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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待弄明白蒋楼的意思,黎棠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视线在蒋楼身上转一圈,黎棠去摸他校服口袋,没摸到东西,手又顺着衣襟口往里伸。

被蒋楼擒住手腕:“不怕被人看见了?”

这会儿找礼物要紧,黎棠开启天不怕地不怕模式,怀里搜寻一番未果,又盯上了蒋楼的书包。

刚才下课的时候,这书包好像还是瘪的?

不客气地伸出手去拿,蒋楼几分刻意地挡了一下:“回家再说。”

“先让我看看嘛。”

黎棠实在好奇,急吼吼地去扯书包拉链,直到在窗外霓虹的照射下,看见书包里透出的一抹红。

是花朵厚实的瓣,丝绒质地,边缘卷曲,有一种复古的糜艳感,一霎光华闪烁,仿佛上面还沾着新鲜的露水。

黎棠喜欢玫瑰,尤其是红色玫瑰。可红玫瑰被人们赋予爱情的象征,收花的也多是女生,他作为男生不好意思给自己买,只好在网上搜图片,存在相册里反复欣赏。

而他的男朋友,说着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的男朋友,在他们相恋的第一个情人节,送给他满满一书包红玫瑰。

通往山坡的石板路旁,矮房外路灯照不到的昏暗角落,黎棠搂着蒋楼的脖子,吻得如火如荼。

仿佛他的心也被那烈焰般的红玫瑰点燃。

直到唇被磨得发疼才分开,黎棠边喘气边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红色?”

蒋楼靠在他耳边,呼吸有一种潮湿的黏腻:“猜的。”

黎棠早已习惯他的不坦诚,也不戳穿,趴在他肩膀上笑,眉眼都弯起来。

敞开的书包在两人脚边,火红的玫瑰挤挤挨挨地簇拥着,盛放在暖风拂面的初春时节。

这可是你说的

叙城的春天来得比首都早一些,伴随着绵绵细雨,潮气伴着泥土的清香,银杏树萌动展叶,柳树抽出嫩绿的芽。

高二下学期第一次月考,黎棠考进了年级前一百,位列第八十八。

也是第一次进入光荣榜,名字被写在醒目的红纸上,张贴在布告栏。

虽然和蒋楼的年级第三仍有距离,黎棠还是比较满意,大手一挥请两个班的同学喝奶茶。

之所以是两个班,因为黎棠把理科(1)班也算了进去,那里大部分是他高二上学期的同学,他能取得好成绩,与在重点班养成的良好学习习惯不无关系。

李子初啧啧称奇:“按说谈恋爱应该会影响学习,你竟然反着来……是不是蒋楼又给你押题了?”

“他哪有这么神,我自己也很努力好不好。”黎棠辩解道。

当然,黎棠心里清楚蒋楼功劳最大,要不是蒋楼从旁监督,逼着他啃那些复杂的数学题,以他随遇而安的懒散性子,被分到普通班起就开始摆烂了,哪还有进步的可能。

因此黎棠特地筹备了一桌“谢师宴”,奉蒋楼为上宾,李子初霍熙辰为陪客,四人在校外的饭店搓了一顿。

互为对方恋情的知情者,这顿饭吃得颇为放松。

霍熙辰还是那副狗腿样,鞍前马后地给蒋楼斟茶倒水,一脸感动地说:“认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跟蒋哥一起在外面吃饭。”

李子初简直要翻白眼:“是是是,神仙下凡了,还不赶紧握着他的手许个愿?”

霍熙辰嘿嘿地笑:“那倒也不必。”

席间李子初提议趁明天的周末,来一场四人约会。

黎棠很感兴趣,他和蒋楼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蒋楼家里,还没有几次正式的约会。

可是约会形式和内容不好定,蒋楼情况特殊,不适宜待在吵闹的场合,而霍熙辰这个人极为人来疯,哪里热闹就往哪里钻。

李子初边想去处边吐槽:“可真难伺候。”

只有黎棠,无论说去哪儿都“好好好”“行行行”,李子初笑说:“要不咱俩凑一对吧。”

黎棠立马改口:“不行不行,我还是要和哥哥在一起。”

一失言成千古恨。

晚上到家,李子初还在微信刷猫猫斜眼笑的表情,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黎棠没什么底气地解释:你听我说……

李子初发来一个猫猫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的表情包。

黎棠:……你怎么什么表情包都有

两人交流了下关于兄弟py的心得。

李子初说:“霍熙辰一开始不愿意喊哥哥,是他爸逼着他喊。”

黎棠咋舌:“这不是歪打正着。”

“现在他其实也不乐意喊,只在私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

“理解,大庭广众下喊真的很羞耻。”

“那你不是也喊了。”

“……我那是说漏嘴。”

李子初笑了:“看不出来,你俩还挺会玩。”

黎棠有问题想要咨询:“他……我说霍熙辰,喊你哥哥的时候,你会有反应吗?”

“你说哪种反应?”

“就那种反应。”

“哪种啊?”

“……你当我没说好了。”

“算了算了不逗你。”李子初笑得不行,“当然有反应,尤其我和他还是名义上的兄弟,更刺激。”

黎棠说:“可是我和蒋楼并没有这样一层关系,为什么他的反应那么……”

“那么强烈?”

“……嗯。”

“有多强烈?”

黎棠不知该怎么说:“就是感觉他太投入了,看着我的眼神里有一种纠结,或者说沉重,好像很痛苦,弄得我也……”

“有一种背德的罪恶感?”

“……嗯。”

李子初“嘶”了一声,思考半晌,猜测道:“一种情况,要么他在玩角色扮演,真把自己带入成你亲哥。”

“另一种呢?”

“要么他确实有个亲弟,而你就是那个弟弟。”

黎棠觉得这两种都不可能。

首先蒋楼是个立足于现实的人,他从不沉溺幻想,对未来似乎也并不抱有期待。对于黎棠在各种节日的仪式感,他有时也会疲于应对,问黎棠哪来的精力折腾这些。

蒋楼白天上学,晚上隔三岔五去拳馆打比赛,一年四季穿校服,许多年没添置过新衣服,一个人吃饭只挑便宜的,手机屏幕摔碎裂缝也不换新……

这样的人不可能,也没时间去幻想,能在情人节为恋人准备一捧玫瑰,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剩下第二种情况,黎棠觉得更是无稽之谈。

蒋楼父母在他出生后没多久就离异,他的父亲在去世之前并没有过其他女人,而他的母亲,据他姑姑说是“跟人跑了”,或许又另组家庭,有了新的小孩。

黎棠捧腮,眉心微拧。

这个小孩……总不能是我吧?

黎棠对父母之间的感情知之甚少,只听奶奶说过,两人是先上车后补票,他出生的时候,张昭月还在首都师范念研究生。

至于后来,母亲的学业为什么没有继续,这些年也没见她出门工作,黎棠猜测应该与她身体不好有关系。

一个在念大学的女孩,怎么会跑回老家和男人生孩子?

好荒谬的联想。

黎棠差点逗笑自己。现在的电视剧都不编这种“有情人终成亲兄弟”的狗血剧情了,在现实中出现的概率有多高,能不能达到万分之一?

或许是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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