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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她听见佣人离开时,玛丽珍皮鞋的鞋跟踩在走廊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听得很清楚,因为房间太安静了。

太静了,森蚺没有呼噜声,没有扭动声。刚抬回房间时,她还能听见它庞大的身体在笼子里活动而发出的摩擦声音。

现在,什么声音都没有。

心跳在这一瞬间加了速,许清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到慌张,非常慌,慌得心脏都要跳出胸腔。

再没有心情整理棉被,她匆匆丢开它们,打开浴室门。

白色的窗帘安静地罩着蛇笼。森蚺的呼噜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的,许清月想不起来。但它睡醒了,一定会活动,只要活动,这层布是会浮动的。

此时,白色的窗帘布非常静,稳稳贴着笼子。

恐怖的猜想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许清月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内心深处非常不愿意相信那个猜测。

窗帘很薄,非常透气的,她还特意在贴近地面的那里留着缝隙,没有完全罩满。

怎么可能会被憋死,怎么可能……它那么大,是森蚺啊,方婷都说很强的森蚺,笼子不一定能关住的森蚺,怎、怎么会就这样……死掉……

像是不敢相信,许清月冲上去,徒手扯掉那层窗帘。

硕大的笼子露出来,森蚺粗糙的深青色的厚重的鳞片霸道地挤进她的眼里,还有那恐怖夸张的大头颅和张开的眼珠。

它安静地蜷缩在笼子里,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看见这一幕,本来应该害怕的,但许清月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她只知道——

【森蚺……死了……】

许清月盯着它,紧紧盯着它。

混沌的脑海翻天覆地,她想找点什么,想找些什么来证明它还活着。

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找不到。能让考试考得很好的大脑在这一刻仿佛死掉了。

“咚,咚咚——”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

许清月被惊得抬头,惊慌失措地捏着窗帘去看门口,又回头看窗户。

她浑浑噩噩地想,如果把森蚺扔出去,在佣人问起时说它出去觅食了这个理由可不可行。

下一秒,被否决了。

扔掉森蚺,以后再也找不回来,会违背第一条游戏规则的“形影不离”。但佣人进门看见死掉的森蚺,是违背总游戏规则——蛇死,即你死。

总之,无论如何,都会被淘汰。

她不想被淘汰!

“许小姐?”

佣人叫她。

隔着单薄的房间门,许清月听见更多的脚步声向她的门口走来,停在外面,水桶放在地毯上的声音。

许清月呼吸急促,能想到的方法在脑海里快速闪过,并没有合理的解决方法。

“许小姐,请开门。”

佣人的声音含着警告。

门里,许清月急得手心出了汗。

还不等许清月想出什么,门外响起钥匙撞击环扣的声响。

唰啦——唰啦——

佣人拿出钥匙,在几百只钥匙里寻找333号门的钥匙。

许清月垂下头,微颤的睫毛掩盖深沉的眸色。忽然,她扬手将窗帘重新罩了回去。

钥匙插进门锁扭动。

许清月回到浴室。

房间的门打开,许清月从浴室出来,手捂住肚子,一脸疼痛。

“不好意思,肚子有些疼。”她说。

佣人们进来,领头的佣人扫过挤满整个卧室的蛇笼,又将视线落在许清月脸上,微微皱眉,“你不舒服?”

问话间,其余佣人开始悄无声息地打扫房间,将她昨天穿过的衣服收走,又为她的衣柜新添一套衣服。

许清月从佣人身上收回视线,声音沙哑,“可能是昨晚吹太久的冷风,肚子有些痛……喉咙也有些发干。”

她说得轻缓又断续,期间还咳嗽一声。扶着墙壁走到书桌边坐下,一副非常虚弱的模样。

“非常抱歉。因为你涉及放火事件,先生暂停对你们的服务,包括饮食和医药。房间是例行打扫,不在此类。”

那个佣人将一大串的铜色钥匙挂回腰间,围裙盖下,被她整齐地抚平。

她抬头看见许清月微微睁大的不可置信的清透眼睛,微笑道:“不过,先生有特殊的交代。他说,对你可稍微宽容。”

许清月眼睛一亮,下意识问:“这个宽容的边界线在哪里?是一次性宽容还是永远宽容?”

“这你得问先生。”

佣人走上来,靠近许清月。

“如果你需要药,我可以给你。”

她从围裙里拿出一个药盒,双手奉给许清月。

“如果你还需要水和食物,恕我无能为力。”

这就是只有一次宽容的机会。

许清月盯着那盒药,凝眉许久,像是很纠结。而后,她抬脸,摇摇头,“暂时不需要,谢谢。也许我多跑几趟厕所就好了。”

佣人没有劝她,收回药盒。

“那请允许我为你的游戏伙伴做健康检查。”

许清月没有阻止,静静地看着她走到蛇笼边。面色平静,但手心的汗水浓到打湿了紧紧拽住的睡衣的袖口。

窗帘被佣人用力扯掉,蛇笼浮现出来。下一秒,她听见佣人发出艰难的惊呼,也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耳朵里响亮成鼓,嘭嘭嘭!

“许小姐!”

她愤怒地叫她,手速极快地摸出那串钥匙打开蛇笼。

打扫卫生的佣人停下手里的动作,上前和她一起抬森蚺。

它太大了,肥硕的身体盘成一圈一圈,蛇尾巴搭在中间位置。佣人们要躬身站进蛇笼才能将它一点一点从笼子里挪出来。

嘭!

它的身躯放在地毯时,许清月感觉整栋房子都震了震。

一股恶臭从它的尾巴处散开,佣人舒展开它的尾巴,看见那丑陋的模糊不清的腐烂到极致的伤口,神情凝重了几分。

许清月像是吓坏了,目含恐惧,“我、我我我……”

吓得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它怎么回事!”

佣人脸色沉重,目光沉沉地盯着许清月。许清月满脸慌乱,像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脸色苍白如纸,肩膀微颤,像是快要受不住地晕倒了。

佣人语气冰冷,“我会告诉先生。”

许清月站起来,急急走到佣人面前,抬起手想抓住佣人,又害怕地放下来。双手十指纠缠在身前,不安地拧成结。

“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这和我没有关系吧……”

她面色急切,语气焦灼,心虚而急地问她。望着佣人的视线犹如初见生人的麋鹿,胆怯而害怕,让人忍不住想要安抚她。

佣人张嘴,话在舌尖转了一遍,而后意识到自己不该多话,然后合上嘴,转身沉默地叫佣人抬森蚺。

她头也不回地走掉。

许清月扶着书架,眼睁睁看着佣人们抬起庞大的森蚺,从房门走出去。

硕大的头颅先出去,外面响起一片尖叫。

曾海蝶和林弯弯靠在斜对面的走廊扶栏边,遥遥望着被抬走的森蚺。

两人相视一笑。

“这下完了。”

林弯弯歪头问她:“你干的?”

曾海蝶挑眉,“别乱说。我可是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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