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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跟个傻子似的

那些年在基地训练,还有从学校门口跟踪淮烟的画面一拥而上,毫无顺序跟逻辑地扎进了向默脑子里,还长了刺,扎得向默的头又开始疼了。

好在不算太严重,是他还能忍的地步,向默的药随身带着,掏出来干咽了两片儿止痛药。

药很苦,让人想吐的苦味从舌尖儿一直扒到了嗓子眼儿,向默用手扯着喉咙,使劲儿咽了几口唾沫。

缓了一会儿,向默又从废墟里找了根绳子跟一个麻袋,把男人五花大绑捆好套进麻袋里往外拖,塞进淮烟给他准备的专用车后备箱里,自己开车直冲地下城。

有了上次的事,这次守卫没再拦着,都已经认识向默了,直接带他去了人脸识别通道放了行,也没检查他的车跟后备箱。

向默头还疼着,车窗也一直开着,呼呼的风声像蛇一样缠上来,向默的脸被风刀子剌得发麻,头顶逐渐减弱的痛感还是把那些回忆刺得很清楚。

训练基地的模拟仓里,高温快要把他的皮肤燎着了,热浪在他身体里无情地滚着,逐渐喷出来的火舌能把他整个人吞下去,他咬着牙挺着。

极限的低温环境里,他冻得浑身发僵,人也是一动不动。

格斗训练,他的目标是击败对手,只要有一口气在,倒下去就再站起来,一次次击败对手,直到站上高台。

因为脑子里那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再努力一些,只要再努力一些,就离淮烟更近了。

所以不管多艰苦的环境,他永远都是第一名。

他在淮正卿的训练基地,不是为了得到淮正卿的认可,他是为了淮烟。

每个月末,他从校门口跟着淮烟一直到家,追着少年的背影。

除了这些,那后来呢?离开训练基地之后呢?除了月末跟踪淮烟,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向默努力在心里捋了一遍自己能想起来的事,但没多长时间,头疼又开始了,手里的方向盘不稳,向默踩了刹车,轮胎跟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好在汽车的应急模式自动开启,控制住方向盘,又转换成了自动驾驶模式。

向默手心捂着脸,整个人后仰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不再强迫自己回忆,他还有重要的事做。

淮烟吃过饭一直在跟淮正卿通电话,淮正卿给他安排了不少保镖,家门口跟公司都有,以防万一情况,地下城反对接收难民政策的人对他很不满,保不准会做出什么极端偏激的事出来。

而且年后就是大选,针对淮正卿的人没准儿也会趁机盯上淮烟,淮正卿担心这个,加派了不少人手到淮烟身边。

淮烟自己也清楚这些,并没反对父亲的安排,他的人很多都安排出去了,有的在难民营守卫队,有的在迷尹街,总之他这段时间身边的人手确实不足。

这段时间,向默不仅在处理迷尹街震后的事,他还让向默一直偷偷在找林弘天最后说的实验基地,但地震后迷尹街不剩几个好地方,百分之八十的建筑物都塌完了,没塌的也是摇摇欲坠,只差一阵风吹,如果迷尹街有秘密实验基地,不知道有没有受到地震的影响,或许也已经成了废土一堆。

但他们还是有收获的,齐烨梁在转移重伤难民的时候找到了之前一直藏匿在迷尹街东区的马泰,只是马泰受伤严重,最后被淮烟秘密转移走了,还在全力抢救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淮烟还在想着这些事,淮正卿又说了几句,他很少这么啰里啰嗦地叮嘱淮烟。

“小烟,你自己要多小心,出行一定要注意安全,时时刻刻要把安诺带在身边,还要至少安排两个保镖才行,皮下定位器要植入身体里,呼叫设备要时刻开着。”

淮烟还担心越梨那头:“那妈妈那边呢?”

淮正卿说:“你妈妈那边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她。”

淮烟听着电话里淮正卿咳嗽了两声,秘书在旁边小声提醒他多喝点水,淮正卿喝了水,清清嗓子又叮嘱了淮烟几句。

淮烟从他疲惫的嗓音里听出了几分苍老感,今天在会议上,他发现他父亲鬓角两边多了一些银发,按照地下城人类平均寿命来看,淮正卿正值壮年,平时虽然很忙,但也很注意保养,每年定期两次体检,身体一直很好,非常健康,无病无痛。

他父亲对他的关心是真的,但淮烟对亲生父亲的怀疑一直没减少过。

当年暗河事故的调查淮正卿参与了,而且他后来的的种种表现都显示他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淮烟无法确定他父亲在里面到底做过什么。

电话还没断,淮烟就听到楼下吵吵嚷嚷的,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往下一看,发现是向默。

向默肩膀上扛着一个大麻袋,被保镖拦在门口,好像已经吵起来了。

“这里是私人住宅,你想私闯民宅吗?”保镖撵他走。

“我找淮烟,你们让开。”

四个保镖排排站,把向默死死堵住:“抱歉,你不能进去。”

向默:“你们是谁啊?”

“我们是谁你不用管,我劝你离这里远一点儿。”

安诺先淮烟一步走出来,让保镖给向默开了门,向默扛着麻袋风风火火进了门。

淮烟正好下楼,保镖冲进来就要出手,淮烟呵了他们一声:“这是向先生,这里也是他家,你们来之前没人跟你们说吗?以后向先生进出不要拦着。”

保镖互相对视一眼,又看看向默,点点头齐声说了句“明白”,又齐齐转身出了门,继续守着。

“你肩膀上扛的是什么?”

向默把死沉的麻袋放在地上,特意避开了铺了地毯的地方,解开麻袋,把里面的男人拖出来,把晚上男人找他想要合作的事跟淮烟说了一遍。

但他没全说,只说那人想让他站出来承认自己是祝城渊,指认淮正卿,然后他们承诺给他恢复身份跟职位。

至于男人给他的那些淮烟跟其他男人的照片,向默没说,照片到现在还揣在他口袋里呢,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麻袋里的人还没醒呢,淮烟让安诺又给他全身上下都扫描了一遍,确定男人身上没有危险品跟定位器,把人关进了地下室,让安诺把他身上的伤处理好,不能让他死了,醒了之后再审问。

向默往门口瞟了眼:“门口那些人是?”

“我爸安排的,怕有人对我不利。”

向默想起男人想要跟他合作,然后一起对付淮正卿跟淮烟,冷意上头,喃喃一句:“是要小心一点,我之后每天晚上都回来睡。”

淮烟没反对,他其实也不想向默一个人在外面。

向默衣服上沾了不少灰跟血,上楼想先洗了洗,胸口还有固定带,淮烟给他前后都贴好防水膜。

向默直接当着淮烟的面脱了衣服,转身就进了浴室,洗澡的时候也没关浴室门。

一个不怕看,一个也想看,淮烟在床边看不见,直接走到浴室门口,倚着门框,隔着白色的水气。

祝城渊的身体一直都让淮烟很着迷,那不仅仅是最直接的视觉上的冲击跟欣赏,他们以前在床上总喜欢开着灯,看着彼此的眼睛慢慢变红的过程,还有从发丝滴落的汗珠,顺着脖子跟胸口往下滑出蜿蜒的曲线跟灼热。

隔着水雾,向默身上模模糊糊的肌肉线条跟轮廓依旧带着会喷张的力量感,而且淮烟很快发现向默今晚不太一样,但他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太一样。

“沐浴露空了。”向默关了花洒,头发上顶着一脑袋的泡沫,摇了摇手里沐浴露的空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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