

慧平动作稍大了些,不经意看到了地上那个宫女的模样。

这,看起来怎么有点像是……某位小主?

慧平微微蹙眉,他其实没怎么见过宫里的贵主,不过偶尔洒扫,有小主晨起在宫里走动,多少也能看到一两位。

石黎避开了慧平的行礼,平静地说道:“你是小郎君的朋友,不必多礼。”

慧平心中微动,有些感激。

他们这样的宫人在外,虽然看着和宫女一般,可太监毕竟是没了根的人,有些人看着敬重,实则总是有些嫌弃。

但石黎的态度却很平淡,没有好,与不好,真正意义上的普通。

这无疑少见。

慧平也不是什么多事的人,虽然看着这宫女眼熟,可这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也不是没有,便也只是说道:“她好像要说些什么。”

石黎冷淡地看了眼柳美人,平静地说道:“她逾距了,自有处罚,到了那里,总有人会听她辩解。”言辞间,带着几多凉意。

不过,大概是阴曹地府的判官,才能听她分辨一二。

这等御花园偶遇的事,也出过几回,景元帝心情好的时候,会留下她们,叫她们争奇斗艳;心情不好时,刚好可以当花肥。

宫里近来,虽出了不少事。

可景元帝已经很少动手,反倒是让人觉得有了可乘之机。柳美人是第一个,但也可能不是最后一个。

她会出现在景元帝跟前,只是因为她蠢。

美人貌美,实属难得。

可蠢了,就难寻活路。

正如当初,众多刺探北房的人里,也有她的一员,蠢到几乎何时都被人拿去当试炼石,无怪乎今日出现的人,会是她。

从前太蠢,景元帝懒得动手,今日偏偏却是拦了陛下寻人的路,那又不同。

慧平和石黎说没几句话,就也匆匆离开。

等到路上,他突然醒悟过来,刚才石黎说话时的冷意,其实是杀气。

难道那宫女,竟是会没了命?

他怔愣着,也没再想着什么,低头匆匆赶路,很快回到直殿监去。

此时,惊蛰并未回来。

是得到了晚上,才见到他的身影匆匆出现在屋外。

慧平推开窗,朝着惊蛰招手。

惊蛰手里还抱着下午的一叠东西,看到慧平的动作凑了过来,“你在等我?”

“你刚才,是刚刚和容九分开吗?”

惊蛰有点尴尬地搔了搔脸,嗯了声,慧平没说什么,只是让惊蛰进屋来。

慧平这屋舍,比起惊蛰的要小了些,不过,比起以前的两人住处却又是稍微大了点,屋内的摆设一应俱全,就连本就没有的,惊蛰也掏钱给补上了。

惊蛰对自己人一向很大方。

两人进屋坐,惊蛰一眼就看到桌上摊开的书籍,就笑了起来。

慧平还是好学。

惊蛰教会他最基础的认字后,他自己一直有在摸索着学习,早已经比之前不知好上多少。

惊蛰:“你有话同我说?”

慧平:“再过些天,就是年底。太后有意,想要办一场宫宴。”

惊蛰挑眉:“什么时候的消息,我怎不知道?”

慧平:“就在傍晚传来的。”

也就是惊蛰和容九离开后。

最先得知消息的,不是各宫的嫔妃,有时,反倒是这底下做事的宫人。御膳房就必然是最早得知此事,据说朱总管已经开始拟定菜单。

惊蛰:“贵人的主意,我们底下的人只要照办就是。”

慧平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世恩来时说了,这次宫宴好像办得很大,就连教坊司也要排演,也不知到时候,是否百官夫人也要入宫。”

惊蛰恍惚记得,好像在景元帝登基的那一年,也有过这样大的动静。只是后来景元帝并不喜欢这么热闹,就再也没有过。

“陛下会答应?”惊蛰下意识说道,而后自己又笑着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看法,“我在说什么呢,肯定会答应。”

这是以往的惯例,只是比较少办这么大型。去岁太后没有办,景元帝索性根本没有理会,当做没这件事。

惊蛰:“可这不是你想说的重点。”

他扫过慧平桌上摆着的书籍,慧平是故意在这等着他的,不然,慧平很少点着油灯等到现在。

对于勤俭节约的慧平来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耗油费。

慧平有点紧张地揉着膝盖,“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道:“白日那个宫女,你可曾问过容九,这事要怎么处置?”

惊蛰:“没怎么谈到,不过冒犯了宫规,应当只是杖责,多少就不清楚。”

慧平又道:“你对石黎了解多少?”

惊蛰:“在容九手底做事,身手很好,很怕容九。”

慧平皱着眉,叹了口气:“虽然可能是我多想,不过惊蛰,你还是要留意下那个石黎。”他道,“总觉得他非常危险。”

惊蛰蹙眉,说到危险,下午石黎发现他们两人时,那一瞬的抬头,的确带着难以掩饰的锐气。

与他以往截然不同。

惊蛰:“你特地等到现在,就为了和我说这个。明日再说,不也是好。”

慧平:“当日事,当日毕嘛。而且,也或许是我胡思乱想,不过总觉得,石黎不像是个普通侍卫。”

当然,容九看起来更不像。

惊蛰:“我省得。”

他抱着那堆东西回去,点亮了屋内的灯,几步走到里屋,去折腾炭盆的时候,不期然想起今日和容九的碰面。

不知道是不是惊蛰的错觉,最近容九看起来柔和了许多,平日里看着尖锐可怕的地方,而今看来,也尚是好的,就好像能看到那座冰山,正在一点点融化。

惊蛰能看到那冷漠下的温和,然慧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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