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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别担心。”沈檀溪安慰,“不是疑难杂症,应该是无碍的。大夫走前也说过可能会烧起来。这退烧药才喂下没?多久,再?等等才能完全发挥药效呢。”

施云琳只能点头。她立在床边望着施砚年,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小时候,有几年她体?质不太好,总是频繁生病。每次大病小病,施砚年都会守在她身边。哪怕她只是咳嗽了两声,施砚年也会立刻煮了梨水送到她眼前。

哥哥以前有没?有生病过,她倒是想不起来了。或许哥哥身体?好从不生病,又或许是她不够关心哥哥,他生病她也不知道,更别说照顾。

施云琳忽然发现自己这个妹妹,真?的很差劲。

施家人几乎在施砚年身边守了一整日,天色黑下去?,他也退了烧,众人才松了口气。付文?丹和柳嬷嬷留下照顾,让其?他人回去?休息。

施云琳今日哭得太多,眼睛有一点肿。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屋子里黑漆漆的。她摸索走到桌子旁去?点灯,灯火亮起来,她才看?见?亓山狼就坐在桌子旁。

施云琳吓了一跳,问:“你怎么不点灯?”

亓山狼慢慢抬眼,漆亮的眸子在晦暗中如狼一样盯着她。

施云琳隐约猜得到亓山狼不喜欢她过多关心施砚年,可是她会因为亓山狼的不高兴,而完全不关心哥哥的死活吗?

那不可能。

施云琳今日实在是太累了,累得她不想再?站着。她朝床榻走过去?,在床边坐下,略弯腰揉了揉酸疼的小腿。

“你今日都做了些什么?”施云琳打量着亓山狼神情,主动找些话题,“没?想到太子妃被仇恨逼成这样子,完全不在意自己死活了。我回来的时候哥哥已?经退烧了。”

她轻轻地叹息,眉眼间?一片忧虑。

亓山狼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他的身躯如山峦一样,挡在施云琳面前将她笼罩进阴影里,遮了他身后的灯火。

施云琳抬眼看?他,看?出他神色的不对劲。她想解释些什么:“哥哥他……”

“闭嘴。”亓山狼冷硬打断她的话。

施云琳话说一半,仍旧微微张着嘴,怔怔望着亓山狼。

亓山狼有时候也会厌烦自己过于灵敏的听力,他已?经听了施云琳哭哭啼啼喊了一整日的哥哥。

看?着施云琳微张的唇,亓山狼忽然很想堵了她的嘴。所以他便解了腰带,堵上去?。

施云琳睁大了眼睛,眸中晃着惊恐。她想要挣扎,却被亓山狼摁进了床榻里。

一场又一场的折磨,让施云琳回到刚嫁给亓山狼的灰暗日子里。她浑浑噩噩,最后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昏了过去?。

第二?天快晌午,施云琳都没?有出屋子,也青这才端着早饭叩门。亓山狼并不在屋子里,他如昨天一样,坐在庭院的树下。

“哥哥怎么样了?”施云琳问也青。

“昨晚没?有再?烧。今天上午还醒了一次。”也青将早饭摆在桌上,“您不过去?看?看?吗?”

施云琳摇头,沉默地去?拿筷子。

也青这才看?清施云琳嘴角有伤,赶忙问:“公主,您嘴角怎么了?为大皇子担心,上火了吗?”

施云琳轻蹙了下眉,用指腹轻轻去?压一下唇角,“没?有,不小心磕到的。”

也青等施云琳吃完了早饭,端着东西退下去?之前,问:“您一会儿过去?看?看?大皇子吗?他上午醒的时候还问了您。”

“不去?了。”施云琳垂下眼睛。

也青前脚走,亓山狼后脚走进来。他走到施云琳面前,伸手握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指腹轻轻擦过她撑破的嘴角。

施云琳轻轻转过眼,不肯看?他。

亓山狼松了手,转身大步走出去?。不久院外响起马蹄声,是他纵马离开了。

半下午,亓山狼没?回,施云琳这才起身出了门,去?看?望哥哥。

可是她刚到施砚年榻边没?多久,亓山狼就回来了。

亓山狼向来走路带风,人还离得很远就能听到他来。

亓山狼进来的时候,施砚年正于昏迷中拉着施云琳的手,断断续续地说着呓语:“云琳,等我。你再?等等我……”

施云琳不用回头,就听见?了亓山狼的脚步声。她慌乱地去?推施砚年的手,挣了两下竟是一时没?挣开。

“哥哥,松手!”施云琳用力挣开施砚年的手,身子惯性地向后退了半步,后脊撞在亓山狼的胸膛上。

施云琳的心立刻一紧。

亓山狼用力握了一下掌中的药膏,然后他才伸手,手掌覆在施云琳被施砚年握过的手腕,他逐渐用力地握住,将她纤细的皓腕完全拢在掌中,拉着她转身。

064

施云琳一路跌跌撞撞被亓山狼拽回了房。付文丹和沈檀溪正要往施砚年这边来?, 看见这?情景,担忧地停下脚步。

付文丹刚安慰了沈檀溪,又要操心施砚年的伤势, 如今看着小女儿这?情景,竟是?一阵眩晕, 站不稳。

“母亲!”沈檀溪赶忙扶住她。

付文丹勉强站稳, 长叹一声, 心中?郁结难舒。国破家亡,这?就是?寄人篱下的酸楚。

亓山狼拽着施云琳回房,他松了手。施云琳不停后退,后腿磕在床榻边,腿一弯,人直接跌坐在床榻上。

看着亓山狼一步步朝她走?过来?,施云琳惧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她搭在身侧的手, 紧紧攥着床褥以来?抵御恐惧。

可纵使本能地害怕接下来?可能要遭到的折磨, 她也坚持自己没有做错。哥哥为救她而伤得这?样重,如果她只?是?因为担心亓山狼不高兴, 而不闻不问, 那她不是?人。

因为她的疏忽, 连累了沈檀溪。又因为她的无?能,害了施砚年。好像她就是?这?世?间?最?无?用的人, 总是?连累身边的家人。

力气好像要抽尽, 那些堆积起来?的恐惧和愧疚自责, 逼得施云琳压不住眼泪。

她不止一次地想?,宁愿中?毒的人是?她不是?姐姐, 宁愿被刀子刺中?的人是?她不是?哥哥。

她其他的哥哥姐姐们都?已经死在了战火里,一次次失去?, 便更怕最?后的失去?。

施云琳抬起眼睛望着亓山狼,一字一顿:“亓山狼,你也有哥哥!”

哪怕知道会戳到亓山狼的痛处,施云琳也要说。

“如果不是?我的疏忽被太子妃钳制,哥哥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施云琳睁大了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你的兄长因为找你而出事,你没有心痛过吗?亓山狼,你有没有心?”

“亓山狼,你哥哥出事的时候,你没有守着陪着是?不是??你没有心,你逃到亓山了是?不是??”

纵使丢开公主的身份,她也该是?个得到尊重的人,而不是?一个只?能瑟瑟发抖乖顺听话的性?奴。她在愤怒的质问里,丢掉所有恐惧。

“我不是?你!我是?人!”

亓山狼一言不发地听着她哭诉与质问。直到她沉默下来?,直到她的身子逐渐不再发抖。

他伸手抬起施云琳的脸,指腹碰到她的唇角时,施云琳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亓山狼盯着她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将药盒拧开,指腹沾了白色的药膏轻轻涂在她的唇角。

施云琳轻轻眨了下眼睛。

亓山狼又在施云琳面前蹲下来?,在指上抹了些药膏,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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