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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

 

盛誉把小菜都吃完了,玉米剩一小段,给了冬宁,鱼也给冬宁吃了小半块。

吃完饭,他去洗澡。

冬宁洗完碗就去看他的手机,看完以后,把卧室的灯也关了。

盛誉推门进来的时候,以为她睡了,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冬宁被他从身后抱住,打在后颈的呼吸很烫,亲了没几下,抱着冬宁的胳膊就更紧了,睡裙基本上没有阻挡的作用,冬宁被握得哼了声,听见盛誉挨在她耳朵跟前问:“困了?”

“护士说你又交了八万,账上欠的六千多也还了,你哪来的钱?”

盛誉顿了顿,说:“车卖了。”

冬宁的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

但又被无助裹挟。

那车是去年过年,盛誉姥爷送给盛誉的,因为他爸的身份敏感,也因为他才上大二,所以只买了奔驰的基础款。

冬宁不懂车,但也知道,再新的车,一卖就是二手,要亏多少钱?

“盛誉……”

“没事,反正我也不常开,加完班累死了,叫滴滴多舒服?卖了它,都不用租车位,多好。”

他还在亲冬宁,带过来的热气里混着沐浴露里淡淡的柠檬香。

很奇怪,同一种沐浴露用久了,冬宁已经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但总能闻到盛誉的。

她很喜欢他的味道,如果是以前,她早就转过身,扑进他怀里去了。

盛誉的吻在冬宁的后颈留恋了很长时间,似乎不想把冬宁弄醒,知道冬宁没睡着以后,他的动作目的才明确了很多,很快就起身,撑在冬宁上方,开始去吮咬冬宁的嘴唇。

他对冬宁的嘴唇很着迷,总是没完没了地叼在嘴里,尝味道似的咂弄。

好几天没做了,他的热情有增无减。

一开始,冬宁任他摆弄,在这方面,可以说盛誉对她比她自己对自己都了解,冬宁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眼前一片白光。

可他忙完下面,又直起上身,来亲冬宁,没完没了地亲,好像他喜欢冬宁喜欢得不行了,好像冬宁真有那么让他喜欢。

慢慢的,冬宁的烦躁达到了顶峰,她推开盛誉,从床上坐起来,爬到床边去找拖鞋。

“怎么了,怎么不高兴了?”

盛誉只愣了片刻,就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抹了把自己嘴唇和下巴上粘腻的水迹,那是刚才服务冬宁的时候给她弄出来的。

“自己的东西也嫌弃?我错了,给你擦擦,我去刷牙,刷完牙再亲你,这样好吗?”

他探身从床头柜上抽了好几张纸,仔仔细细地擦冬宁的嘴巴,还有下巴。

房间里很昏暗,几乎什么都看不到,眼睛适应了以后,挨得那么近,也只能看到个大概的轮廓。

盛誉拿几根手指在她下巴和脸上仔仔细细摸过,低声哄她:“检查过,没有了,倒杯水给你喝?”

冬宁说:“我不想做了。”

“好,不做。”盛誉答应得很快,但是把她抱进了怀里,“宝宝,我错了,这种大件,我不该自作主张,下次肯定跟你商量。”

他低头跟冬宁侧脸挨着侧脸,轻轻地蹭她:“以后咱们家的车、房,都写你的名,让我想卖都卖不了,没那个权利,你觉得怎么样?”

冬宁说:“明天去给我妈办出院吧。”

盛誉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什么意思?”

“不治了,她治不好,只会活受罪,我也受够了,我太累了。”

“别冲动,我们……”

“她是我妈还是你妈?我说了,办出院,后面怎么样,顺其自然吧。”

冬宁实在是不好好说话,盛誉也没再说话,两个人各躺一边,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盛誉起床去上班,冬宁放假,还在床上躺着。

他在衣柜里找了条牛仔裤穿上,背对着冬宁说:“办出院我不同意,冬宁,我告诉你,什么事都可以矫情,你妈要是死了,再后悔都没用,你是真不想给她治,还是怕花那么多钱?你自己想想。”

盛誉又补了一句:“不管你考虑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我都不同意。”

冬宁说:“你凭什么不同意?我要跟你分手。”

盛誉听她说分手也挺习惯了,凉凉地扔下一句:“我不要。”

盛誉走了以后,冬宁继续在床上躺了很长时间。

她感觉自己有点起不来。

并不是困。

可能是觉得起床以后要面对的事情太多,所以她才起不来。

放了暑假,不用上课,有同学叫她出去玩,冬宁基本上不回微信。

她也没去医院,在家待了好几天。

盛誉不在的时候,她就在床上躺着——盛誉在的时候,她其实也在床上。

但逃避对坏日子不会有任何改善。

冬宁让自己离开了床,在盛誉没意识到的时候,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只不过,每次盛誉去洗澡,她还是看他的手机。

出价的人挺多的,其中一个对盛誉说,他那个东西也就值四五万,但他们公司不差钱,愿意出二十万。

冬宁没忍住,把那个人给删了。

盛誉擦着头发出来,先去厨房煮面,煮到一半,回卧室来拿手机。

他从冬宁身边把手机拿起来,逗着问她:“今天删了几个?”

“你别卖了。”冬宁说,“网站,我不想让你卖。”

“我不会贱卖的,卖车的钱还有呢,不着急,我答应你,会好好找个买主,你男朋友不是傻子,宝宝,别担心。”

冬宁说:“别那么叫我。”

盛誉笑着单腿跪在她身边,挨过去亲她:“那我怎么叫?老婆?你也不让啊。”

冬宁猛地躲了一下,幅度太大,盛誉的动作僵在那里,沉默了会儿,很快,表情又恢复了正常:“出来吃面。”

本来是面对面坐,但盛誉非要换一下座位,跟冬宁挨着。

吃了没几口,冬宁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名字,没打算接。

很快,又打来第二个,盛誉说:“接电话。”

冬宁没办法,只好接了。

“这几天都联系不上你,咖啡厅的工资结了,给你转微信还是银行卡?还有你上次说家教还能再接一个,我刚听人……”

两个人挨得近,就算不开免提,手机那头说什么,盛誉都能听清大半。

冬宁接完电话,他把自己那碗面吃完,才问:“你不上法语课,就是去咖啡店当服务员?”

他把冬宁左手腕握住举到两个人的面前,眼睛紧紧盯着她:“我就说,家里能用到热水的地方,怎么会把你烫成这样。”

当时冬宁只觉得害怕,因为蹩脚的马脚败露,或是自己没有按照盛誉期望中的那么乐观和坚强,或者,只是她意识到两个人关系的结束。

到现在,她才愿意承认,那时候,她爱惨了盛誉,只是因为一点都不想让他再爱她了,才会自欺欺人地把盛誉看她的那个眼神解读为指责。

现在,她知道,和眼下知道她没把钱拿走一样,盛誉是在心疼她。

他比烫到自己疼一百倍,比自己无依无靠还没钱难受一千倍。

他静静地看着冬宁,只是下颌角稍微动了动,冬宁就感觉到,他的心像是要被她给弄碎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明天见~

感谢噗呲哔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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