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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姜姒妗杏眸颤了又颤,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有一套干净的衣裙叠在软塌上,青黛色的织锦裙,绣着琥珀色玉兔捣药纹缎,安玲伺候姑娘穿上,姜姒妗瞧了眼铜镜中的人,暖阳透过楹窗轻轻地洒在她脸上,仿佛明珠生晕,柔和动?人,只瞧一眼,便让人觉得她格外温柔贤淑。

姜姒妗移开视线,没再看第二?眼。

房门再一次被推开,进来的人是裴初愠。

他一路踏着日色而来,修长挺拔的身姿如松如竹,平淡的情绪在看见内里站着的女子时才有了些许变化,姜姒妗抬头看他,对于昨日的事,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仿若轻声?:

“还请裴大人送我?回府。”

她一出?声?就是要离开,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过了半晌,裴初愠眼底的情绪愈发淡,他沉了声?,格外冷静地问:“一定要回去?”

姜姒妗轻敛下眼睑:

“裴大人说笑了,周府是我?夫家?,我?不回周府,又能去哪儿?”

世?道如此?,压得她喘不过气,也?没有选择。

否则,周渝祈怎么敢如此?欺辱她?

裴初愠直接冷下脸。

安玲张口要说点什?么,却被裴初愠打断,极冷的一声?命令:“出?去。”

卫柏听见这话,从外面钻进来,在安玲开口前手疾眼快地把人拉了出?去。

室内陡然一片安静。

这一夜没有合眼的人不止姜姒妗一个人,姜姒妗在这里睡,他在书房中,一个奏折紧跟着一个奏折,茶杯中装得不是茶,而是加了冰的水,一杯杯地喝,叫他没有一点睡意,日色才明,他就赶过来看她。

得来的只是一声?她要走。

外间?没落雨,没落雪,暖阳正好,但室内却是无端地有些冷。

再没了人进来,裴初愠将话又问了一遍:

“一定要回去?”

周渝祈这样对她,她也?要回去?

姜姒妗笑笑,她笑得一点都不勉强,甚至温和乖顺:“裴大人,您体谅我?一下。”

裴初愠眼神冷淡:

“你这样,倒让我?觉得我?昨日做了一件错事。”

就不该放过她。

姜姒妗神情滞了滞,她只沉默了一瞬,再出?声?依旧是剜人心的话:“裴大人后悔了,交易还可以重来。”

她抬起脸:

“左右我?没有拒绝的权利,不是么?”

裴初愠彻底冷了脸:“姜姒妗。”

他又不叫她淼淼了。

楹窗在姜姒妗醒来时,安玲就推开了些许,如今被风刮过,楹窗彻底敞开,冷风刮起来,卷起来了姜姒妗的衣裙,她的裙摆在风中如浮萍般飘着。

早时的风有点凉,她穿得那么单薄,脸被吹得很白,唇也?被吹得很白,她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黛眉姣姣,离他那么近,却也?隔着山海一样地远。

裴初愠在这阵风中也?平静地说:

“没有人要求你做交易。”

他和她之间?也?从不是交易。

他又说:“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不需要交易,我?都会给你,也?都会去做。”

他不是个会低头的人。

但在她面前,他低头退让了一次又一次,如今也?是如此?,他凝望着她,即使她说再伤人的话,他还是再一次问:

“必须要回去?”

女子不再说话,她什?么都没拿,径直往外走,她尚未梳妆,一头青丝披散在身后,连同?她这个人一样,将要和他擦肩而过。

在要踏出?房门时,她还是回头看了他一眼。

裴初愠也?抬起头,看着她。

她被风吹得脸色苍白,却仿佛要消融这阵风中。

她扶着房门,问他:“裴大人当真不送我?回去?”

裴初愠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回头再看他,就如同?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回去一样。

但她问了。

下一刻,姜姒妗被人勾住腰肢,再扶不到房门,整个人都陷在他怀中,他抽过挂在屏风上的披风,拢罩在她身上,不叫冷风倾袭她,他冷寒着脸,顶着风走到门外:

“我?送。”

姜姒妗整个人被披风盖得严实?,没有一丝风再吹进来,冷意被他阻隔在外。

他心情肉眼可见地差。

全是因为她。

姜姒妗埋在他怀中,一双手臂轻轻攀上他脖颈,她那么乖顺地待在他怀中,风吹过她的脸,在她眼睫上凝落了些许水润。

卫柏有眼力见地准备好了马车。

马车内很暖和,但裴初愠还是没有松开她,一只手紧紧地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中,连同?那件披风。

姜姒妗什?么都没说,朝他胸膛处侧着脸,她被风吹过,一阵一阵地发抖,她的唇很白,青丝也?凌乱地贴在脸上。

彼此?两人都不说话。

姜姒妗仰起脸看他,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他,却看得裴初愠心底恼意一点点散去。

他冷淡地垂目,没有再提及在裴府内两人的僵持,抬手拂开她脸上贴着的青丝:

“很冷?”

姜姒妗点头,她往他怀中缩,浑身冷得紧绷,仿佛不是八月艳阳天,而是在冰天雪地一般。

裴初愠不自?觉想起她昨日中的药。

虎狼之药都伤身,即使没有再泡冷水,但她昨日也?是硬生生地熬过来,体内不知?亏损了多少,才叫她今日这般虚,只是一点冷风就叫她不堪负重。

裴初愠没说话,只是沉默地脱掉她的鞋。

两人早就坦诚相待过,怀中女子只是瑟缩了一下,就没有再多的动?作,裴初愠的手很热,掌心仿佛在发烫,他将她的脚握在手心,让她的脚趾抵住他的手心,从而将她整个身子都包在怀中。

裴初愠低头吻她。

她仰着头,没有拒绝,乖巧地承受。

杏眸轻微颤抖着,她一点点舔舐他唇角的那处伤,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吻,却叫裴初愠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中。

马车行了很久,终于停了下来。

裴初愠松开她,目光沉沉地看她,他还想再问一遍,她要不要和他回去。

但女子只低垂着杏眸,她安静地一句话也?不说。

叫人再烦躁也?是徒劳。

裴初愠沉着脸,看她下了马车,看她披着他的披风,却一步步走向其他男人的府邸,他甚至连下马车送她都不行。

她这样的人,重视名声?甚至重过命。

其实?裴初愠到现在都没有弄清女子到底在想什?么,她要回府,却也?对他极致温柔顺从。

她不像往日一样抵触他。

却还是坚持要回周府。

周渝祈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裴初愠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也?不得不意识到这简单几个字的分量和在世?俗中的意义。

裴初愠和她相识已经是她成亲两年后,他阻止不了她嫁给周渝祈,但不妨碍他胸腔内翻涌着一股陌生的、浓郁的酸涩感?,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等再见不到人影,裴初愠闭了闭眼,冷声?发问:

“事情办好了?”

卫柏一听就知?道他在指什?么:“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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