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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了圣旨之后,顾平山便传令将顾长君找了过来。
顾长君如今已经换上了一身军营里面的打扮,毕竟陛下是封了官职的。见着面容冷峻的顾平山,顾长君没有丝毫的动容,压根就见不着类似亲情的感情显露在父女之间。
无关的人都已经被顾平山遣退了下去,如今帅帐里面只有三个人,剩下一人便是周权。
沉寂了一会儿,只有跳跃的烛火发出微不可闻的滋滋声。顾平山嗓音低沉,带着行军打仗多年来的威严肃正,不冷不淡地讽刺道:“你未免实在是太会办事了吧。”
这事,指的自然是顾长君与周权擅自密谋的宁县山洪一事。
顾长君冷冷的,单看这神色,和顾平山真是有七分的相似,不过眉眼还是肖像已故的顾夫人。
“我自然是极会办事的。”顾长君一脸理所应当。
顾平山更加严肃了,单手紧紧地握住扶手,冷漠地看着顾长君。军营之中一直都是军纪严明的,没有人敢忤逆自己的,如今顾长君来了边关,就有了一个忤逆自己的人。
“你可知道你这个计划若是错了一步,只要是被居心不良的人知晓,你就是将我顾家置之险境之中的罪魁祸首!”
顾长君没有应声,对这个父亲,一向是看不过眼的。
看顾长君一副不打算搭理的模样,顾平山心里面燃着一股子心火。厉声警告道:“军营里面军纪严明,一切都要按照职级,按照军令行事,绝对不能有你这种独自贸然行动的心思。你若现在还觉得你能力出众,有一人肩扛大旗的心思,趁早给我断干净。”
顾长君紧锁着眉头,眼睛微微睁大看着顾平山,显然是心里面倔强的劲头又犯了。从来都没有管过我,还将我一人留在京城里面,顶着顾家小姐的虚名,实为质子,步履维艰地生活着,如今又有何资格在自己的面前教自己做事。
顾长君转身欲走,周权一直站在一旁,已经看出了将军的生气,连忙开口将顾长君叫住,提醒道:“军营里面也是有规矩的,少将军应该向将军行礼之后再离开。”
念着周叔,不忍其为难,顾长君抿紧唇,朝着顾平山随意拱手,算作行礼了。
还没有出帐子,顾长君就听见了身后严肃的声音传来,“本帅的帐下没有什么少将军。”少将军的名号与顾家是息息相关的,如今的顾长君还配不上少将军之称。
顾长君咬了咬牙,对上这个老头子就没有了好脾气,大力地将帘子甩开,顾长君扬长而去。
看顾长君走了,再看看将军严厉的面孔,周权也有一些无奈。父女两个人怎么就好像是仇人一样了呢
“将军,少安夷护军这回做的其实十分周密,就连我都计划不到如此的程度。”周权这话做不得假。一开始听见少将军说出这个计划的时候,自己都心惊。愿意拿自己的命去赌,关键是天时地利人和算得一点不差,就算是将军说不定也办不到这样的好。
顾平山慢慢站起来,走到了沙盘之处,看着这沙盘上面的铜人小将就好像是看见了满目疮痍的战场。声音弱了两分“且不说她今日指挥的不过是你们一小队人马,来日面对的是沙场点兵。今日她是拿自己的性命,来日她就敢拿将士的性命。行风险之事,不做把握。”
听到这话,周权也不好多说了。这计划唯一差着的地方就是风险太大了
在顾平山那里受了气,顾长君便直接来到了军医的帐子里面。没有开战,所以没有多少伤兵,近来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整理东西,分拣药物,炼製膏药罢了。
顾长君眼尖,一下子就找着了军医之中的宋榕。三步并作两步,立刻走到了宋榕的面前。手肘撑在桌子上面,手掌心托着自己的下巴,目光落在了宋榕的身上。装腔作势地调笑道:“小军医,你唇红齿白,为什么要进军营里面谋生啊?”
宋榕默默整理着桌上面的纱布绷带,面无表情地打在了顾长君的手臂上面,直接将顾长君的手臂打得一个错身,从桌角上面滑了下去。
顾长君瘪嘴,一下子站了起来,无视周遭的军医,直接拉住了宋榕的手腕。笑着提议道:“不是很忙吧?我们一块去骑马。”
宋榕:“”
一个白眼,宋榕推开了玩性大发的顾长君,没好气的说道:“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你若是没事干,就自己出去骑马。”看顾长君还是不信,只能指了指外头还没有分拣完的大堆草药。
顾长君撅了撅嘴巴,只能作罢。“那你教我,我陪你一块。”
“你不会。”宋榕拒绝得十分的直白,看顾长君整个人萎靡了下去,隻得退了一步,“你可以看着我。”
甄淼
秦霜将从家里面拿来的银两给了甄淼, 又将苏家发生的事情简短地与甄淼说了一通。甄淼立刻骑着马就到了村里面,一眼便看见了苏朝的家门前围着成堆的人,好像都是在看热闹, 而苏朝则是穿着一身白衣,外头罩着麻衣素服。甄淼心一急,迅速翻身下马, 越过了人群,快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