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怎么是你?”
他用一只手撑着缓缓坐起,不动声色离谢峦枝远了一些。
谢峦枝说:“八宝公公害了病,所以今天由奴婢来伺候殿下,他让奴婢代他向殿下请罪。”
谢峦枝不喜欢奴婢这个自称,但只要一想到这个词背后的种种好处,谢峦枝就觉得忍一忍也无妨了。
她现在深深觉得宫中对各种称呼都有严格规定是很有道理的。
比如现在,她是奴婢他是殿下,一高一低,一贵一贱,这个称呼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两人之间的距离犹如天堑。
这辈子,她当个好宫女,他当个好殿下,简单又分明。
“他得了什么病?”
“似乎是吃坏肚子了,连腰都直不起来。”一边说着,她一边起身去架子上拿铜盆和巾帕,“奴婢去打水给殿下洗漱。”
朱炯默默注视着她离去,不一会又脚步轻巧地回来。
帕子在水盆里浸湿,谢峦枝用力拧干,坐在床边作势就要替朱炯擦脸。
朱炯伸手拿过了帕子,“我自己来。”
冰冰凉的帕子贴在脸上,带给朱炯清醒,他想,帕子和平日比湿哒哒的,到底是小姑娘,力气小。
擦过脸又净了齿,谢峦枝将食盒提过来。
打开一看,她不由皱眉,“怎么连个蛋都没有。”
之前一直是八宝伺候朱炯用饭,为了避嫌她从来没有掀开过朱炯的食盒。
现在打开一看,这份早饭里只有一碗粥,两块素饼,三个小菜,比起她那一份也好不到哪去。
这样皱眉的表情,若换做一个年长的人来做会十分威严,但若是一个脸蛋尚未彻底长开带着稚气的小姑娘,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小姑娘,便只剩下有趣了。
朱炯说:“我在守孝,司膳监这样准备是依章而办。”
确实依章了,但谢峦枝敢打包票,如果换了二皇子来或者皇后还在,厨房那些人绝不敢如此“守规矩”,说不定能拿老鸡汤来煲粥。
“可是殿下需要养伤。”
“那又如何?”
朱炯从她手上拿过碗放在一旁矮几上,“我还不饿,你先出去吧,我这里不用人。”
谢峦枝乖乖起身,刚走没几步又回来了。
“什么事?”朱炯冷冷道。
“殿下,需要奴婢扶您起来去方便一下么?”她认真地提醒他,“已经一个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