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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府兵的方向一抛,府兵立刻接住长缨枪,将其放在了本应该的地方上。
宋榕板着一张脸,冷冷地说道:“听说你要去边关了。”该是问题,却是冷冰冰地被复述了出来。
“当然。”顾长君朗声,大大咧咧地走到了石桌边,一屁股坐下。顾长君翘起了二郎腿,将额头上面沾染了汗水的抹额取下,一把扔在了桌子上面,拿起了手边的茶咕噜噜地喝进了肚子里面。
“你这回来是做什么?我手上面的伤老早就已经好全乎了。”说罢这话,顾长君还不怕冷地将自己手臂上面的护腕解了下来,还将自己的衣服往上面撩了一点,当着宋榕的面展示起了自己光洁的小臂,上面已经没有了之前青青紫紫的淤青。
看宋榕没有吭声,就连脸都无奈地别了过去。顾长君再接再厉,身体往宋榕的方向靠近,意料之中的味道如洪水一般一下子就涌入了鼻腔之中。顾长君面不改色,还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不怕死地揶揄道:“你不会是爱上了我,想要和我一起去军营吧。”顾长君唇角微勾,凤眉微挑,看起来甚是自大地说道:“小娘子,我可没有磨镜之癖。”
宋榕猛然站起,朝着旁边后退了一步。实在是受不了顾长君这幅没皮没脸的样子,正色道:“我懒得和你说。”
看宋榕有些羞涩的模样,顾长君也没有继续调笑,乖乖地坐正了自己的身子。指着宋榕刚刚坐下的位子,殷勤地说道:“坐吧,坐吧,我不和你开玩笑了。”
宋榕还是没有坐下,站在一边,从自己的药箱里面拿出了零零散散的五六个小瓶子,上面都写着小条子,注明了功效。一边拿一边说道:“我这回是来给你送一些金疮药,还有一些我调製好的膏药,到时候若是受伤的话也可以用。”
顾长君挑眉,看了看宋榕,又看向桌上面的瓶瓶罐罐,慵懒拿起了其中一个。放在手心当中,用指腹慢慢摩挲着瓶身,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将刚刚萦绕的那股子味道代替了个干净,这才爽朗地道了一声谢。
待宋榕走了之后,顾长君的神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用余光打量着桌上的药瓶,心中不知作何它想。好半天之后才将食指贴在鼻头处动了动,耸了耸鼻子,似乎是要将宋榕留下的味道彻底抹去。
齐王府之中,刘铭火气也甚大。谁都知道储文山不是一个将帅之才,但偏偏太子为了谄媚父皇就是举荐了这么一个人。若是继续下去,别说顾家军八十万将士会深受其害,就连好不容易稳固了的边关也会重新动荡。
“齐王殿下,其实换一个方向想想,这件事情对我们是有益处的。”
说话的人是刘铭的家臣,汤苑杰。
“殿下。太子殿下谄媚陛下,举荐了一个文臣。若是到了边关,顾家将领看在小主子被送过来的情份上面不会直说反抗。储文山若是下了错误的决定,顾家军若是因此而失败,储文山必犯众怒。不仅是陛下会对太子殿下失望,顾家军的那些人更是会对太子殿下失望。”
刘铭下颚紧绷,叫人看不出来情绪。
正当汤苑杰认为自家殿下听从了自己建议,正欲退下,就听见刘铭一拍桌子,低着头冷冷地说道:“这种阴谋论的东西,本王不想再在汤叔的口中听到。”
汤苑杰一惊。
刘铭甩袖,“备轿,本王要进宫。”
宁县
“父皇, 储文山是文臣,最多不过就是做一个监军,决不能代理顾将军之职啊!”
刘靖看了一眼这儿子, 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个不被自己看在眼中的孩子竟然是第一个来找自己进言的人,在心中默默为刘铭留下了印象。
刘靖默不作声,静默了一会儿之后, 中黄门又跑了进来传话道:“陛下,苏朝苏大人请见。”
刘铭抿了抿唇,挺直着要被跪在大殿之上。苏朝大人一向是妥妥的清流一派,此次前来也一定是和父皇进言储文山一事。
一个儿子, 一个大臣, 倒是凑在了一块。苏朝没有在朝堂上面直接和自己硬刚这件事情,已经给自己省了不少心,刘靖虽不愿改变这个决定, 但愿意分出一点时间来听听苏朝的话,再花些时间将他的心思压下去。
在刘靖的示意之下, 苏朝被带了上来。
“臣,苏朝,拜见陛下。”
苏朝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之后,才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齐王殿下。饶是有人站在这,苏朝还是不改其色,直接奏请了与刘铭相同的事情。
刘靖凝眉,这苏朝一向是这样的, 真是让自己又爱又恨。此番的事情的确是太子的考量有失, 但是相比于这个明显不佳的人选, 若是再选择一个手掌兵权的人去接手顾家军,会让自己更是担心。毕竟顾家三代为军, 加上顾长君这个独女就是四代,在武官之中的威望极高,若是真的让武将去。要不就是权力执掌在顾平山的手中,要不就是造就新的一代顾家。
“朕知晓苏卿的意思,但是这件事情勿需再议。”刘靖直接撂下了这话。
刘铭拱手,浓眉向中间隆起,扬声请求道:“父皇三思啊。”
苏朝这时才意识到这位齐王殿下与自己求的是同一件事情,一同跪了下来。苏朝朗声道:“陛下,顾老将军现在重伤在身,若是如此,会使边关将士寒心啊,也会陷边关将士与边关数十万的百姓于险境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