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是因为当年出事之后,只有他去了御马监,其他人都各自散去了其他宫里,有了新的主子。
相比有过其他主人的旧仆,殿下宁愿选择没有瓜葛的新人,干干净净。
“奴婢明白了。”
八宝引着谢峦枝进入内室。
谢峦枝低垂着头,只露出脑袋后绑着的发髻。
她一本正经地恭敬行礼,“阿峦拜见殿下,殿下万福金安。”声音清脆,不急不缓。
“抬起头来。”朱炯的声音有些沙哑。
谢峦枝抬眼,看清了床上半倚靠着床背坐着的人,她吓了一大跳。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朱炯。
虽然相比于她记忆中那个人,现在的朱炯年纪明显小了许多,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但一眼还是可以从脸上的轮廓看出她熟悉的模样。
真正令谢峦枝感到惊异的是他此刻的状态,脆弱中却又带着一股支撑着整具□□的狠劲。
他现在很瘦,面上没有丝毫血色,头发披散没有束起,看起来可以用狼狈来形容,完全不见日后丰神俊逸的高贵色彩。
他是生重病了么?
“你认识我。”朱炯突然说。
谢峦枝一惊,未免太过敏锐了!在这一点上,倒是和前世简直没什么两样。
“没有,我并不认识殿下。”谢峦枝深知这种时候不能有任何迟疑和思考,必须坚决给出直截了当的否定。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殿下。”她的眼神没有任何闪躲。
“是么。”朱炯又问,“你叫阿峦?”
“是。”
“鸾鸟的鸾?”
“不是,山峦的峦。”
“你识字?”
“认识。”谢峦枝坦诚地说,“我祖父在世的时候曾经教导过我。”
“既是书香门第,又受长辈宠爱,为何送你进宫?”
谢峦枝垂眸,露出迟疑之色。
“答不出来么?”朱炯质问,声音有些低哑。
若换一个真正的小姑娘在这里,恐怕已经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回殿下,我的祖父已经过世,家中只剩下一个兄长,兄长与我并非同母所出,兄长是大夫人生的,所以他很讨厌我。”
“所以进宫对奴婢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我无牵无挂无依无靠,在宫里至少能求得一庇护之所,也不用为了一碗饭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谢峦枝对朱炯的谨慎和掌控欲心知肚明,他不会放任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在身边,所以她必须给朱炯一个相信自己的理由,她要让朱炯知道自己无路可退,宫外更无任何羁绊把柄。
朱炯终于给出了他的审判——
“你先下去吧,之后八宝会教你。”