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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那不是他所期待的。
尤其是现在还有了这幅画的前提下……特意为谁画的一样,那样用心和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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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想过
沈乐郁刚想回答,就听见关伯带着激动的声音——
“郁少爷,结果出来了。”
结果出来了。
青年组比赛,他拿了第一名。
很快,不止是导师给他打了电话,连知道他报名参赛的同学也有私信他,或是直接在群里问他,辅导员也有联系他,说什么的都有,总之,一通忙活之后,沈乐郁才总算有点真情实感。
他这次参赛,竟然真的拿了名次,还是第一。
第一啊。
沈乐郁搓搓脸,说好平常心,但还是忍不住高兴。
“恭喜。”
脑袋上传来触摸的感觉,沈乐郁抬起头,对上殷少宸的视线,对方眼底柔和,很像是在为他高兴一样。
关伯说着要好好庆祝一下,转身就去了厨房,客厅只剩下他和殷少宸两个人。
沈乐郁后知后觉,有些莫名的尴尬。
他索性把目光又集中到主办方发来的信息上。
各个年龄组取得名次的画作都会进行公示,能在官网主页上查到,与此同时,也会对外展出,就在主办方自己的美术馆中,展出时间为两个月,除了领奖外,为这次展出,他还要写心得和签名等,也有得忙。
沈乐郁正在回復主办方消息,就听殷少宸开口道——
“今天有什么打算?”
“啊?”
沈乐郁没立即回答,因为他没想到殷少宸竟然还没走。
就那么待在客厅,好像等着问话一样。
不对,是在等着复查吧。
沈乐郁这才开口道: “没什么打算,今天没什么事。”
“殷先生今天也没别的事吗?”
“嗯,没什么事。”
“哦。”
干巴巴应了一声,沈乐郁就又低下头。
殷少宸也垂下眼睛,右手按住左手,那天在护理室就是这隻手产生了麻痹的感觉,尤其是左手的小指和无名指,使不上一丁点力气,然后是胳膊,腰部,罪魁祸首毫无疑问是那双腿。
像是当头棒喝,再次把他定在原地。
他脑海里闪过那些照片,从少年到青年,充斥最多的,就是在各个场景打工挣钱的画面。
殷少宸是个躲在暗处的卑劣窥视者,一开始是好奇,等想要接触的时候,双腿发生意外,却还是解不了暗中窥视的枷锁,反倒变本加厉,渴望抓住那些笑容。
那么认真又努力生活的笑容。
也许不止是这双腿,还有那些照片上的笑容,在照耀着他的同时,也让他踌躇不前。
他怎么忍心,让自己也成为负累。
明明是那么认真又努力生活的人,连暗中帮助和干涉都会觉得是一种打扰。
可枷锁也有松懈的时候。
尤其在林广平想要拿沈乐郁去卖弄人情时,终是撬开了一丝契机。
就像是伊甸园里的苹果,诱惑着他想要摘取。
不止是想要,是无法遏製。
以为把人放到身边,满足产生的那一丝无法遏製的欲望就好了,可渐渐的,又想要更多。
越控制,越想要。
越想要,越踟蹰,越痛苦。
根本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办。
亲近他时,他满足又恐惧,可拉开距离后,又让他无法接受,暗自叫嚣着要将人锁在身边。
他在沈乐郁面前装平和,装冷静,装得好像游刃有余一样,可实际上,每时每刻,他都想让人隻待在他眼前,哪里也不要去,什么也不要做,可他只能一遍遍在即将越线的时候,再将自己拉回来。
什么也做不了,也不敢做。
就像现在,感觉到又产生了距离,他想要填补那些空檔,可与此同时,却也依旧被拉扯着,是良心在製止他。
“殷先生……”
不知走神了多久,又听见呼唤。
抬起头,见沈乐郁正有些犹豫的看着他,眼底带着不自知的羞赧和关心。
“殷先生要是无聊的话,呃,我是说,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帮我看看写的这份介绍吗?”
“可以。”
看吧,不是他意志不坚,而是对方伸出来的触角总会不经意撩拨在他心上,所以让他一直左右为难,进退维谷,想要抓住小心翼翼触碰他的枝丫,按在手心,压在心底。
…………
沈乐郁将计算机摆在两人面前。
在殷家的时候,他一直都是在画室里画画,没特意展示过他画了什么,所以这会儿将官网上公示出来的画作给殷少宸看,就像是捧着画求大人表扬一样,怪不自在的。
尤其这幅画展出所需的介绍,还要主动去求指点。
其实不用也可以的。
就是他写完抬起头,看见对方垂眸坐着,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所以才下意识就说了那句话。
现在想一键撤回是不可能的。
殷少宸坐在轮椅上,沈乐郁就坐在地毯上,挨蹭着轮椅,双手抱膝,看着殷少宸浏览他画的那幅画。
青年组的画作主题是《希望》,然而沈乐郁这幅画,一眼看过去,主体色调却是黑色的,一片荆棘密布,从远处拉近,荆棘丛淌出一条痕迹,最前端是一个要从轮椅上站起来的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