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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韩烬垂眸以视。

宁芙抿了下唇,片刻后抬眼认真问道:“阿烬,你真的想当皇帝吗?”

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韩烬思吟了下,开口直言道。

“实话实说,以前并不想。我无恋栈权利之心,不然也不会自找麻烦地扶持别人上位,只是唯一挂在心上的是雍岐这广阔山河,毕竟亲自领兵打过那么多场仗,心中总有怀挂。可现在,我的想法的确变了些。”

他出声稍顿,手落在宁芙肩头,继续开口,“如果我在高位,东崇人便不会寻机在我眼皮子底下匿身潜进郢都,你也不会遭遇险境,芙儿,我实在对你内疚。”

他克制地叹了口气,掌心轻抚她肩,眼神意味深深。

宁芙心头不由跳了跳,两人四目相汇,她几乎没犹豫地挪步上前,伸臂扑进他怀里。

“阿烬……”

韩烬眼中忆往昔的清寒淡去,只余眷眷柔情,“怎么了?”

“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我不要你愧疚,更不要你为我伤神,你只管做你自己想做的,不用负重那么多。”

韩烬摸了摸她的头,笑问开口,“不做母亲的说客了?”

宁芙摇摇脑袋,“我知道你并非冷性残厉之人,外面的人不了解你,才会那么怕你,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和娘娘一同来劝说,你最后做决,也不会真的要了兄弟的性命。韩炘无兵权,更无心计,根本不成威胁,即便在对上东崇时有过错漏,却也不至于以性命相抵,对不对?”

韩烬没有立刻回话。

宁芙等了等,从他怀里出来,抬眼想看清他的神色表情。

“你为他说了很多好话。”他幽幽道,似乎有些不爽。

宁芙愣了愣,反应了片刻这才回过味儿。

她都不忍笑了,“什么嘛,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居然这个醋也要吃!”

韩烬不置可否,没觉有何羞耻。

宁芙踮起脚,之后伸手朝他眉心重重点了点,口吻十分认真。

“阿烬,不要被魇症迷惑到,我不想你为我什么出气,只想你安顺。”

安顺。

安然,顺遂,如此就好。

韩烬把她作乱的那只手牵握在掌心,顿了顿,点头答允:“知道。”

“那你准备如何做?”她眨眨眼,目光殷切。

“雍岐皇子,成人及冠之时都能获赐封地,先前姜氏占去的廊州地界,本该是属他们母子,既如此,叫他带着颖娘娘回自己属地颐养天年,当成全了颖娘娘昔日对我的恩情。”

这不像是临时所想,反倒像经过一番深思熟虑。

宁芙心头悬石一定。

她回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在源源暖着他。

……

韩炘自己都没想到经此一番还能侥幸活命,他与旁人一样,认定韩烬因童年经历而性情残虐,杀人如麻,内心毫不在意血亲之联。

在那样艰戾环境之中长大的孩子,性格无非两面。

一种像他这样,畏手畏脚,懦怯软弱,纵有些野心,却无胆识气魄可支撑。

另一种则像韩烬,有拳头击来他便将拳头打碎,用周身成刺的代价得以自保,之后野蛮生长,心硬如石,成了凶残杀戮毫无人性之徒。

即便他现在还未到此地步,但韩炘直觉,那会是他的归途。

直至瞪上马车,将离郢都之际,韩炘都还是如此作想。

可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马车驶驾的动静,他探头去看,看到车舆之上的象征身份的挂穗,便知是芳娘娘前来送行。

此番韩烬能宽饶他一命,并好心放他们母子二人前往封地,想来其中一定是芳娘娘在竭力劝说,因此韩炘念着恩情,闻声连忙下车拜谢。

“韩炘多谢娘娘救命之恩。”他拱手作拜。

“快免礼。”

夏芳菲摇摇头,把人扶起,看着原本意气风发的韩炘这几日被磋磨得如此沧桑,她心头不禁有些不是滋味儿。

见后面来人,她又迈前一步,迎上正朝这边走来的颖娘娘。

夏芳菲率先开口,几分叹慨:“皇家无情,但我们一路从逆境中携手步步走来,彼此深交的情意到底是不一样的。烬儿并非无心之人,他虽嘴上不说,可心里都明白,也记着你的恩。”

竺颖释怀地拉住夏芳菲的手,冲她摇了摇头,“好了,旁的都不必再提了,能与炘儿安全离开这是非之地,已达我心愿,我是知足的。廊州好地方,昔日姜氏争权夺略,应当如何也想不到,这里最终还是我母子的归属之地。”

她言语有些得意,故作轻松摆出胜者姿态。

夏芳菲看了不禁莞尔失笑,心想若姜氏还活着,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被气到吐血。

“听说廊州凌霄花好,等有闲暇机会,我一定带着阿盈去看你。”

竺颖玩笑着挑理言说,“那今日不带着小阿盈一块儿过来,这么讨人喜欢的小家伙,以后都不能经常看到了。”

“你喜欢小孩子还不简单。”夏芳菲意有所指的旁瞥眼神,示意到韩炘身上去。

没了那一身象征帝王身份的庄肃衮服与冕旒,此刻韩炘一身素袍,干净玉冠,被揶揄时还不自在轻咳两声,此情此景,倒更像夏芳菲记忆里的样子,而他还是那个举止儒润的孩子。

眼看就要到了出发的时辰,竺颖被婢子扶上马车。

夏芳菲目送一二,回神之后,她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压低声音看着韩炘低低开口。

“炘儿,别怪你兄长,他经历过太多凄苦,早不知该如何表达爱与善,若不是有疗愈他的人在身边,这回只靠我,你们不一定能脱险,但好在以后有芙儿陪着他,他脾气一定会慢慢变好,性子也会更加敛收的。”

韩炘抬眼,迟疑问道:“娘娘说的……是那个表姑娘?”

旁人还并不知道宁芙的真实身份,多言也是无益,于是夏芳菲点头算是默认下来。

韩炘思吟了下,扭头眺望了一下远处。

之后喃声:“也好,总好过一个人。”

寿宴上的匆匆一眼,他记得,那姑娘生得极美,像块无暇白釉,不染纤尘。

他很清楚,对于一个灵魂不整全的人而言,有一个近乎完美的姑娘出现在自己眼前,他一定会执拗把人占下,并将人当做补全自己灵魂的养料。

待养料浸透他干涸的心,兴许,他会变得正常。

若有机会再见。

希望他的魇症已经得以治愈。

马车驶离,沿着官道加速向东远处,落日余晖,将车顶轭衡的影子拉得极长。

很快,车子无影,匿在了橙黄的天际边。

……

矮密灌丛之后,隐着另一俩豪派马车。

旧人远处淡影,车厢内的目光收回,并抬手落下挂帘。

韩烬吩咐人驾马回宫。

车轮驶动起来,土路稍有颠簸,宁芙全程陪坐在他身边,见他神情幽幽,于是没忍住试问出声。

“都在百忙之中特意抽空跑这一趟了,怎么不下马车,亲自过去道个别?”

闻此言,韩烬立刻将眉头锁蹙起,略微思吟一番后,这才稳沉启齿。

“母后去过就行,我若现身,反倒影响这离别的温馨气氛,颖娘娘他们现在不把我当仇人就算好了。”

韩烬说这段话时,神色端明,加之一套暗色天子金绣衮服着身,叫他看起来比平日更加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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