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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诗晚偷摸着探出头,又看了一眼,“终于走了,应该没看见。”
“吓死我了,还好我躲的快。”
大衣外套被紧紧拽着,呼吸交迭,宋韵成压下心底情绪,出声询问,“怎么了?”
“我在躲人。我爸他——”
风从两人耳边划过,许诗晚抬眸回望宋韵成,才发现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亲密。
她和宋韵成的距离不过鼻息,就连宋韵成金丝边眼镜下根根分明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宋韵成的眸色很淡,此刻眼尾却也晕出润色,和那颗清冷的浅痣呼应,淡眸微挑,多了几分欲。
想到刚刚自己那句大言不惭的‘抱住我’,感受到肩膀被揽住的触感,许诗晚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甚至快蔓延到脖颈。
许诗晚支支吾吾,攥着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该松还是继续捏着,“我……我不想让我爸知道……”
凉风吹过来,吹起许诗晚的发梢,她看着宋韵成,脑子一片混乱。
四目相对,两人好似都陷入了密闭的空间里,有种不知名的情绪在不断发酵。
宋韵成好似想开口说话,却被突如其来的另一道女声打乱了思绪。
“宋韵成?你怎么在这里?”
只见一个烫着卷发,穿着套装短裙的女人走了过来。她不是让人一眼惊艳的大美女,但五官也不赖,是典型的鹿眼,看着很有亲和力。
说完这句话,这女人就走近,站在两人旁边,而她的怀里抱着一桶爆米花,嘴里还在嚼。
适时,好似密闭的呢才透了一丝缝隙,两人得以松了口气。
许诗晚尴尬得退开一步,宋韵成眼敛微垂,看了一眼董橘,又把目光落在许诗晚身上,先回答了上一个问题:
“来开个研讨会。”
而后,给许诗晚介绍道:
“董橘,我国外认识的朋友。”
许诗晚稳了稳心神,朝面前的人伸出手,眸光波动浮现出笑意,
“你好,我是宋韵成的高中同学,许诗晚。”
“你好。”董橘伸出手回握住,她有一个毛病,喜欢极致美感的东西,不论是人还是物品。
而面前的人,巴掌大的小脸,皮肤白皙如瓷,睫毛浓密卷翘,鼻梁挺秀小巧。而唇瓣却很红,唇珠丰满。明明长了一张纯欲的脸,可身材却非常辣。
目光在这两人间流转,董橘补了一句,“你是宋韵成那个朋友?修手链的,朋友。”
许诗晚没反应过来,宋韵成替她回答,简单寒暄了几句,听宋韵成说要去超市,董橘也闹着一起。
董橘是个不会冷场的主儿,况且她本来就对许诗晚印象很好,聊天南地北,最后发现许诗晚对宋韵成的国外生活挺好奇,便开始竹筒倒豆地讲。虽然她知道的也不多,毕竟国外两人三四个月才见一次面。
宋韵成在生活区采买回来,发现这两人还在零食区瞎晃悠。又买了加湿器和蚊香,转头又看见董橘手里拿了一听啤酒,正偏头讲话。而许诗晚在她旁边,笑的很亮。
宋韵成眼眸里闪过几丝波动,而后转头看着售货员,
“结帐。”
行政房是个套间,两个卧室,附加阳台和客厅。王嵩先生很文艺,客厅里还挂着书法字画,复古壁灯立在两侧。
因为下午没怎么吃饭,董橘想喝酒,所以顺带点了大份小龙虾。
宋韵成作息很规律,一般这种情况下,她也不会吃东西,也不怎么喝酒,只是象征性地坐在旁边。
三人这么聊天,倒也不尴尬。只不过许诗晚和宋韵成都发现,董橘好似心情不佳,刚刚的热络是真,可现下混着酒意的落寞也是真。
有时候,阳光外向的人更容易内耗自己。
许诗晚开了一瓶酒,陪董橘喝了几口。她也体会过一个人买醉的孤独。所以觉得,如果有人碰杯,会好点儿。
期间,宋韵成手机震了震,来电显示是她的老师。许诗晚察觉到她起身,两人短暂的目光交接,宋韵成指了指手机,而后去了阳台。
她的老师姓严,叫严霖,是个温润儒雅的教授。这次打电话是告诉她,她整理发表的围棋之道论文在业界获得一致好评,甚至被提名奖项。同时,告诉她,几个月后要出国进行一次学术交流。
把工作上的事情聊完,等宋韵成再回到客厅,却发现事情变得更难缠了。
董橘已经彻底醉了,仰头闷了一口酒,正趴在桌上拿筷子挑着小龙虾,嘴里还在念叨,
“真愁人,差点就被发现了。早知道我就不回彦宁了,要是一直呆在国外倒也省事。再遇见还能说什么,不都是给双方徒增烦恼,也让人家庭沉重。”
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董橘腾地撑起身,一副醉态地看着许诗晚,举起酒杯,“对了,我们刚不说喝一杯?来,继续。”
而她对面的许诗晚,披散着头髮,好似也有些微醺,眯着眼笑了笑,而后拿起酒杯同她碰了一个,仰头咕嘟咕嘟饮尽。
“我还没跟你讲完,你不知道,宋韵成其实胜负欲特别强,尤其,对,还有她以前自己去比赛——”(是真的胜负欲强)
董橘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东扯一句西扯一句。
董橘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去酒店。宋韵成像是认命般叹了口气,而后走上前,准备先把残局清理干净,再把醉的两人扶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