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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冬雪看着大娘子入夜便微微发烧的面庞,气的想要去胡氏小娘的屋下去骂,却被楚琳琅给叫了回来,只说自己一个人睡一觉便好,别再生事。

可这周家也不都是乐见新人入门。小姑子周秀玲就是觉得母亲这么做太不给嫂子脸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她听闻嫂子抱恙便让丫鬟包了自己上次吃得好的药,亲自送了进来。

刚一进门,就发现有人在床前尽孝了。原来那新妾胡氏送了周随安出门公务后,便也早早过来,还亲自熬了虾粥端给大娘子。

周秀玲觉得这妾倒是还有些眼色,知道该敬奉着大娘子。

有她在,周秀玲也不好说些别的,只抱怨兄长不够体贴,嫂子都高烧得双颊发红,他也不知请假陪着嫂子。

楚琳琅表示这点小病,两副汤药下去就好,让小姑子不必挂心。

等喝完了药,楚琳琅觉得精神了许多,便让小姑子和胡小娘都回去。她自己换了身衣裳,便带着丫鬟又出门了。

就算偶感风寒,这日子得照样过,银子也得照样赚。

楚琳琅将先前的酒铺买下,又重新修缮了一下,转天就要重新开张了。

她得勤看着些,亲自过目了才安心。听闻酒楼有几张重新上漆的桌还没送回来,楚琳琅决定去城外的木工店看看,顺便给自己再添个装钱的木箱子。

谁知刚走出城门不多久,过了岔路口后,楚琳琅觉得有些内急,便让车夫将马车停靠在路边,在夏荷的服侍下,她进林子解了手,又用自带的铜壶洗手之后,再次回了马车里。

而夏荷与车夫则也要方便,各自去了道路两侧。

楚琳琅一个人回到马车上,刚撩开车帘子就觉得不对——她先前盖的被子怎么隆起老大一块?

就在她惊疑不定的功夫,那被子突然掀起,一只大掌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将她的呼喊全数堵了回去。

楚琳琅心知遇到了歹人,嘴里虽然不能言语,却伸腿准备蹬踹车厢,让车外的车夫和丫鬟赶紧过来。

就在这时,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楚夫人莫怕,是在下……”

楚琳琅顺着男人的臂弯微微弯头一看,正看见一张英俊的侧脸悬在自己耳畔。

司徒晟?他不是该跟六皇子回在京城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马车里?

没容得楚琳琅细想,她很快就察觉到不对。这司徒晟的身上怎么有浓重的血腥味道?

司徒晟低声道:“在下微服下乡公干,遇到了歹人,我看见了是周府马车,便躲了上来……他们正在到处搜寻,还请夫人莫声张,免得引来他们。”

虽然这么说,他捂住楚琳琅嘴的手劲儿却丝毫没有松缓。楚琳琅赶紧示意眨了眨眼,表示明白了。

司徒晟这才松了手,让楚琳琅挣脱了他的铁臂。

而这时,楚琳琅也才看清,司徒晟的右胳膊鲜血淋漓,有个血窟窿正在汩汩冒血,血流得太多,是会死人的!

看到这,她也顾不得男女大防,立刻抽了他的衣带子,替他勒紧胳膊根,免得血流太快。

她又小声道:“我立刻叫车夫驾车回城,你……能撑得住吧?”

司徒晟并不意外楚琳琅的镇定,这女人从小就胆大,眼前这点小阵仗吓不住她。

不过眼下进城凶多吉少,所以他一边任着楚琳琅替他捆扎,一边问:“夫人方才要去何处?”

楚琳琅低声道:“前面村中的木工店。”

因为靠得太近,楚琳琅抹着桂花油的乌发就堆砌在司徒晟的鼻下,那香味肆无忌惮地缭绕着。

司徒睿目光平视着前方,沉默了一会才道:“且先去木工店吧,我暂时还不能回城。”

楚琳琅抬头看了看他,心里迅速权衡利弊。

她不担心别的,就怕司徒大人死在她的马车里。到时候,她一个已婚的妇人跟个英俊男尸独处,可满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司徒晟似乎猜到了她想什么,嘴角轻勾道:“夫人快些,在下还能撑得住。若是再耽搁,只怕要累及夫人的名声了。”

这货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若是谦谦君子,任着血流干,也不该上已婚妇人的马车!

楚琳琅调整了下表情,言不由衷地安慰着司徒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后,便按着他的吩咐,下马车用手巾帕子抓干净了马车周围的血。

她又用沾着了他血的布块,将污血滴在了另一侧通往城中的路上。

这路上到处都是车辙印,若有歹人追撵,也会以为流血的男人应该上了什么马车,往城里去了。

做完这一切,车夫他们也回来,楚琳琅也不让夏荷进车厢,只在外面坐着。

接下来的一路,楚琳琅如坐针毡——除了周随安,她可从来没有跟外男如此贴近。马车颠簸,有几次她差点滑入司徒晟的怀里。

算起来,这厮是第二次跳上她的马车。第一次害得她差点掉了脑袋,这一次,大约也是凶多吉少,也不知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刺杀朝廷官员!

想到这,她尽量缩着脚不碰男人,摸出了怀里的龟壳,便开始摇。

这龟壳也是用旧该换换了,太不会抚慰人心!

她一连摇了三次,都是凶兆。楚琳琅并不死心,继续摇,看看能不能摇出个逢凶化吉来。

司徒晟看她晃着手腕,如赌徒摇骰子一般上瘾,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然后苍白着脸闭上眼,依旧半死不活的德行。

代为疗伤

司徒晟这样一动不动,害得楚琳琅不能安心摇王八壳,还得时不时伸手探探他的鼻息,看他是否还活着。

在又摇出个大凶之相后,楚琳琅气得一甩过龟壳,索性不占卜了。

她深吸一口气,盯着司徒晟闭合着眼的俊脸,很是认真地去想:他若真死在自己车上,她该将他的尸体隐蔽地埋在何处,才能保全自己的名声。

想了一会,她又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可这次,她的手指刚伸过去,司徒晟突然睁开眼,双眸似含着千年冷霜,瞥着高鼻下那造次的玉指。

楚琳琅尴尬一笑,顺势将手往下移,很是体贴地替他拉了拉被子:“车里冷,司徒大人注意保暖。”

也不知司徒晟信不信她的话,只是盯看了她一会,便又合上了眼,一动不动。

楚琳琅不好再试探,只能抿嘴看着窗户——一路密林,处处都是毁尸灭迹的好地点,只是车上没有铁镐,如何是好……

可就在这时,司徒晟突然又闷哼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胳膊伤口,低低道:“不好,割我的刀剑似乎有毒……”

楚琳琅扑棱一下坐起,惊慌道:“那……你岂不是要死在我的车上?”

司徒晟没有说话,幸好方才楚琳琅用布条勒紧了他的胳膊,现在伤口虽然发麻,但毒性扩散得不快,应该不是烈性的,而是猎人惯用麻翻猎物的。

那些人是原本是立意让他晕在当场的……

只要将毒吸出来,应该就无大碍。他试着自己用嘴去吸伤口,奈何伤口的角度刁钻,压根就挨碰不到!

楚琳琅看出了他的想法,只是紧张地咬了咬指甲,看他迟缓的动作急得不行。

最后她干脆心一横,径自伸手拨开司徒晟碍事的脸,咬牙深吸一口气,将樱唇附在他胳膊处的伤口上用力一吸,便将中毒的污血尽数吸了出来。

可能是司徒晟感觉到太疼,竟然身子一僵,倒吸了一口冷气。

楚琳琅可顾不得他,连连吸了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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