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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对对对。萧燕飞睁着一双真诚的大眼,点头如捣蒜,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顾非池暗自闷笑,从容地落子。

落子声清脆爽利,透出了他的好心情。

看着顾非池落子的位置,萧燕飞眼睛一亮,忙道:“外祖父,快快,十七星,三。”

好!殷老爷自然是听外孙女的,二话不说地依言行事。

“十二月,五。”萧燕飞又对坐在另一边的顾非池道,”你下那里。“

顾非池:“……“

小姑娘半点也不心虚,歪着脸笑,眸光如同一泓清泉,笑起来唇红齿白。

她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扫过去,顾非池就听话地把黑子落在了她指定的位置上。

殷老爷瞬间心里有谱了,从从容容地继续落子,一派仙风道骨。

而萧燕飞则继续指点着顾非池:

“十四雉,五。”

“十三闰,七。”

“……”

如此来回了几遍,渐渐落于下风的黑子投子认负了。

“外祖父,你赢了!”萧燕飞笑眯眯地看着殷老爷,轻轻鼓掌。

同时,斜斜地以眼角去瞟顾非池,眉宇间流露出来的愉悦让她顾盼生辉,犹如这初夏的娇花般明媚。

殷老爷拈须一笑,容光焕发。

他这都几十年没赢过棋了,连老妻都不愿意与他下棋了,总说他是个臭棋篓子。

臭棋篓子怎么了,臭棋篓子也能赢棋。

殷老爷一时棋瘾发作,就笑道:“再来,再来一局。”

连虚浮的声音似乎都多了一分底气。

“不行了。”萧燕飞二话不说地摆摆手,“这个时辰,您该午睡了。”

殷老爷犹觉意犹未尽,想跟外孙女打个商量,却见顾非池起了身,微微一笑:“外祖父,明天再来陪你下。”

他一个跨步走了过来,轻轻松松就抬起了那沉重笨拙的轮椅,连人带轮椅地推出了凉亭,不给殷老爷一点耍赖的机会。

萧燕飞立即跟上,接手了殷老爷的轮椅,软声哄着老人家道:“外祖父,您放心,他明天一定来。”

这年纪大了,就跟老小孩似的,要人哄着。

萧燕飞亲自把轮椅推回了殷老爷的屋子,又盯着他吃了药,等他歇下了,这才从他的屋里出来。

她的心情不错,想着顾非池刚帮她哄了外祖父,就更高兴了,心口泛着一丝甜。

“我请你喝梨花白好不好?”萧燕飞笑吟吟道,“外祖父家的梨花白是我外祖母亲手酿的,好喝极了……”

比起荷花酒,可谓各有千秋。

萧燕飞有些迫不及待地想与他分享好酒,可才走出几步,就感觉头上一紧,发髻上的紫色丝带被人用手指勾住了。

她停下了脚步,疑惑地回头看向顾非池。

青年修长如玉的手指略微一勾,那原本打成蝴蝶结的紫色丝带就一下子散开了,轻轻地落在了他的掌心。

“抱歉。”顾非池轻声道,波澜不惊的语气中没什么诚意,唇角微微弯起,右手握了握。

那带有薄茧的手掌再展开时,那条紫色丝带不见了,掌心躺着一条绞着金线的大红丝绦,两端串着几颗小指头大小的红珊瑚珠子,那夹在丝绦中的根根金线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这是给她的?萧燕飞眨了眨眼睛。

纤长浓密的睫毛又卷又翘。

顾非池垂眸看着她巴掌大小的小脸,乌黑浓睫也跟着忽扇了两下。

萧燕飞慢慢地抬手把那条大红丝绦抓在了手里,晃了晃,鲜艳夺目的大红色衬得她的手指如雪凝般。

这么漂亮精致的丝绦不仅可以用来束发,也可以缠在手腕上。

萧燕飞愉快地把丝绦往自己纤细的手腕上比了比,忽然又是一怔。

视线瞥过顾非池的鬓角,一条大红丝绦自那乌黑如墨发间垂落,同样绞着根根金线,同样末端缀有红珊瑚珠子。

与她手上这条一模一样的丝绦。

萧燕飞情不自禁地弯唇,心中甜滋滋的,像含着浓得化不开的糖,又仿佛被春风拂过似的飞扬起来。

她又把那大红丝绦放回到了他手上,同时朝他微微倾身,理所当然地说道:“给我系上吧。”

顾非池默默地接过丝绦,柔软的大红丝绦缠着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上,红与白的对比,莫名的暧昧。

他小心翼翼地将它系在了少女的发髻上,动作轻而柔,一手拨开她颊畔一撮柔软冰凉的发丝,指上的薄茧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

那洁白如玉的耳垂慢慢地浮上了一抹浅浅的粉色,粉莹莹的。

两人靠得很近,近得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温热的气息,近得几乎能听到彼此的衣衫窸窣摩擦的声响。

萧燕飞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目光凝固在他白皙修长的喉间,喉结微微凸起,线条流畅优美。

“好了。”他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那脖颈上的喉结随着说话微动,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蛊惑,看得萧燕飞凭空生起一股冲动,很想抬手摸一摸,口唇发干。

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面颊微红。

“姑娘。”

远处的喊声打破了这旖旎的气氛,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姑娘,林管事回来了,还带了祝嬷嬷。”

林管事是今天和金大管家一起去侯府拉嫁妆的一个殷家小管事,萧燕飞也是知道的。

“一起?”萧燕飞转头问顾非池,小脸一歪,那大红丝绦顺势垂在肩前,圆滚滚的红珊瑚珠子在胸口轻轻晃动,闪着莹润的微光。

好。顾非池略一颔首。

两人一起去了正厅,厅内不仅站着林管事和祝嬷嬷,殷氏也在。

“姑奶奶,”林管事笑容可掬地禀着话,“大部分嫁妆都已经拉去安德街的宅子了,时间赶,就把贵重的部分先给收拾了。”

“金大管家还说,对比着嫁妆,发现还少了一个铜镀金盆红珊瑚盆景、一座紫檀木嵌象牙屏风、一件羊脂白玉云蝠灵芝纹如意……”

殷氏听得漫不经意,一眼看到了厅外朝这边走来的萧燕飞和顾非池,心里欢喜极了。

“姑娘!”祝嬷嬷激动地对着萧燕飞唤道,神采奕奕。

殷氏:“……”

殷氏忍不住多看了祝嬷嬷两眼,心道:刚才见这祝嬷嬷呆呆木木的,和那天随圣旨来侯府时的样子不太一样。

她差点还以为这祝嬷嬷是病了呢。

可现在……

殷氏心头涌现一种古怪的感觉。

“二姑娘,”祝嬷嬷眼里只有萧燕飞一人,根本就不在意林管事才说了一半,自顾自地禀道,“刚刚奴婢‘说服’太夫人拿出了一个庄子,一家铺子,还有百亩良田,给姑娘您添妆。”

祝嬷嬷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既倨傲又忠诚的矛盾感,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古怪的执拗,那眼神似在说,她办得漂亮吧?

就仿佛一头等着主人临幸宠爱的忠犬,她甚至没多看顾非池一眼。

林管事表情微妙地看了看祝嬷嬷。

他当时就在场,眼睁睁地看着太夫人怎么被祝嬷嬷说得晕头转向,就仿佛太夫人不拿出自己的私产给姑娘添妆就是对赐婚不满,对皇上不满,逼得太夫人拿出了这份不薄的添妆。就算太夫人拼命说她已经拿了两万两白银都没用。

萧太夫人最后都快哭出来了。

“真的吗?”萧燕飞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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