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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其中六公主脸色最难看,未曾想上回污蔑不成,反倒促成此种局面,故意端着金樽上前,晃荡着美酒道:

“三姐姐真是越大越忘了规矩,罪臣之子也能随意出入正殿吗?”

说着,她的手腕晃动得愈发厉害,冷不丁脱了手,直直朝着陆嘉念甩去,笑容讽刺又玩味,好似等着她出丑。

可是金樽刹那间被一只白皙有力的手挡了回去,甚至还未来得及落下,就忽然一转回到六公主身前。

“哗啦”一声,清冽的美酒没有一滴溅在陆嘉念身上,反而弄污了六公主自己的衣衫。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六公主始料未及,愤恨地瞪了陆嘉念一眼,惊慌失措地用帕子擦拭着衣裙,咬牙切齿道:

“你你怎么动手?”

“殿下,可有弄脏了手?”

陆景幽若无其事地用丝帕擦拭着陆嘉念的手指,极尽关切细心,仿佛半点没听到外界的纷扰,唇角弧度难掩欢愉。

他能光明正大地站在皇姐身边,本身就是一件高兴事。

所有或唾弃或讽刺的目光,都是对他的庆贺。

“六妹妹,这么好的日子何必动气?”

陆嘉念悠然自得地抿一口清酒,笑着抬起精致眉眼,任由陆景幽摆弄着,扬声道:

“他是我漱玉宫的人,我到哪儿,他自然就会到哪儿。”

此话一出,四座骤然寂寂。

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三公主说陆景幽是她的人,日后为难他,就是为难漱玉宫。

六公主一噎,不甘心地拂袖而去,不屑地轻哼一声。

陆嘉念并不觉得窘迫,端庄大气地起身,端着金樽敬了众人一杯恭贺新春,气氛又暖了起来,再无人敢说三道四。

酒过三巡,父皇母后姗姗来迟,她按照礼数敬贺之后,立即拉着陆景幽离开。

倒不是怕父皇怪罪,而是怕陆景幽和父皇相见。

杀父弑母、挫骨扬灰的仇恨,任谁都不可能轻易原谅,更何况是陆景幽。

她没把握解开他的心结,只能尽量避开,让他不要时时刻刻想起此事,以免前世之事再次发生。

果不其然,刚回到漱玉宫,陆景幽的脸色就阴沉得可怕,眸中翻涌着深沉夜色,指甲嵌入掌心软肉,掐得鲜血流淌都不知道。

“哎呀,小心些!”

陆嘉念戳了戳陆景幽的手背,柔软温热的手指掰开他的手掌,用手帕为他缠住伤口,岔开话题道:

“今日表现不错,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

起初陆景幽还执着倔强地不肯松手,一听这话终于转头,眉目间的阴云稍稍散去,眸中闪过几分期待。

陆嘉念神秘地捂嘴轻笑,屏退其他下人后,拉着他一路小跑起来。

她跑得如小鹿般轻快,时不时蹦跶几下,仿佛迫不及待想给他惊喜。

碍事的步摇打在脸上,她干脆回首抽落,墨发间的醉人清香弥散,闻得陆景幽一阵发愣,随后也跟着轻笑起来。

原来方才的端庄稳重,竟全是装的。

二人一路跑到了后院,陆嘉念环顾四周,悄悄从草丛中翻出一个木箱,眸光闪烁明亮道:

“除夕不许私放烟火,今夜咱们偏要试试。”

她边说边掏出早就备好的火折子,远远把烟火放在草丛外,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生怕一不留神来不及跑开。

但似乎是太过紧张,手指颤巍巍地划了好几回都没见火光,急得她额角冒汗,挺俏的鼻尖也跟着泛起微红。

“皇姐若是害怕,我可以帮忙。“陆景幽忍俊不禁道。

“谁、谁怕了?只是天太冷,冻得手僵。”

陆嘉念磕巴地狡辩着,气鼓鼓地瞪了陆景幽一眼,下定决心这回一定要点着火。

她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擦亮火折子,小心地向前挪动步子,暗自得意马上就要成功了。

然而就在这时,夜空中“咻”的一声轻响,不知是哪处也有人偷偷放烟火,炸裂的声响吓得陆嘉念手一抖,点好的火折子就掉落在地。

眼看着火星就要溅到草丛中,陆嘉念一个箭步踩灭,眼泪都要急出来了,心有余悸地蹲在地上。

陆景幽笑意更甚,再次无奈道:

“皇姐,我来吧。”

未等陆嘉念拒绝,他就悄无声息地从身后环住她,宽大的手掌紧紧包裹着她的小手,一点点领着她擦亮火折子,缓缓向前点着烟火。

陆嘉念屏住呼吸,不经意侧首时,发热的脸颊与他紧紧相贴,蓦然间抿唇赶忙转回去。

不知为何,分明同样是亲力亲为,可陆景幽在她身后,就觉得安心很多。

火星点燃引线,陆景幽仍然从身后抱着她没有放手。

二人一齐向后退了几步,听得烟火“砰”的一声在原地炸开,拖着白烟朝夜空窜去。

陆嘉念第一回 这么近地点烟火,耳朵被震得发疼,惊慌地呼了一声,下意识转身躲避,猛然撞在了陆景幽的心口上。

“这就怕了?”陆景幽明显地嘲笑道。

“才没有呢!净胡说!”

陆嘉念矢口否认,小脸红扑扑的,轻轻踩了陆景幽一脚当做惩罚,却在第二声巨响发出之时,又不禁往后缩了缩。

“还说没有“

陆景幽轻叹一声,呵一口气搓热双手,猝不及防地捂住陆嘉念的耳朵,垂眸望着她笑出了声。

起初陆嘉念还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认如此好很多,很快就兴奋欢快地接受了这一切,仰视着漫天烟火出神,目光随着火光升空和消散忽上忽下,莹莹发亮如星辰流转。

陆景幽亦是看得出神,只是眸光从未从她身上移开。

“快看快看!”陆嘉念用手肘拱了拱陆景幽,激动地原地蹦跶,指着天际道:

“果然还要凑近了才好,从前没觉得如此好看!”

“是从前没这么好看。”

陆景幽勾唇应答,视线却仍然在她身上,未曾看过一眼烟火。

兴许是动静太大,不一会儿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陆嘉念无处可藏,赶忙挣开陆景幽,紧张地打探情况。

“公主,原来您在这儿呢!”

柳叶焦急地跑来,看了一眼满地狼藉也不意外,不管不顾地拉着陆嘉念道:

“宁国的使臣来了,陛下传召让您也去正殿接见。”

陆嘉念不情不愿地跟她走,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蓦然停住脚步,失声问道:

“你说什么?宁国使臣?”

柳叶不明所以地点头,看得她更加脊背发凉。

若是她没记错,前世大梁战败,宁国指明要嫡亲公主和亲。

她哭了三天三夜,连嫁衣都备下了。

恰好陆景幽那时夺位,又将她囚于金銮殿,此事才算不了了之。

人总是会思虑不到侥幸逃过的事情,她以为今生阻止陆景幽便好,从未想过往后该何去何从!

幸而战败和亲是三年后的事情,她还有时间。

从及笄那年开始,母后就主张为她择选驸马。

奈何她前世舍不得母后,一直不肯嫁人,更不愿去亲自挑选,婚事一拖就是三两年。

兴许只有早日定下婚事,才能彻底绝了此路。

“公主,您怎么了?吓破胆了不成?”

柳叶在愣怔的陆嘉念眼前挥挥手道。

“无妨我这就去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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