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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屿靠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看顾长君还拿着长缨枪,没有配剑。老练的双目闪过一抹无奈,终究是要吃点苦头才能懂事。看着顾长君率领队伍慢慢走出了自己的视线范围,朱友屿才止不住地大叹了一口气。
“嘿!”
朱友屿一个回头,借着灰蒙蒙的月色看清了这个拍了自己一下的安碌全,朱友屿瞬间一个扬手,反製住安碌全的脖子。“你小子,还敢在背后作弄我了!”
安碌全微微弯着身子,不住地拍打着朱友屿粗壮得好像是树干一样的手臂,我不就是随便给你开个玩笑嘛。朱友屿慢慢松开了一点安碌全并给了一个嫌弃,有话快说的表情。
“咳咳”安碌全假意咳嗽了两下,博取了一番朱友屿的同情,“是将军让我来找你。”
努了努嘴巴,猜测道:“估计是少将军的事情。”
可不就是少将军的事情,除了少将军还能是谁朱友屿又是一个嫌弃的眼神,甩开了安碌全径直走向顾平山的帅帐。
帅帐里面只有顾平山一个人,近身周权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朱友屿扫视了一圈四周,心里面就有了猜测。
顾平山微微抬起头就看见朱友屿来了,旋即放下了手中的笔,将快要写完的前线奏报放在了一边。顾平山执掌帅印二十多年,自然而然地给手底下人一种威严的感觉,此刻的顾平山倒是温和了许多,整个人也没有那么严肃了,温声问道:“最近长君那孩子学得怎么样了?”
“不错。”朱友屿言简意赅地点评了一句,想到昨日的争吵,朱友屿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撒气道:“但是我教不下去了。”
朱友屿是最早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与自己的关系不像是上下级,倒是更像是朋友。看朱友屿这副被顾长君折磨到的样子,不苟言笑的顾平山倒是笑了出来,扬了扬手假意表示道:“找个机会,本帅再打她一顿,就听话了。”
“得了,得了!”朱友屿连忙摆了摆手,叉腰指着顾平山,毫不顾忌地数落道,“你这个当爹的真是铁石心肠不成?就知道打,就知道打,打坏了怎么办?”
“我就希望她这回第一次上战场,留一条命受一点伤,这样说不定就能好好想想我对她说的话”
顾平山点了点头,算是讚同了朱友屿这个打算,只要朱友屿愿意教就成。
翘起二郎腿,朱友屿将自己的手臂都挂在了椅背上面,脚尖还不停地蹬着地面,一下一下地晃着自己坐着的凳子,装作不在意地样子发问:“为什么这孩子就是不想使剑,将军知不知道?”
顾平山瞬间抿紧了双唇,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并不打算回答朱友屿的这个问题。
气氛霎时间变得凝重了起来,朱友屿慢慢坐正了自己的身子,姿态也不像刚刚那般随意了。讪讪地笑了两声,还是想要为顾长君再激一下顾平山,“将军的顾家枪是最好的,就连我也比不上。若是少将军实在是不愿意使剑的话,到时候只能由将军亲手教导这个混不吝的家伙了”
“退下吧。”顾平山冷冷地发声。将摆在一边的竹简重新拿到了自己的面前,这姿态显然是在赶人了。
朱友屿泄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顾平山,终是无奈地走了出去。
受伤
顾长君是负伤回来的, 肩膀上面一道刀伤,深可见骨。本是偷袭就应该胜券在握,可偏偏匈奴骑兵反应十分迅猛, 意识到有敌情之后迅速地反攻了回来。若是没有周叔突然间带兵出现支援,身上的伤定然不会只有这一处。
顾长君紧咬着牙关,肩膀上面剧烈的疼痛促使顾长君握紧了双拳, 身子整个紧绷了起来。宋榕敛下了眉眼,狰狞的伤口上面是外翻的皮肉,皮肉之上还有简易缝合伤口的棉线,一看这歪七扭八的缝合状态, 就能看出这治伤的人不是学医的, 就是单纯为了快速止血罢了。
“谁帮你缝的?”
“周叔。”
“周将军没有学过简单的缝合吗?”
“时间太紧了。”
当时匈奴的大批兵马就紧紧地追击在后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停下来修整,要不是正好遇上了一回小型的风雪, 怕是连缝合伤口的时间都不一定会有。
宋榕抿紧了双唇,不自觉地为顾长君倒抽了一口凉气, 也不知道从小锦衣玉食地养着的大小姐是怎么忍下来这种疼痛的
宋榕拿着在烛火下面烧过的小剪刀,眉头紧锁地看着这伤口缝线,刀尖慢慢触及皮肤,一条一条将这连着皮肉的棉线剪断。顾长君紧闭着眼睛,放在桌上的拳头握得更加紧了,忍痛忍得难受到极点。宋榕面不改色,剪刀拿得甚稳, 心却“砰砰砰”地跳动了起来。生怕顾长君挨不下去, 宋榕主动与顾长君搭话道:“你的武功, 不至于被人伤得这么重吧。”
疼得双唇泛白,额头, 背上一阵一阵地冒着虚汗,顾长君咬牙笑了两声,语速不自然地放慢了下来,“我有个副将,叫宋平,和你一个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