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怎么也想不到,儿科孩子家属们登高一呼,金老和郑院长就轮流到病房谈话,穿越以后还要教导学生、外加批作业,老师们拒绝得特别干脆。
但郑院长是谁?知人善用的管理与实用型复合人才,直接告诉他们,医院的学习不注重成绩、纯粹是为了不让孩子们在病房消磨时间。
你们想怎么教,就怎么教,做不做作业,做多少作业,随便。
老师们一听也高兴了,既然郑院长这么说,那就当打发时间吧。
于是,幼儿园的孩子们,每天都在老师的带领下,在医院里认识动物和植物,知道冬天不意味着毫无生机,其实是植物们在为春天发芽开花蓄力。
什么?有人说老师胡说。
这位张嘴就来的人,麻烦过来看这枝条上突起的点点,就是来年春天的芽点。
植物看完了,别怕,医院也有不少动物,最让孩子们高兴的,就是圈在放射科候诊大厅外空地上的大熊猫和小熊猫。
它们虽然长相、个体的差别很大,但它们的食谱却非常相似。
大熊猫饲养员张平,隔着玻璃给孩子们讲解动物习性、食谱和爱好。
小熊猫饲养员则给孩子们讲解,小熊猫受到惊吓时的“后腿站立、前臂张开”警告姿势。
短短两天,不管多小的孩子,都能分清两者的差别,再也没孩子以为小熊猫是大熊猫的宝宝。
老师们虽然不批作业,但要写观察日记,不会写字的可以画下来,还因此发现了有画画一赋的孩子。
……于是,小孩子们天天像过节,谁在哪里找到虫卵,谁在池塘边看到了金鱼群里的小鲫鱼,谁在音乐课上摸到了古丽老师弹的琵琶……
孩子们上完课还会到急诊二楼去领用课外读物,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明天要上课,正式上课要讲自己的新奇故事。
如果自己的故事足够新奇,没人听过,老师会给一个额外的奖励。
所以,绝对不能输!
至于高中和初中的学生,除了课本上的知识点,还有另外的活动时间,比如骑马,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每天刷题最高效的学生可以获得骑马半小时的机会。
马匹从崔家军的良马中挑选,每天只有三个名额。
在没有游戏和番剧的穿越生活里,骑马可是能超越一切激励方法。
于是,家长和孩子们都各自安心,医院的教育组立大功。
……
太子殿下在复苏室医护们的监守下,当然也不排除所谓“爱情的力量”产生的效果,终于在手术后第五天,安全度过危险期,进入一个全新的康复期。
而同样在复苏室的崔盛,在“麻辣兔头的重度爱好者”董斌在第n次检查瞳光对光反射以后,并核对了生命体征以后,宣布:“崔盛可以回抢救大厅了。”
虽然这几天,崔盛脑水肿三次、颅内压高等等,但毕竟年轻,因为对医护们的信任,恢复起来非常快。
太子望着崔盛被医护们带离手术室,眼神里满是羡慕。
韦主任顺着太子的视线看过去,心里有些纳闷,太子以前不是看书就是看飞来医馆的普通话教材……现在,不是看国都城的方向,就是看复苏室的大门外……
韦主任不知道,但也不问,虽然自己好奇得不行,但这里病人的隐私。
太子的视线追随崔盛拐弯,又收回,转而问韦主任:
“韦医仙,本王还有躺多久才能起床活动?”
韦主任一怔:“殿下,您最近有些急躁,一切顺其自然。当初写了好几张纸,粘成纸卷的长纸页上,那张纸已经划掉三分之一的数量。”
太子盯着浅绿色天花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调查火事的两名医馆人,不知他们进展得如何?能不能在自己康复时,将有用的证据和资料呈上来?
魏璋在一旁照看着太子,不由叹气,以前勉儿不来,太子像尊木偶;现在勉儿来过了,太子更加积极地接受治疗,却常常把思念写在脸上。
“单身狗”魏璋天天都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
时间在医院孩子们的学习中,在大郢病人的治疗和康复中,缓慢流逝。
第二批上山的眼疾病人们,在得到妥善治疗以后,有四十三人顺利出院。
很快,第三批也是最后一批眼疾病人被旅贲军送上山,领入门诊大楼。
门诊的前台和导诊服务,护士长、志愿者和各科室医护人员们,驾轻就熟地接待大郢病人,虽然每天都有内容超纲的对话,但出现机会越来越小。
第三批眼疾病人,仍然以感染为主,青光眼和白内障占比较少;因为医院有各种各样的抗生素,治疗效果非常惊人。
好在,局域网并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而且大家根本不指望、局域网恢复以后就可以与穿越前的生活无缝衔接,万万不敢想可以与亲朋好友们靠手机联系起来。
门诊大楼的巨型电子屏上,红色字体变化得很快,最后定格在:“飞来医馆第七项任务完成66/166,完成率397。”
可即使这样,完成治疗166名病患的任务仍然需要不少时间。
多了一辆马车
破晓时分, 在国都城的钟鼓声中,火灾事故现场调查员邬筠和刑警老秦坐着大马车,车外跟着崔家女婢和军士, 离开国都城的延平门, 踏上回飞来医馆的路。
这个车队共有马车十一辆, 牛车九辆,车外跟的婢女仆从如云,连空气都隐约有香粉味儿。
刑警老秦47岁,邬筠32岁, 两人都是慢热的性子,按理说两人四天的国都城之行,很可能只是彼此打个招呼的程度。
万万没想到,国都城之行成了“同甘共苦”的患难之交, 现在两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战友。
“吱呀吱呀呀……”邬筠和老秦绷直肩背和头颈,大郢的马车没有避震, 再加上出了国都城以后都是土路,虽然马车内算是软包,仍然颠得怀疑人生。
“小邬,”老秦说的话都着颤音, “以前觉得出外勤苦死了,开长途也苦得要死,现在……”
邬筠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要是能穿回去, 以后不管多难的火场调查我都去。”
老秦连连点头,身体一松了劲儿,整个人都东倒西歪:“我看电视的时候觉得古代, 哦,不管哪个朝代都挺不错的, 现在……”
邬筠特别坚定地表态:“我爱抽水马桶!谁再说广告词,xxx比马桶还要脏,我跟谁急!”
老秦不点头,也是连连点头的状态:“没错!以后回家,我再也不嫌刷马桶脏!要是能回去,以后我天天刷马桶!”
两人心有戚戚焉。
老秦望着后面长长的车队,想了想:“我们中午以前肯定能回医院,我憋得住!”
邬筠点头:“我也可以!”
没错,任谁蹲在光线不好的普通百姓家厕所里,捏着鼻子阻挡薰人的味儿,全神贯注努力方便时,下面蹿出一头猪哼哼两声,惊悚效果直逼鬼屋。
然后,上完厕所还没有卫生纸,用的是厕筹,那厕筹……往事不堪回首,心理阴影面积无穷大。
老秦的神情很幽怨:“是我不好,当初带儿子逛博物馆的时候没认真看。”
邬筠悔得肠子都青了:“博物馆是重点防火单位,我也去检查过,就没认真看过一眼。”只顾着检查灭火器有效期和各种标记了。
市博物馆有一期特别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