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节
这招待所是一个平房小院,大厅和两个单间朝南,东西两个通铺房间,加上厨房茅厕,全在这个院子里头,就一个门,吴设自己也盯的住。
他晚饭的时候看到过那个男人去厨房拿饭,确认那个男人在里头之后,就窝在一个地方没动弹。
总共两个单间,那个男人住一间,沈衡和白娇娇住在一间。
两人进去后,打量了一下这个布置,都不由露出嫌弃的神色。
这里头的墙还是黄土糊的,哪怕是在十里村,但凡要点体面的人家,都会去想办法弄一扎报纸,把泥墙给包起来。
沈衡和白娇娇说话压低了声音:“这种地方,我可不信什么有钱人能愿意住,还一住就是一年多。”
这样一寻思,这事就更诡异了。
沈衡看着白娇娇站在这房间中间,脑子里就一个词:格格不入。
他都不好意思让白娇娇坐一会儿,总觉得这房间里头的椅子坐上去腚都给抹脏了。
“再等一会儿,等到睡觉的点儿,你忍一忍。”
沈衡给白娇娇擦了擦凳子,跟她挤在一个椅子上坐,白娇娇被沈衡挤得只能坐他腿上。
两人对着一会儿的计划,看着表走到了九点,沈衡便怒气冲冲站了起来,夺门而去。
“砰砰砰!”沈衡大力地敲着那个男人的门,“你他妈的晚上不睡觉不让人家睡了,干什么呢?”
大晚上,安静的院子里头突然闹了起来,沈衡这一嗓子把招待所里的人全都惊醒了。
有些人不满地出来看,一看见沈衡,又不敢说话了,躲到门口头,看到底是怎么个事。
房间门打开了,里面是个男人的脸。
在月色下,那个男人的脸色惨白:“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干。”
“没干?你放屁!我就跟你这房挨着,不是你弄的动静是谁?”
沈衡当起恶霸来,就是干回老本行。
他推搡着男人进了屋,那个男人个头并不高,在沈衡手底下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神色紧张地大声道:“你干什么?这是我的房间!”
“我要看看你到底在房间里做什么事!”
沈衡闹起来,那个招待所的服务员姗姗来迟:“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大半夜的闹什么闹,当这是你家啊?”
“你给我滚一边去!”沈衡凶起来,眼白都发红,那服务员也不敢拦着。
“你放开我!你看见了,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男人住的房间倒是比沈衡和白娇娇住的那个干净整洁的多,家具也比较齐全,一看就是这一年来他自己置办的东西。
“你瞅瞅他写的什么。”沈衡一只手揪着男人的领子,另外一只手随便就抓起来桌子上的东西。
都是照片,好像在画什么测绘。
白娇娇接过来,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衡哥,他好像是特务。”
说话的艺术
白娇娇话落,那男人还没说什么呢,招待所的服务员先炸了锅:“你乱说什么呢,咱们招待所里怎么可能有特务!”
“马上报警。”沈衡当机立断。
“你们这是污蔑额”
那男人话说到一半,被沈衡一巴掌拍晕乎了,他两只眼都聚不了焦:“不、不许报警!我不是特务!”
沈衡哪惯着他,裤带一抽,就把男人的双手一块给绑到桌子腿上了,跟栓驴似的。
干完这一切,沈衡才去跟白娇娇咬耳朵。
“怎么是个特务?”沈衡和白娇娇小声道,“真的假的?”
白娇娇把手里刚才沈衡递给她的那些手绘图交给沈衡:“你看这些,再看那些照片。谁会根据咱们部队外头的照片,研究这玩意?”
吴设在外头听见里面闹出来的动静,人立马就精神了起来。
他凑过去看到沈衡直接掐着人家脖子把人推进去了,院子里顿时混乱成一团,他趁乱赶紧进去了,在人群里头看热闹。
这个小招待所的客人也不多,只有带着个儿子的一家人,还有兄弟两个,不过此刻全站在院子里头,也显得人挤人的。
吴设装作不知情,向那两兄弟打听道:“兄弟,这是怎么了?”
那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这小两口说是发现特务了。”
“原来特务就长这个样子。哎,他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啊?”
“肯定是外国人,中国人的话那叫汉奸!”
沈衡在里头把人绑了出来,斜睨着那个招待所的服务员:“你打什么哆嗦,赶紧去报警,她说的你没听明白吗?”
“不、不可能。”服务员也知道,万一这人真是个特务,在她这儿住了这么多天她都没察觉,她也免不了吃瓜落。
更糟糕的是,这个人根本没有身份证明。
她所在的这个招待所因为位置偏僻,连查岗的都来得少,为了能多挣一点,她会看着客人的穿着多要个块八毛的,哪怕没有身份证明,只要钱给够了她也会给个方便。
这位客人愿意长期一天四块钱住在这儿,她一个月能多挣三十块钱,就为了这个,过年的时候上面想要给她调动调动去个好地方,她都没答应。
“不可能个屁!你不报警是不是?”沈衡懒得理这个服务员,指着人堆里的吴设道,“你去,赶紧的。”
“大哥,我不知道这边的派出所在哪啊。”
吴设也不是万能的,这边远远超出了他们常去的那家派出所的管辖范围。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一家人就是来给孩子上户口的。”
带孩子的大哥倒是很热情:“这种事人人有责,我去报警!”说着他就打算跑步过去。
“哎,老大哥,院子里头的车是我们的,你骑上!”沈衡和白娇娇来的时候,自行车就停在院子里头。
他也不怕这大哥骑了车不回来,毕竟老婆孩子还在这里头呢。
那大哥骑上车扬长而去,剩下的人都好奇地往屋里看。
现在趋于和平年代了,大家还真没见过特务这种东西,听说过却也都觉得离老百姓远得很,这回碰见了,不得好好瞧瞧吗?
听那个小姑娘说,这个特务在研究他们的部队呢。
白娇娇现在清楚明了了,什么东西能放在信封里当做货品交给别人,还能获得不菲的报酬。
她不由感叹丁世芳的胆子真是大,也不知道她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只不过不管是否知情,丁世芳这回已经作茧自缚了。
沈衡也没想到,丁世芳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她在十里村的时候,不鸣不响到沈衡都不太记得有这号人,结果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他还只是投机倒把,赚点钱谋生,这家伙行得很,早知道当初十里村让她当村霸。
那个服务员想趁大家都围着那个单间门口看的时候,偷偷溜走,却让白娇娇叫住:“你往哪走?你今天跑得了,能跑得了一辈子吗?”
白娇娇的话让那个服务员彻底绝望了,靠着墙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要不是家里有小孩在吃药,我也不用想这样的法子赚这点丧良心的钱呐孩子,妈对不起你!”
白娇娇劝道:“等公安来了之后,我劝你有什么说什么,尽可能给公安同志提供线索和证据,他什么时候来的,跟谁有往来,平时都干什么,有什么跟咱们好同志不一样的地方,你都说清楚,你交代的态度越好,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