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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节

 

为什么他们要放着吃穿不愁的良民日子不过,非得回朱瑞手下做仆从呢?难不成这郡王府的名头,就真的那么重要?

从前古娘子是平民身份,虽然受了好友李姨娘的请托,替朱瑞跑腿送信给谢慕林,但每次到谢家来,谢慕林都要客客气气地请她坐着吃茶说话,拿她当个客人待,古娘子看谢慕林,也有几分长辈替子侄相看媳妇的意思。而现在,她成了朱瑞的奴仆,连娶谢慕林的丫环为儿媳妇,都要看谢慕林的脸色,时时刻刻想着要怎么献殷勤了。这前后心理变化那么明显,谢慕林察觉到,都有些不是滋味,古娘子难道就不觉得有问题吗?

谢慕林看着周围的人都觉得古家人的操作很正常,翠蕉和她的父母甚至还觉得这样更荣耀了,非常乐意这桩原本该是仆从嫁良民的婚事,转变成仆从嫁仆从的姻缘,她就算心里有什么看法,也不好说出口,只能憋在心里,暗暗郁闷着。

可惜,她现在不方便见朱瑞,翠蕉又要与古东山成婚,没办法替她传递信件,她连通过书信的方式给未婚夫吐槽都不行,只能忍住冲动,等待她跟朱瑞成了夫妻之后,再避开旁人好好说个痛快!

说起来,朱瑞这几日好象都在北平城里,也不知道做什么呢。两人这么多天没见面了,他会想她吗?

谢慕林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稍稍放了晴的天,忽然听到青橙来传信:“太太那边唤姑娘过去呢,说是王府把姑娘的大礼服给送过来了,让姑娘去试一试,合不合身。”

谢慕林有些惊讶地回过头看青橙:“已经完工了?燕王府的绣娘速度够快的呀!”

青橙笑道:“瞧姑娘说的,就算燕王府的绣娘绣得不够快,到这会子了,也没办法再拖下去了。太太让姑娘过去试试衣裳,就是因为婚礼还有三天的功夫,趁着还有时间,若衣裳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还来得及让燕王府的绣娘们改过来。再迟,就真的赶不上了!”

谢慕林深以为然,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裳头发,便往前头正院上房去了。

文氏正在窗下的大炕上欣赏着燕王府刚刚送过来的郡王妃冠服。燕王府准备得齐全,郡王妃的大衫霞帔,连同七翟冠、鞠衣、大带、玉谷圭、玉革带等等配件,全都做好了,绣工精湛,珠玉熠熠生辉。文氏虽然见过几次燕王府穿大礼服时的模样,但这么近距离地欣赏王妃冠服,还是头一回。

她非常仔细地检查着礼服与各配件上的种种细节,以确保不会有任何疏漏之处,听到女儿进门的动静,连头都没转过来,就挥手叫唤:“真姐儿快来,你瞧燕王妃命人送来的这套郡王妃冠服,多么精致呀!这完全就是全新的!”

谢慕林凑近了看,也觉得衣裳华丽,珠玉还略有些晃眼,但还不至于精致到令她看呆的地步。她毕竟见过不少世面,光是明清两朝的皇室华服就见过不少图片了,哪怕眼前的衣冠崭新华丽之处,不输她见过的那些图片,她也依旧稳得住。

此时此刻,她看着那硕大的七翟冠,还有衣裳上货真价实的珠宝装饰,头一个念头就是:“这套大礼服加起来有多重?我一个人要撑起来吗?可别等到婚礼那天,我要撑起几十公斤的东西行礼。人才跪下去,这头冠就重得掉下来了。”

文氏听了这话,脸上顿时收起了笑容,转过头来狠狠瞪了女儿一眼:“少胡说了,从来没听说谁家新娘子在婚礼上行礼,头上的凤冠还能掉了的!你也不怕晦气!快叫人拿盏清茶来给你漱漱口,回头你再说这样不吉利的话,看我怎么治你!”

谢慕林缩了缩脖子,认怂了。

发愁

怂归怂,当谢慕林试穿起整套郡王妃礼服时,还是被压得头痛欲裂了。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小声哀叫道:“这可怎么整?!果然很重!尤其是这个冠,重得我头晕!就算把它固定住了,我行礼的时候不会掉下来,可光是戴这么个东西,我那一天就够受罪的了!婚礼那日我要戴这个戴多久来着?”

在旁侍候的宛琴姨娘稍稍见过世面多些,给出了参考答案:“这翟冠要戴好了,不是临时往头上一放就行了的,肯定在王府来人迎亲之前,姑娘就得全套装扮好,坐在家里等着。等郡王爷前来亲迎姑娘,不能直接回王府,会先往紫禁城的奉先殿行庙见礼。行完礼后,方才回燕王府行合卺礼。那个时候,姑娘应该就能换下这身大礼服了。

“不过这还不算完,第二天清晨,按规矩郡王爷要与新娶的王妃进宫晋见皇上皇后的,如今皇上远在京城,郡王爷与姑娘就只能进紫禁城走过场了。然后还有第三日清晨,姑娘同样要穿这么一身,进紫禁城,面向京城方向拜诣皇上。就是不知道,要不要再拜一回东宫太子殿下。若是要照足规矩来,姑娘拜东宫时,也是要穿这一身的。”

这么算来,谢慕林在整个婚礼期间,起码要穿这全套礼服进行三到四次的跪拜程序,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若说这里头有什么能让她松一口气的好消息,那就是她的婚礼是在北平进行,而非京城,否则她要与朱瑞进宫晋见皇帝或太子的话,光是走路的时间,等待的时间,就够折腾的了。

现在他们只需要进紫禁城去走过场,遥拜京城方向的皇帝——若是太后有兴趣,也有可能代皇帝受他们的礼。反正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是不需要迁就皇帝或太子的时间安排的,倒是轻松不少。再加上紫禁城里基本没什么人,谢慕林也就不必担心期间会遇上哪位贵人、妃子,还需要应酬或应付某些人刁难什么的了。

谢慕林把自己的注意力从稍稍发散开去的思维收缩回来,苦着脸看向母亲文氏:“娘,我们是不是得想个办法,让我戴这冠,还有穿这一身礼服时,能稍稍舒服点儿?不然我受罪多了,自己难受,你也心疼不是?”

文氏又瞪了女儿一眼,但因为没什么力度,轻飘飘的,看起来更象是嗔了女儿一记:“少胡说了,旁人想要穿这么一身还办不到呢,你一年里才穿几回?婚姻大事,在婚礼上穿几个时辰,又能有多辛苦?!燕王妃娘娘的冠服比你这一身还重些,她身体又不如你康健,每年在各种重要场合上穿礼服,也从来没出过岔子,更没喊过辛苦。你年轻力壮,就算不敢跟你婆婆比肩,也别显得那么没用呀?!”

谢慕林扁扁嘴,脱下那那顶七翟冠,仔细观察了一番,方才小声说:“那我不诉苦了,另想个法子把这冠固定得稳当些,轻巧些,好让自己戴着它时没那么难受,行不行?”

文氏其实也心疼女儿,倒也不至于太固执:“只要别叫人看了笑话,谁管你这些?不过你要是真想到什么好法子,记得先问过我,免得犯了什么忌讳,叫外人看了说嘴。”又吩咐宛琴与大金姨娘,“姑娘若想要什么东西,我没空管时,你们帮衬着些,尽快给她弄来。”

宛琴与大金姨娘齐齐低头应是。

这门婚事在谢璞与文氏夫妇看来,可能只是一桩寻常的儿女亲事,但对这两位姨娘而言,意义重大。

宛琴一想到自家又有望成为皇亲国戚,心里就火热得不行,巴不得女儿和儿子多与他们二姐亲近,若是近来能靠着二姐,请燕王府帮忙说一门好亲事,那就更好了!曹家已经靠不住了,太子都未必能自保,她早就不存指望了,但心中夙愿若能靠着谢家人实现,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至于大金姨娘,她如今听了女儿谢映容的话,也认可二姑娘与未来的王爷姑爷会给女儿女婿带来好处。谢映容不懂得如何奉承讨好人,万隆远在京城,这时候只能由她出面了。再说,谢映容的婚事是定了,谢徽之还没有呢!女儿终身有靠了,大金姨娘也有闲心关心起了这个亲外甥兼养子,盼着他也能谋得好姻缘,日后有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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